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甫離瑤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也只發出了一個“我”字之後，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會有要她選擇的一天。
可是，不知道只真的受了之前明穀子話語的影響，還是她本來就有這個意向。與他們相處的時間越長，越瞭解他們對她的愛和他們的付出之後，她就越發難以選擇。
她知道，若是選擇其中一個就意味著自動放棄了其他人的話，她寧可一個都不要選。
她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都好過就此放棄他們。
司徒瑾看著躲躲閃閃不敢直視他的皇甫離瑤，原本篤定的心瞬間沉了下來。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剛剛還躲躲閃閃的人在這一瞬間卻突然擡起頭來，像是下定了得很麼決心一般仰起頭看著他。
她這突然的異常的模樣，不禁沒有讓他剛剛懸上去的心穩定下來，反而更加緊張了。他總覺的，這一次皇甫離瑤瑤說的話，一定不會是他在心裡期待了很久的話。
“瑾，我愛你，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我也同樣愛他們。”皇甫離瑤後面這一句話一說完，就看到司徒瑾僵在臉上的笑容。她嚥了咽口水，緊了緊握成拳的指尖，還是一鼓作氣地說了出來：“他們爲了我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所以我不能就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跟你在一起。”
“你……”
“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就是喜歡啊。”皇甫離瑤打斷了司徒瑾要說出口的話，圓溜溜的大眼如清泉般純澈：“我知道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能允許一個女人同時和幾個人在一起，所以我不會選擇你，也不會選擇他們。”
如果不能選擇在一起，那她就一個都不要選。大不了就這樣獨活一世，多好。
皇甫離瑤的這話說完後，司徒瑾原本張了張的嘴又抿了下去，什麼都沒有說。他就這樣坐在一旁，垂下眼，擋住了自己眼中洶涌澎湃的情緒。
他們就這樣對坐著，卻是良久無話。直到半晌之後，深秋的涼意從山間擴散開來，讓皇甫離瑤不禁打了個寒顫，司徒瑾才起身將皇甫離瑤摟在懷裡，輕聲道了一句：“回去吧。”
對於她剛剛說的話，他沒有發表任何看法，沒說同意，卻也沒有像之前一樣醋勁極大的宣誓一句“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他這般沉默，就像是這個結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所以無需驚訝。
只是不知道，他這般沉默，算不算地上是對她的一種妥協和默認。
他們兩個人回去之後，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明穀子都能感覺出來兩人氣氛間的古怪來。特別是司徒瑾，那臉上明顯就寫著幾個大字“生人勿近”。
明穀子看了看司徒瑾，又將目光轉到了皇甫離瑤身上。他蒼老卻不渾濁的眼睛瞇了瞇，然後走到皇甫離瑤面前，對著她輕聲問道：“女娃娃，你惹瑾小子生氣了？”
“我……”皇甫離瑤擡起頭，看了看司徒瑾，最
後又將頭垂子下去，道了一句：“我先回營帳休息了。”這話一說完，她就直接錯過站在她身旁的明穀子，向著自己的營帳走了過去。
“哎，女娃娃你還沒有回答老夫的話呢。”明穀子看著走遠的皇甫離瑤，大聲喊了一句。
“我也回去了。”不等明穀子轉過身來盤問他，司徒瑾就直接轉過身，走了。
明穀子在原地鬱悶了半晌，然後擡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鬍子，向著皇甫離瑤的營帳裡走了過去。
他現在的好奇心膨脹得很，急切地想知道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成尷尬。
沒人知道明穀子那天晚上到底去皇甫離瑤的營帳中與她說了什麼，反正第二天司徒瑾出發的時候，就發現皇甫離瑤已經站在他營帳門口等著他了。
“瑾哥哥，你要出發了，餓不餓，渴不渴，我做了粥，你要不要嚐嚐？”皇甫離瑤將手中端著的自己親手做的粥放在了桌案上，眼神溫柔地說。
“祁陽國的那些士兵很厲害，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瑾哥哥你打不過就跑，知道嗎？”皇甫離瑤將他身上的鎧甲整理好，仰起頭，眼神溫柔地說。
“瑾哥哥可要早去早回，我在軍營中等著你。來，寶寶，跟爹爹說再見。”皇甫離瑤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神溫柔地說。
