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膳,景燁讓御膳公公進屋把飯菜都收拾下去。最後還是吩咐了宮女給大殿裡的綺貴妃一碗米飯和沒有動過筷子的一盤雞蛋羹。
到了下午,景燃還沒有來。衆(zhòng)人心裡都清楚對方今天下午恐怕是來不了了。
“這樣,龍大哥和如錦繼續(xù)守在這裡,龍霜領著安禾現在就去養(yǎng)心殿,拖著父皇一下午。特別是龍霜,你要在門外擋住任何有可能把梓潼宮的事傳進父皇耳朵裡的可能。”景燁經過深思熟慮,最終想出了一個辦法:“我現在去尚宮,把這些有嫌疑的宮女都審一遍。”
“好。”
聽著景燁的想法衆(zhòng)人也只能有這個辦法做了。梓潼宮這邊萬萬離不開人,爲了以防萬一,必須也要有個人去拖著修睿帝。
龍凌看著外面陰下來的天空,憂慮的說道:“莫雨死了的事,現在應該已經傳到陛下的耳朵裡了。”
景燁點點頭:“一會兒父皇若是不能來,也肯定會宣召你。所以讓如錦留下來幫你。”
幾個人商議好,便兵分各路的分別去做自己的事。
景燁這邊帶著卷宗,再次來到尚宮。在尚宮按照自己和溫如錦列出來有嫌疑的人的名單,一個一個的審問。
另一邊,龍霜領著安禾到了養(yǎng)心殿的時候,莫雨已經死了的事還沒有傳到修睿帝的耳裡。
景燁這幾個人的這裡,各處進行的都非常順利。而景燃這邊,當龍凌手下的府兵搜出一條布料的時候,景燃看一眼,便知道這條布料事屬於誰的。蜀繡落花錦,只有東宮纔有的布料。
從士兵手裡要過布條,景燃把布條緊緊的攥在手裡。騎著捕快的馬,就疾速的向東宮奔去。
回到東宮,問過宮女溫如柔在寢宮,景燃便懷著滿胸怒火,一路來到溫如柔的寢宮。
猛力的推開房門,景燃直接把手中布條扔到溫如柔的身邊:“不知道這塊布條,愛妃可熟悉?”
溫如柔的目光說著景燃的動作看向自己的腳下,只見一條和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布料和顏色都是一樣的布條正靜靜的躺在自己的腳下,
看到那個布條,溫如柔張開手臂,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身上所穿衣服哪裡有缺漏。果然,身側的有一個地方,缺了一塊布條。
溫如柔蹲下身子動作仔細的從地上撿起來布條:“太子知道了?”
見溫如柔直接承認了,景燃危險的瞇了瞇眼睛:“你爲什麼要殺莫雨?”
“莫雨。”溫如柔苦澀一笑:“都知道她就是莫雨,只有傻傻的以爲她是一個身世清白的姑娘。”
溫如柔緩緩的站起身,眼睛裡含滿了淚水:“我把她從一個什麼身份都沒有的一介平民擡到我身邊最親近的人,結果呢?”話音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結果就是她和我的丈夫相處到了牀上!”
“你讓她去揭發(fā)三皇子的以往,不就是想還她一個可以站在陽光地下的身份嗎?”溫如柔字字句句,語氣堅定的說道:“讓我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看著她嫁進東宮。她做夢!”
看著眼前情緒失控的溫如
柔,景燃一怒之下,一個巴掌就抽到了對方的臉上:“妒婦!”
被景燃一個巴掌扇倒在地,溫如柔捂住自己被扇的那邊臉,表情泫然欲泣的看著景燃:“太子爲了她,還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你!”景燃還想說什麼,卻感覺到頭突然疼了起來。恍惚間,看到溫如柔躺在眼前的地上,不解的問道:“如柔,你怎麼躺在地上?”
溫如柔看著景燃的反應,一直噙在眼角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從地上掙扎起來,溫如柔來到景燃身邊,扶住對方把他扶到寢宮的牀上:“你可能太累了,去牀上躺一會兒吧。”
看著牀上已經陷入昏迷的景燃,溫如柔輕輕撫摸著對方的睡顏,表情如癡如醉:“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才能和你這麼親近麼?”
自從溫如柔給景燃下了蠱,每天景燃都會突然的頭暈。然後產生幻覺。
簾幕幽幽的宮殿,溫如柔覆上景燃的身上。
而在皇宮另一邊,景燁幾個人仍在處理著手上的資料。
從尚宮出來的時候,遠處的天空已經被夕陽染成大片大片的紅色。而下午陰沉的天空,預計可能下一場雨,也終究沒有下下來。
走到去梓潼宮的路上,就見兩個形跡可疑、一直守在道路一旁的公公。兩個人見景燁過來,連忙行了一禮將景燁攔下:“九皇子殿下,皇上有請。”
謹慎的打量著將自己攔下來的兩個人,詢問道:“你們是哪個宮裡的?”
