百里臣隨手從龍椅一旁抽出一把長劍,手持長劍走下丹陛。站在宮殿裡的大臣看到百里臣如此的形跡,心中以爲百里臣想要做什麼傻事。連忙勸說道。
然而百里臣走到大殿中,對著剛纔過來傳令的士兵吩咐道:“去告訴隋續蓋,這道防禦線不得有失。若再退一步,就提頭來見朕!”
聽到百里臣如此說,傳令的士兵連忙退出宮殿裡。
百里臣看向宮殿裡的羣臣:“隨朕一同去前面觀戰。”看著又要勸說自己離開的衆人,百里臣隨即又說道:“誰敢再說一句撤退的話,就以擾亂軍心處置。”
說著,自己率先走出鴻宇宮的大門。接著,溫如錦也跟著出去。身後,跟著陸羽昂。
宮殿裡的幾個大臣互相看了一眼,也跟著走出宮殿,跟上百里臣的腳步,來到兩方人正在交鋒的第三道防禦線——天璣門處。
站在天璣門後高處的緩臺上,百里臣手持寶劍目光如炬的看著前方不遠處正在廝殺的一羣人。自己這裡個那裡有著分明的區別,自己腳下是皚皚白雪,而前方的地上是殷殷鮮血。
“皇上,要麼還是我們留在這裡,您還是先回鴻宇宮裡等著吧。”身後,剛剛和溫如錦說話的陶尚書說道。
百里臣神情肅穆的看著前方,聽到自己身後陶尚書的話,百里臣冷聲說道:“朕剛剛說了,誰再說一句撤退的話,就按照擾亂軍心處置。怎麼,陶尚書想以身試法不成?”
聽百里臣說麼說,陶尚書張了張嘴,便退回了剛纔自己的位置。
不是每一個皇帝都出身軍旅,但是每個皇子都有過狩獵的經歷。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個修羅場,每一個倒下去的士兵都是他蕭國的子民。同室操戈,這種局面深深的刺痛著百里臣的眼睛。
“去拿朕的盔甲,朕要面對面的和二皇兄比試一下。”百里臣對著守在一旁的何公公說道。
“是。”何公公領命離去。然而聽到百里臣這麼說的大臣這麼說,心裡都是一驚。
百里臣來到天璣門已經是危險至極,然而現在卻還要親披戰衣征討叛軍,這讓一旁的大臣都極不贊同。
“皇上,不可,萬萬不可啊!”人羣裡,有幾個大臣連忙勸阻說道。其中,就有剛剛已經勸說過一次的陶尚書。
百里臣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衆人,幽幽的說道:“陶尚書,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家性命了麼?”說著,便真的將自己手中的長劍放到對方的脖頸處。
陶尚書看也沒看架到自己脖子上的長劍,咬緊牙關,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爲了皇上安危,爲了蕭國大計。微臣就是以身殉國又有何懼?”
聞言,百里臣手下微微用力,陶尚書的脖頸處流下一絲血痕。一旁的溫如錦見狀,連忙出言了一聲:“皇上,陶尚書也是爲了蕭國著想。”
雖然陶尚書的思想有些頑固死板,做事也都恪守教條、墨守成規。但是對方本心卻是爲了蕭國。僅憑“衷心”二字,這個人就殺不得。
就在幾個人爭執中。一個士兵從下面從臺階上跑到
百里臣一行人所在的緩臺之上。
“回稟皇上,大將軍顧衡之率八萬大軍前來勤王!”
聽到傳報,衆人的目光向天璣門看過去。果然,顧衡之軍隊的軍旗正飄揚在半空中。百里臣將手中的長劍從陶尚書的脖子處移開,目光看向天璣門。
由於顧衡之的八萬大軍加入,天璣門的情形發生了逆轉。原本和二皇子叛軍人數上有巨大差異的隋續蓋大軍,現在有了顧衡之的八萬,立即在戰場上用人數壓制了二皇子的叛軍。再加上叛軍一路從城門打到皇宮,又在宮門經歷了兩場惡戰。士兵們早已經疲憊不堪。
而同樣身處後方的二皇子聽到顧衡之的人馬到了,臉上錯愕不已。隨即勃然大怒:“永平呢!她怎麼不牽制住顧衡之!”
二皇子原本想讓永平偷到顧衡之的兵符,然而對方一直得不到手。自己退而求其次,只想要永平在自己逼宮那日,牽制住顧衡之,不讓他出兵,卻還是得到了這個結局。
“真是婦人,難成大事!”二皇子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現在的局勢已經不容他回頭。在同樣至尊之路上,要麼成功爲王,受萬民敬仰;要麼失敗爲寇,受百姓遣討。
“成者爲王敗者寇,只有和他們拼了!”二皇子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自己身後的四萬大軍說道:“弟兄們,給我殺!”說著,便騎馬領著衆人衝進眼前的戰鬥中。
“殺!”