完全沒有昨晚的尷尬氣氛，只單單過了一個晚上，皇甫離瑤的對他的態度就轉了個大彎，變成了他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溫婉賢淑。那幾聲“瑾哥哥”叫得，讓他無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以前他還在說皇甫離瑤估計這輩子都學不會什麼叫溫婉賢淑的，可是她現在突然間變得這麼“體貼”，他反倒還不適應了。
自己這樣，是在求虐嗎？
司徒瑾就這樣在皇甫離瑤的溫柔注視下，帶著一身的雞皮疙瘩跨上馬背，出發了。
一直等到司徒瑾的隊伍走遠了，皇甫離瑤蓄在臉上的笑就徹底垮了下來。
昨天晚上在聽了她的心思之後，明穀子那老頭只跟她說了一句話。他說幾個人能不能在一起的關鍵在司徒瑾身上，只要那個固執的傢伙點頭同意，那南宮亦悠那裡一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所以她這才一大早上的在這裡裝淑女，討某人的歡心，只是不知道她這樣弄巧成拙了沒有。
皇甫離瑤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那些煩惱的事情，直接轉過身向著南宮亦悠與肖傾雲一起的營帳走去，想去看看昏迷不醒的那兩個人情況怎麼樣了。
只是，她這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明穀子的那熟悉的聲音。他似乎在跟誰說著什麼，只是聲音太小，她聽不真切。
皇甫離瑤挑了挑眉，大踏步地向著裡面走了進去。不用想她都知道，這明穀子，一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果然，她一進去，就看到明穀子坐在肖傾雲的牀沿上，正對著剛剛醒過來的肖傾雲說著什麼。見她走過來，馬上止住了聲音，
閉口不言，只擡起一雙狡黠的眼睛賊兮兮地望著她。
看他這樣子，該不會他剛剛打主意的對象，就是……她吧。
皇甫離瑤警惕地看了明穀子一眼，然後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過去。她纔剛剛走到離牀沿不遠的地方，明穀子就從牀沿邊起身站了起來，向著營帳門口走去，邊走邊說：“既然女娃娃來了，老夫就不打擾你們了，老夫這就走。”
皇甫離瑤望著明穀子離開的背影，轉過眸子看向半躺在牀上，正睜著那雙妖嬈的丹鳳眼看著她的肖傾雲，問道：“剛剛那老頭可是對你說了什麼？”
“咳咳……沒什麼。”她這話一問完，肖傾雲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一向厚的像城牆一樣的臉居然紅了起來。
都不自然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些傢伙是當她瞎啊還是瞎啊？
皇甫離瑤瞇了瞇眼，然後一屁股坐在牀上，向著肖傾雲的方向逼近了一些：“說，那老頭到底跟你說些什麼了？不說小心我家法伺候。”
“家法？”肖傾雲顯然抓錯了重點，將思緒放在了這兩個字上。他疑惑地望著皇甫離瑤，說話的語氣中有些疑惑：“我怎麼不知道瑤兒什麼時候還有家法？”
似乎是從那次凌錦城用箭試探了他對她的情意之後，他對她的稱呼就已經自動轉變成瑤兒了。
她並不討厭他這樣叫她，因爲這兩個字，從他帶著溫柔與妖嬈的聲音中喚出來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好聽，讓她入迷。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既然你不老實交代，那就只有用家法嚴刑逼供了。”她這話一說完，原本放在兩側的手就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肖傾雲的腋下而去，看這架勢，竟是要撓他癢癢。
“哎哎哎，我說，我說還不行嗎？”肖傾雲纔剛醒，哪裡躲得過她這突如其來的擒拿手？纔不過被撓了兩下，就伸出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拽住了某人那雙淘氣的小手，屈服了下來。
“那好啊，那你快說。”皇甫離瑤說著，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拿出來，可是掙扎了幾下都沒有成功，反而讓那雙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無奈只得放棄，由著他拉了。
“我剛剛聽明穀子說你打算將南宮亦悠和司徒瑾一起收了，是嗎？”肖傾雲握著她的手，問道。
收……額，這個詞用得很妙。果然是之前做過男寵的人，這說出來的話，還真是不一樣。
“那個……”皇甫離瑤正打算說些什麼來解釋一下他這個問題，可是這纔剛剛說出兩個字，就被某人一句驚死人不償命的話堵在了喉嚨間，再也說不出來。
她聽見肖傾雲說：“既然瑤兒都收了他們，那把我也收了吧。不然，奴家可不依哦。”
他的這句話柔中帶媚，連帶著他看她的眼神都變得迷離起來，帶著一股子蠱惑衆生的味道。那張蒼白中帶著妖嬈的脣向著她靠了過來，讓皇甫離瑤不禁迷了心智，向著他靠過來的脣迎了上去，道了一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