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那羣人來到了一所院子,在踏進去的那刻,尹離瑤還特意看了看著院子門口的牌匾,傾雲閣。
傾雲,傾雲,莫不是這被打的遍體鱗傷,且被稱爲肖公子的那位就叫肖傾雲?
如果真是這樣,尹離瑤額頭上經脈抖了抖,那長公主也太隨便了吧。
那幾個侍衛似乎是看出了這個穿著暗紅色衣衫的男子對這長公主的重要性,腳上的速度飛快,將他放到牀上的動作也頗爲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疏忽使得這位公子傷上加傷而掛掉,那自己就是有一千個腦袋怕是也不夠砍了。
前腳剛把這位肖公子放到牀上,後腳御醫就匆匆趕來了。
來的是個年輕的御醫,沒有像那天從宮裡來的太醫一樣都穿著官服,而是隨意穿著一件白色玄衣,頭髮全部束在腦後,僅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他一走,風隨著他的走動而起,衣襬隨風舞動,全身散發著風淡雲輕的滋味。
他剛踏進房門,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皇甫離瑤,他只微微瞥了一眼,對著她頷了頷首,便掠過她,直接迎上了牀上那位,手一抓,便把起脈來。
“公主,病人需要通風,人太多會引起傷口惡化?!币恢闭J真把脈的白衣男子突然開口,聲音是出奇的甘洌,沉穩中帶著與生俱來的平靜,就像是泡在白瓷茶具中的金蓮花,清新淡雅。
尹離瑤眨了眨眼,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房間,那些侍衛丫鬟自從這位御醫來了之後就自動退出去了,眼下整個內間裡除了那兩位正被診治和施診的人外,似乎就只有自己這一位閒人
了。
這內間雖然不算很大卻也完全沒有小到多一個人就不利於通風的地步,雖然明知道這御醫所說完全是在針對自己,但是她還是毫不介意的笑了笑,起身退到了外間。
尹離瑤倒了杯茶,拿起來抿了一口,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被這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給嫌棄了。
半個時辰過後,一身衣帶無風自舞,白衣翩翩的御醫大人終於掀開外間與內間隔著的簾子,走了出來。卻是未置一詞,只自顧自地整理著自己帶來的東西。
“他怎麼樣?”眼看著他馬上就要整理好了,尹離瑤忍不住開口問道。
整理著自己醫藥箱的男子熟練的動作一滯,低垂的眼簾擡起,幽深的眸子看了看眼前的尹離瑤,然後又錯開,談談的道了一句:“放心,死不了?!?
靠!你奶奶的,這有說等於沒說嘛。尹離瑤在心裡暗暗的罵著。卻也因爲這句話安心了不少。
“如果沒什麼事在下走了……”不再理會仍在一旁的尹離瑤,他拿起帶來的東西,便朝著院門而去。卻在踏上門檻的那一剎那,轉過頭來:
“對了公主,還要勞煩您叫人將在下診治時所換下的血棉和紗布扔掉?!?
“……”
皇甫離瑤算是看清了,這御醫完全不把她這個長公主放在眼裡。她有點好奇這傳聞中說長公主刁蠻殘暴的傳聞是怎麼來的了。
御醫大人,你這麼拽你媽知道嗎?尹離瑤對著白衣飄飄的男子離去的背影,比了箇中指。
咱明著打不起,咱來暗的,總行了
吧。
得知那位肖公子沒有大礙,尹離瑤便也起身離開,不再打擾病人休息。只讓身邊穿紅衣服的丫鬟等他醒了,知會她一聲。
在回寢殿的路上,看著公主府後花園的景色,尹離瑤在傾雲閣中被打擊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轉過頭來,看著跟在她身後的紅綠藍紫四個丫鬟,突然嚴肅的問了一句:“本宮記得,之前讓你們去請的是御醫,可是來的爲什麼是剛纔那個?”
那個男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與之前用針刺她的老太醫一類的人啊。
紅綠藍紫四個丫頭一聽,心中不免一驚,下一刻,人就已經“撲通撲通”的全部跪了下來:“公主,我們是在路上碰巧遇到了南宮公子,南宮公子向來醫術高明,所以我們就……就擅做主張把他給請來了?!?
南宮公子?尹離瑤皺了皺眉,這長公主府中的公子倒是真不少。
“他也是本宮的男寵?”
跪在地上的四個丫頭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家主子見到一個就要問問是不是她的男寵,但是卻還是不敢有絲毫遲疑的回答:“不是,南宮公子只是暫時借宿在長公主府的,等到祁園的的那朵七色紫?;ㄩ_了,他入了藥就走。”
原來還有一個吃白飯的。
尹離瑤算是開了眼了,這個南宮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就憑她之前滿臉白粉抖三抖的形象,居然還有人願意啥名分都沒有就留在這裡吃白飯。
該是說這位長公主威武呢,還是那位南宮某人毅力太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