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幹嘛要這麼著急回皇城,這天都快黑了?!被矢﹄x瑤說著,大眼中滿是不解,下一刻,甩了甩手,將自己的手從司徒瑾手中掙脫了出來,成功地止住了某人拉著她向著宅院門口疾行而去的步伐。
司徒瑾皺了皺眉,看著站在原地明顯一副不給她一個說法她就不走了的皇甫離瑤,不得不伸手又去拉過了她的小手,解釋道:“楚懷逸那傢伙一肚子壞水,我這不是怕你待在這裡呆久了被他忽悠了嗎。所以乖,聽話跟我回去。”
皇甫離瑤漆黑的大眼中滿是無語,話說,她還是頭一回聽過有人形容楚懷逸是一肚子壞水的。要是被那傢伙聽見了,指不定又要和他兩個大眼瞪小眼了。不過……皇甫離瑤擡眼看了看天色,此刻日頭已經開始微微偏西了,如果現在回去,只怕要到大晚上的才能到皇城了。就算再急,也不用這麼趕吧。她這樣想著,嘴上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就算這樣,可這天都快黑了,要回去也不急於一時吧。要不我們明日再走?”
“不行。”她這話話音剛落,就被司徒瑾一口回絕了,他是真的不願意皇甫離瑤再呆在這裡,一分一秒都不願意。
之前楚懷逸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將肖傾雲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了之後,沒過多久,南宮亦悠就跟著肖傾雲離開了宅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回了皇城。他總覺得,楚懷逸對皇甫離瑤現在烏竺族聖女的身份,在謀劃些什麼,可是就這樣單看,他又看不出來到底尾何。所以,她越在楚懷逸面前晃悠,他心裡就月的越發的不安。
想到這裡,他看了看身旁的皇甫離瑤,下一刻,不再徵求她的意見,直接微俯下身,將某人扛了起來,就向著宅院門口掠過去。一出門,他就將她放在早就等在一旁的棗紅色汗血寶馬上,然後再翻身上馬,將她摟在懷裡,拉緊繮繩,那馬就像離弦之箭一樣躍了出去。
“喂,你怎麼這樣?”皇甫離瑤轉頭看著越來越遠的宅子,白了身後的人一眼。這傢伙,居然說服不了她就直接行動解決?真夠簡單粗暴的。
司徒瑾對她的小牢騷只是輕輕勾了勾脣角,然後一夾馬肚子,讓身下的馬行得更快了。
“主上。”李老看著站在宅子門口看著離去的兩人良久未動的楚懷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主上爲什麼不攔住他們?畢竟您曾答應過長老,只要皇上打消讓長公主和親的念頭,你就幫他們拿到碧瑤的。這麼反倒讓他們如此輕易就離開?”
“我的事,好像還輪不到李老你來管。李老你就只要專心將白綺照顧好就夠了,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老夫只是擔心主上又因爲那女人而亂了陣腳,得不償失?!?
“不用擔心,我向來知道,什麼事值得做,這麼事不值得?!背岩菡f完這話,就收回了目光,不再理會站在旁邊的李老,轉身進了宅院。
只要他覺得值得,他就願意爲此傾盡一切,即便這個值得,在別人眼裡就是“得不償失”。
崇封國皇城。
“哎,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長公主府已經過了啊?!被矢﹄x瑤看著某人那匹棗紅色的馬大踏步地經過長公主府的大門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禁皺了皺眉,用手肘撞了撞身後的人,問道。
“回什麼長公主府?”司徒瑾手中的繮繩沒有停下來,他目視前方,語氣是相當的理所當然:“你現在烏竺族聖女的身份可能已經衆人皆知了,留在公主府不安全。”
“那照你這麼說,留在哪裡算是安全的?”皇甫離瑤明知故問了一句。
“當然是將軍府。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我才放心?!?
“……”
爲什麼她覺得住進他的將軍府,纔是真正的不安全呢?不過她心裡雖然這樣想,可嘴上卻沒有再反駁一句。
兩人就這樣沒有說話,靜靜的走了一段路,直到那匹馬自己在將軍府門口停了下來。
司徒瑾剛把皇甫離瑤從馬上抱下來,一抹雪白的身影就從將軍府衝了出來,瞬間就到了司徒瑾面前。她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滿滿地道:“瑾哥哥,你回來了?!?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告訴過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便出院子的嗎?”司徒瑾一轉眸,在看到南宮嫣然地一瞬間,臉上剛剛對著皇甫離瑤的笑容便瞬間消失殆盡,只剩下冰霜一片。
“我……”南宮嫣然只說了一個字,就在看到站在司徒瑾面前的皇甫離瑤時止住了聲音,秋水般的眸子閃了幾下,然後下一刻,卻是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走進了將軍府。
“瑤兒……”看著南宮嫣然地身影消失不見,司徒瑾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皇甫離瑤,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她爲什麼還在這裡?”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了什麼,皇甫離瑤的表情突然一滯,然後伸手拽過了司徒瑾的衣襟:“說,你是不是揹著我跟她假戲真做了?”
