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皇甫離瑤一踏進(jìn)乾清殿,還沒緩過神來,一個人影便落在自己身前,下一刻,她的身子便被人抱住,一聲委屈的呼喚就從抱著她的那人口中吐出來。
皇甫離瑤看著眼前十五六歲,與自己一般高,卻還是小孩子心性的小正太皇甫離玄。
“皇……玄兒。”一聲“皇上”剛想喊出口,卻在接到某人瞬間凌厲的眼神時硬生生轉(zhuǎn)了個彎,變成了玄兒。
好吧,她承認(rèn),這小皇帝,比自己這個半吊子長公主有模有樣多了。
皇室氣魄,不怒而威。
“皇姐這次入宮,時間用得似乎久了些。”皇甫離玄拉過她的手,走向殿後的後花園,問得漫不經(jīng)心。
“有嗎?”皇甫離瑤裝傻:“可能是早上有點睡過頭了。”
“啊,皇姐是病還沒好麼?”
“……”
這孩子,是說她病糊塗了麼?
“皇姐,聽說你把那個男寵救了,還給他治了傷?”皇甫離玄沒在那個問題上逗留太久就又轉(zhuǎn)移了話題。
皇甫離瑤微微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他說的男寵是肖傾雲(yún)。
“額,是。”
“爲(wèi)什麼?皇姐那麼喜歡他?”皇甫離玄原本拉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一雙水潤烏黑的眸子轉(zhuǎn)過來,直直的看向她,似乎對自己的這個推論很不滿意。
喜歡?這小正太想到哪裡去了?她還不至於對這才見過幾面的人有其他想法。
“那玄兒爲(wèi)什麼一定要?dú)⒘怂俊被矢﹄x瑤對上他的眸子,不答反問道。
“哼,他該死!”皇甫離玄原本平靜鎮(zhèn)定的臉色一瞬間有些暴戾,對著皇甫離瑤的眸子錯開的瞬間,一抹殺意一閃而過。
“皇姐以爲(wèi)玄兒是無緣無故的殺他?”
嗯?
“皇姐那日昏迷,是在肖傾雲(yún)出傾雲(yún)閣的第二天。皇宮中遍查不出皇姐你昏迷不醒的原因,可是如果是普通的昏迷又怎麼讓太醫(yī)院的那些老傢伙束手無策呢,所以我覺得,皇姐應(yīng)該是中了毒。”
皇甫離玄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語變得有些氣憤:“而就在你醒來的前一天,我派來照顧你的人看見肖傾雲(yún)趁太醫(yī)換班的瞬間偷偷進(jìn)過皇姐的寢殿。他兩次見皇姐的時間太巧合了,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居心叵測。”
皇甫離瑤一驚,竟然還有這種事!
“所以,朕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這句話從仍舊稚氣未脫的他嘴裡說出來,一改剛纔的純真年少,霸氣外露,咬牙切齒。讓立在他旁邊的皇甫離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玄兒,不是他。”皇甫離瑤雖只見了肖傾雲(yún)兩面,卻不知爲(wèi)何會有這般篤定的想法。
“哼,皇姐定是喜歡他,才這般幫他說好話。”
“沒有,我是在分析。不過玄兒能不能答應(yīng)皇姐一個要求?”
“什麼?”
“以後不要在輕易處置公主府的人了,好不好。”皇甫離瑤試探性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皇姐人都救了,這要求提的,未免也太晚了些。”皇甫離玄說完,腳步不停,看向越來越近的那片空曠的草地,半晌,道了句:“都依你。”
低頭看著這彆扭的少年,皇甫離瑤無奈的笑了笑。
“皇姐……”皇甫離玄正要開口向皇甫離瑤說些什麼,突然從另一邊一條道上過來一個人,步履快速,一身太監(jiān)服,神色有些慌張。
皇甫離玄看著來人,臉上是少見的怒容:“張千,你是不是越老越不知規(guī)矩了?朕明明告訴過你,朕和皇姐待在一起,任何人不能打擾。”
“皇上,老奴知罪,只是……”張千跪在地上,擡頭看了看皇甫離玄,又看了看他身邊的長公主,欲言又止。
皇甫離玄見此,拉過皇甫離瑤,道:“皇姐,你先到前面的亭子等我,我馬上就來。”
“好。”
目送著皇甫離瑤離開的背影消失不見,皇甫離玄收回了視線,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張千,一改之前的天真率直的模樣,一雙原本純淨(jìng)的眸子變得幽深。他向後側(cè)了側(cè),握住了身旁伸出來的一節(jié)樹枝:“你最好告訴朕的事有足夠分量,否則……”
一句話只說了一半,卻已是不怒而威。
“是。皇上,剛收到消息,鎮(zhèn)遠(yuǎn)大將軍司徒瑾不知爲(wèi)何突然從邊疆啓程回來,估計不出一月,就會到皇城了。”
“什麼!”皇甫離玄“咯”得一聲折斷了樹枝:“不管他回來是爲(wèi)了什麼,朕都不允許。本饒了他一命,怎麼還不知好歹的回城來。”
“那皇上……”
“不急,讓朕好好想想。”皇甫離玄的嘴角微挑,浮現(xiàn)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卻讓人不寒而慄:“讓之前派去的探子繼續(xù)盯著,朕想知道他這次回城的目的。”
“是。”張千應(yīng)道,擡頭看著眼前不過十六歲就讓人折服的皇帝,略一猶豫,道:“那如有什麼異動,需不需要直接……”說到這裡,他禁了聲,用手在脖子那裡擺出一個“咔嚓”的手勢。
“不需要,只是報告給朕就好了。就那幾個飯桶,能傷得了他?不要打草驚蛇了纔好。”
“是。那老奴告退。”張千站起來,向後退了幾步,轉(zhuǎn)身告退。
只餘下皇甫離玄一人仍站在那裡,眼眸深不見底,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才扔掉早已斷掉的樹枝,轉(zhuǎn)過身,向皇甫離瑤離開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