二皇子的聲勢浩大,一直沒有衝上去的三萬親兵,也加了戰鬥之中。這讓剛纔有些筋疲力盡的士兵有了一絲希望。
由二皇子親自領兵,己方的士氣頓時大漲。衝在最前方,二皇子立馬斬殺了將近十餘人。
在一旁已經殺的滿臉是血的隋續蓋看到二皇子衝進了人羣,立馬將圍在自己身旁對方的士兵殺死,然後一路斬殺來到二皇子的面前。
看著眼前的長槍劈向自己,二皇子反應迅速,連忙舉起手中自己的武器擋住對方劈向自己的長槍。
二皇子抽回武器,看向剛剛劈向自己的人。入目的,是隋續蓋怒氣沖天的臉。
“原來是隋續蓋將軍。”二皇子看到自己對面的人,還有心思輕笑:“素敬仰隋將軍威名,今日能和隋將軍對手,也是本殿有幸。”
相比於二皇子還有說有笑,這邊的隋續蓋一臉鐵青:“廢話少說,拿命來!”
對於軍人來說,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是一件無上的榮耀。那怕戰死沙場,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然而死在曾經是自己友軍的人手裡,簡直是心寒。
隋續蓋看著二皇子的目光,狠的都可以滴出血來。
漸漸的,一向錦衣玉食的二皇子面對著在戰場上廝殺多年的隋續蓋有些吃力。一旁,二皇子的心腹手下見自己的主子開始呈敗勢,連忙逼退自己身邊的士兵,來到自家主子身邊。
替二皇子擋開隋續蓋刺向二皇子的長槍,匆忙間,回頭看向二皇子:“殿下,你先走,這裡有屬下。”
看著被自己屬下糾纏住的隋續蓋,二皇子調轉馬頭,向宮門
外跑過去。
看到二皇子縱馬離去,遠處站在緩臺上的百里臣下令守著天璣宮的禁軍前去追捕。
“皇上,回宮裡吧。”溫如錦看著自己周圍有不少大臣都在搓著雙手,來到百里臣的身後提議道。
百里臣看了一眼溫如錦,發現對方雙頰在雪天裡被凍的通紅。想到天璣門那裡也不會再生什麼事變,點點頭:“好,我們回去吧。”
衆人再回到鴻宇宮,與剛纔離開之前在這宮殿裡的神采飛揚相比,衆大臣在風雪中站了這麼久後回來,個個都被凍的手指僵硬。沒過多久,接二連三的噴嚏聲在宮殿裡響起。
“啊嘁!”溫如錦掩住口鼻,也打了一個噴嚏。
面對受涼的衆臣,若是平時,百里臣會吩咐御膳房給他們熬一碗薑糖水驅驅寒。可是今天,就在自己所處的房間扇門外,正有一羣將士爲了自己的安危而浴血奮戰。相比於前面士兵灑熱血,衆臣受涼不算的什麼。
目光觸及陶尚書脖子處的傷痕,百里臣冷著臉問向守在自己身旁的何公公:“太醫院還有人麼?如果有,找一個太醫來,給陶尚書看一下傷勢。”
何公公聽到百里臣的旨意,遲疑了一下。說道:“回皇上,太醫院處在天璣門外。恐怕此時,是找不來的。”
聽到這裡,雖然給自己看不了傷勢,可是見百里臣還是關心自己傷勢的。陶尚書邁著凍的有些僵硬的腿走出羣臣中間,對著百里臣行了一記君臣之禮:“微臣並無大礙,謝皇上關心。”
此時,溫如錦走出來來到陶尚書的身邊:“我會一點歧黃之術,讓我給你看看吧。”
陶尚書看了一眼來到自己身邊的溫如錦,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到了一聲謝,這才讓溫如錦看了眼自己脖子。
溫如錦用手壓著陶尚書的衣領。對方的傷口剛剛在外面已經被凍的發白。而且傷勢又是在脖子上,情況不怎麼樂觀。
“何公公,能弄到溫水麼?最好再弄一條毛巾。”溫如錦看向站在百里臣身邊的何公公。陶尚書的傷勢有些棘手。
何公公仔細想了想,點頭道:“可以。溫司主請等一等,奴才這就去給您拿。”
沒過多久,何公公就端著一個裝滿溫水的銅盆,盆邊還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
何公公將水盆放到溫如錦兩個人旁邊的地上。
溫如錦將毛巾放到溫水裡溫熱,隨後擰乾捂到陶尚書脖子上的傷口。百里臣來到兩個人身邊,盡顯了一個帝王體貼自己屬下的一面。
“怎麼樣,嚴重麼?”百里臣目光關切的看著陶尚書脖子上的傷口,問向溫如錦。
溫如錦搖搖頭:“還要看等傷口溫過來以後的情況怎麼樣才能做決定。”
衆人就這樣在大殿裡等著,外面的天色也變的漆黑起來。宮女們端來火種,將宮殿裡的蠟燭點燃。
這時,溫如錦感覺時間到了,過去陶尚書那裡檢查傷口。與此同時,大門外響起一道底氣十足的聲音。
“臣,顧衡之已將叛軍盡數制服,請皇上發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