小太監(jiān)聞言,操著尖細的嗓音答道:“會九皇子殿下,奴才當值養(yǎng)心殿。”
“走吧。”
去養(yǎng)心殿的一路,景燁一直詢問著兩個公公現在養(yǎng)心殿的情況。又從側面敲打著詢問今天下午都有誰去了養(yǎng)心殿,皇上又都見了誰。
可是,從對方的回答裡來看,今天下午除了安禾和龍霜,其餘的人誰也沒有見。而莫雨死的消息也沒有傳到皇上的耳裡。
既然什麼問題都沒有發(fā)生,那麼對方又是因爲什麼原因宣召自己。景燁暗自揣測了一路。
站在養(yǎng)心殿門外,景燁的心裡也沒有琢磨出對方究竟爲什麼找自己。邁進房間裡時,景燁更是忐忑。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福。”景燁走進房間裡,來到修睿帝面前行了一禮。
靠在靠椅上的修睿帝,看著跪在地上的景燁。沒有出言讓他起來。同時,發(fā)現修睿帝的反常,景燁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今天中午,你都做了什麼。”修睿帝慢慢的問向景燁。
簡單的問話,聽在景燁的耳裡。卻變的異常複雜起來。“中午都做了什麼”在梓潼宮?制肘綺貴妃?還是……想到最後一個可能,景燁已經有冷汗從身上落了下來。
“兒臣…中午做了很多事。”景燁回了一個相對於巧妙的回答。
聽到景燁的回答,修睿帝哈哈一笑,笑夠了,修睿帝那經歷多了的人世間的人情冷暖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著景燁:“你說,你今天中午親自抱去太醫(yī)院的那個女子是誰?又爲什麼會出現皇宮中?”
聽到對方提到溫如錦,景燁緊張的嚥了咽口水。中午抱著溫如錦從梓潼宮到太醫(yī)院,跑了差不多半個後宮。一路上,難免會遇到幾個嘴巴不嚴的宮女、公公。
斟酌了片刻,景燁慢慢說道:“那個女子,是兒臣請進宮裡幫忙的。也是……兒臣心愛之人。”
修睿帝面對景燁還是捨不得說重半分話,緊繃著的臉,沒維持多久就笑了出來。失笑一聲:“恐怕,最後一句纔是你最想說的。你若是喜歡,大可以現在就可以把那個女子納進你的宮裡爲妾。龍霜又不是想小肚雞腸的女人,還容不得你這一個小妾?不過,抱著她滿後宮的跑,可就有些不應該了。我記得她是溫……”
“父皇。”景燁思前想後,決定還是把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告訴給修睿帝:“兒臣的意思是,溫如錦是兒臣心愛之人。這輩子,兒臣也只會娶她一個人爲妻。”
景燁說罷,便閉嘴不言。等待著修睿帝的反應。
“你說什麼?”修睿帝以爲自己聽錯了,又把景燁說的話在自己腦海裡過濾了一遍,修睿帝聲音陰沉的說道:“景燁,她只是溫曠世的庶女,而龍霜,可是龍凌的親妹妹。”
修睿帝口氣一變,繼續(xù)問道:“哪個是小貝殼,哪個是龍吐珠,你會分辨不出來?”
聽出來修睿帝動了怒。景燁便閉上嘴不在說話。生怕自己在對方盛怒下對撞對方,會波及到溫如錦。
“你就不能讓朕省點心麼?”說了半天,修睿帝看著跪在地上的景燁,痛心疾首的說道。
緩了口氣,修睿帝對著景燁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朕自己靜靜。”
看著修睿帝變的慘白的臉色,景燁關心的問道:“父皇,你怎麼了?”
修睿帝不想告訴景燁自己的身體情況。勉強的搖搖頭:“沒事,朕沒事。”
剛說完,修睿帝便猛烈的咳嗽起來。越來越不可收拾。
見對方咳嗽成這樣,景燁也不敢再耽擱,連忙叫過來守在門口的公公去太醫(yī)院找太醫(yī)。
將修睿帝安置到養(yǎng)心殿裡的牀榻上,幾個太醫(yī)紛紛跟著過來。有幾個已經被景燃收買了的公公,見修睿帝病來的快,連忙用自己的辦法把消息傳到東宮。
當消息傳進東宮的時候,景燃正和溫如柔如膠似漆的在一起餵飯。聽到下人過來通傳修睿帝身體突然發(fā)病,景燃正在餵飯的手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著過來傳信的太監(jiān),一起向養(yǎng)心殿趕過去。
跟在小太監(jiān)身後,景燃明顯有些體力不支。看著天上的夕陽,景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好不容易感到養(yǎng)心殿,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景燁。踏上臺階,來到養(yǎng)心殿門口,看著一旁的景燁,景燃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要和對方說。可是腦子裡昏昏沉沉的,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喘了幾口氣,等把呼吸喘勻了。景燃這才問向守在一旁的公公:“父皇現在怎麼樣了?怎麼突然就病成這樣?”
面對太子的問題,那公公偷偷的看了一眼景燁。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奴才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