還沒等司徒瑾有什麼反應,守在門口的將軍府的守衛看到這裡就先不淡定了。這長公主的動作,怎麼看怎麼粗魯,居然還拿她之前馴服男寵的動作來對待他們的將軍。只是,他們沒想到的,似乎還在後面……
皇甫離瑤的問話一出口,司徒瑾就瞬間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哪能啊,絕對沒有。我只是看她無家可歸,讓她在將軍府借宿而已,真的?!?
那兩個守衛見到這樣的情景,下巴似乎都要驚掉下來,自家將軍這是已經到了成爲妻奴的節奏了嗎?自家將軍在戰場上那個威風凜凜的模樣去哪兒了?被狗吃了嗎?他們覺得自己瞬間有些風中凌亂了。
“瑤兒,有什麼問題,咱們先進門了再說好嗎?!彼就借f著,長臂一伸,就直接一把將某人摟到懷裡,向著將軍府裡面走去。
“今晚我住在哪裡?房間你可安排好了?”
“當然,既然存了這打算,還能不將你的房間安排好嗎?不過……”
“恩?”
“不過,我可不介意瑤兒與我住在一起,這樣更省空間不是嗎?”
“滾,流氓,誰要跟你一起睡?!笔】臻g?虧他想得出來,他將軍府是有多窮纔要這樣省啊。
“又不是沒睡過,瑤兒你害羞什麼?”
“……”
崇封國皇宮內。
原本安靜的皇宮御書房中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從門口直接走到了書桌前,輕緩卻沉穩無比。
直到那聲音走到在書桌前站定沒了聲響,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目光投過來,皇甫離玄的腦袋才終於從手中拿著正批改著的摺子中擡了起來,看向來人。不出意外的,就看到皇甫離卿那一頭銀髮下那張絕色脫俗的臉。
他放下手中的摺子,擡眼瞥向來人,脣角勾起一抹笑:“皇兄自從從冰室醒過來之後,可是很少主動來找朕啊,今日這是怎麼了?”
“我來只是爲了瑤兒皇妹的事情?!被矢﹄x卿沒有像他一樣拐彎抹角,一句話就直接道明瞭自己的來意。
“皇姐的事情?”皇甫離玄冷笑了一聲,看著眼前人的目光中帶了些淡淡的嘲諷:“皇兄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麒麟國國主都已經親自撤回了要與皇姐和親的旨意了,皇姐不用和親,那幾個人自然就會再次回到公主府了,平安無事。既然這樣,那皇姐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皇兄來找朕解決的?”
“玄兒,你心裡想的什麼,身爲皇兄的我又這麼看不出來?!被矢﹄x卿似乎一點兒也不想與他拐彎抹角,對他剛剛的那番話只是微嗤了一聲,然後俯下身,拉近了他與皇甫離玄之間的距離。居高臨下,形成了一種壓迫。他放緩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怎麼對待你這位如今回來了的皇姐?”
“如何對待?”皇甫離玄擡手摸了摸身前御案上放著的奏摺,眸子變得冷冽無比,他看著眼前的奏摺,就像是看著某個人,手中一用力,就將那宣紙的奏摺捏出了幾道摺痕。下一刻,他就將那奏摺扔向皇甫離卿:“皇兄自己看看,這都是大臣上奏的摺子,就是因爲皇姐的這次半路逃婚,麒麟國向朕要兩座城池,不然邊境不得安。你說說,她這麼對待崇封,對待朕,朕要拿什麼迎接她回來纔好呢?”
“皇兄,你難道不覺得,到了如今的地步,朕對她做什麼,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嗎?”
“他們不讓朕好過,朕自然有辦法攪得他們不得安生?!?
皇甫離卿看著眼前顯然已經陷入自我意識無法自拔的人,那眸子間的暗沉又重了幾分。他擔心的事情,只怕是真的要發生了。
他剛一想到這裡,就聽到皇甫離玄那略帶點稚嫩的聲音就從書房中傳了出去:
“來人,去傳長公主入宮。就說,多日不見,朕想她了,想她想之入骨?!?
那個“想”字,由他咬牙切齒地說出來,就像是在說著“恨”字一樣。
對她,想之入骨,只怕是恨之入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