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魔界修書鳳族聯姻!”朝廷之上,仙帝宮中突然傳來了天兵急報,仙帝怒拍金鑾椅扶手起身怒吼:
“豈有此理!”
“陛下息怒。”仙后連忙上前安慰,輕俯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陛下忘了卿卿所獻之計了?鳳闕荀雖貴爲鳳族太子,但是若是執意同這魔女在一起,即使鳳皇風后再憐惜他,也斷然是受不住這份恥辱的。”
聞言,仙帝原本激動的心情得到緩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思忖片刻,覺得仙后所言頗有道理。
怒氣是消了,可是擔憂未減。
那個惡貫滿盈的魔女突然唱了這麼一出……
是到了仙界該反擊的時候了,依仙后所言,這次就算鳳族再怎麼想要包庇鳳闕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已經徹底的同那魔女混爲一路人。
眼下找準時機的處決掉鳳闕荀,纔是最好的辦法。
朝廷之上嚴濟天板著臉看不出絲毫的情緒,然而他的內心中已經是波濤洶涌,從師父在人界撿回那隻鳳凰開始,他就一直害怕他的存在會動搖聖垣的根基。
縱使他貴爲皇子,但是當年那段難以啓齒的秘密也會將聖垣打入地獄。
仙帝所不知道的,是他曾是高高在上的神界第七個神,還有他同妖神那詭異親密的關係。
當年寺袁留下他,分明是留下了一個禍根。
奈何師父疼愛,臨終還囑託師弟們保護,他動不了他,不過……看如今的情勢,鳳闕荀是非除掉不可了。
嚴濟天的嘴角劃上一絲陰冷的笑意,這樣也好,也算是替他,永除後患!
……
暖融融的魔宮殿內,阿寞溫柔的爲鳳闕荀蓋上被子,她望著即將要跟自己成婚的人,臉上露出一抹彷彿苦澀彷彿欣慰的笑容。
她的小鳳凰,等的太久了。
從今以後,她要拿她全部的力量,去好好守護他,守護千年前欠下的債。
斂眉,阿寞轉身推門而出。
他的神魂正在不斷的恢復,婚期,就定在三日後,他神魂徹底迴歸的時候。
然後她守著他,向承諾的那樣,永生永世。
曾經是兩生花林的荒地上,漸漸長出了茂密的魔草,阿寞站在這裡,突然感覺整個世界無比的安靜寂寞,她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的肩,仍舊無濟於事。
突然,狐裘披在了她的肩上,包裹住她玲瓏的身段,回眸,淙殤狐貍眼睛瞇起一條細縫,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臣恭賀神女即將大婚。”
“淙殤,你說哥哥如果看到這一幕,會不會怪我?”阿寞訥訥的問,感覺自己的聲音無比落寞。
“不,我想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因爲在他心中,你一直都是最疼愛的妹妹。”淙殤緩緩開口,阿寞卻感覺心更疼了。
“淙殤……爲什麼……你應該早知是我,爲什麼,沒殺了我?”
淙殤斂眉,沒錯,比宿寂更早的時候,他在聖垣遇見司塵,從她的身上還有逢緣的身上找到了神女的痕跡。
但是,他沒有選擇在她羽翼未豐的時候殺掉她,徹底的毀滅女媧石靈。
“不知道,也許心中歉疚吧。”淙殤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是的,淙殤,你實話告訴我,當年去江南,你不是要殺我孃親的,對不對?”阿寞定定的望著淙殤,眼中的光芒乍現。
淙殤避開了她灼灼的視線,低下了頭,轉身,向著魔宮的方向走去。
空氣中,只餘他清冷的聲音:
“神女,若是放不下,就去最後看一眼吧。”
阿寞心猛的一跳。
他這是……
讓她最後去看一眼師父……
師父……
來到寢宮,阿寞脫下了狐裘,鬼使神差的,走向了自己的衣櫃,裡面黑色繡著金絲的錦袍無數,但是她卻拿了一件灰色的粗布衣裳。
穿上,望著鏡中的自己,突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經,就是這樣的自己,跟在師父的身後,像是一個剪不掉的小尾巴。
那樣的日子,雖然短暫,但是歡樂無窮,阿寞對著鏡中的自己,努力擠出一點笑意,可是這臉上,再沒了往昔純真的神情。
眉還是這眉,眼還是這眼,但是氣質卻不一樣了。
她不再是灰頭土臉的凡人小丫頭一枚,而是高高在上斜睨天下的神女。
最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彷彿下定了決心,阿寞決絕的向門外走去。
冷風瑟瑟的將柔嫩的肌膚刮的生疼,阿寞儘量隱了自己的身形,向著夢中去了無數次的陸離殿走去。
清冷的大殿裡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阿寞心中忐忑,直奔莫冷離住的內殿,果然,剛推門走進,就看到牀榻旁邊的地上倒了一個蒼白的人影。
“師父!”阿寞驚呼,跑到他的身旁,手剛剛接觸他的身體,只感覺如同寒冰一般的冷。
隨著她爲鳳闕荀修補神魂所消耗的能力,正在一點點不斷的透支著莫冷離的身體,然而阿寞,完全不知道。
她扶起他,過度瘦削的他竟讓她感覺不到半點的重量,阿寞心疼的將他放在榻上,用手去試探他的脈搏。
不試探不要緊,這一試探,阿寞的心涼了半截。
這……是將死之人的脈息!
怎麼會這樣,阿寞驚慌失措,明明他服過兩生花,焚魂地火對他的毀滅應該停止了,爲什麼,他的內府彷彿經過什麼重挫,阿寞仔細試探過去發現他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
她才離開他沒多久,怎麼會這樣。
突然,心驚肉跳的想法冒進她的腦中,她驟然響起當初在魔界,師父爲自己渡的修爲。
難道是這讓他大不如前了麼?
阿寞懊惱的搖了搖頭,根本想不出爲何只是渡了一些修爲,就會讓他毫無生機,她也根本不會猜想得到,當初莫冷離若不是與她脈息相連也斷然不會許她入麒麟火。
若是她當日真的葬身在麒麟火中,他也絕活不過十年。
鳳闕荀救了她,其實是救了他們。
阿寞做夢也不會想到,她此時此刻,已與他生死相依了,不同的是,莫冷離做的決絕,她死,他不會獨活。
但是他死,卻是爲了讓她更好的活。
抱著懷中如同堅冰一樣的莫冷離,阿寞努力運動內息想要溫暖他的全身,但是努力許久卻無濟於事,他的身體依舊如同寒冰一樣的冰冷,冷的讓她窒息。
“師父!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救你!”阿寞無助的喃喃自語。
突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臉孔。
淙殤,他號稱聖手神醫,定然會有辦法助她!
想到這裡,她念動咒訣,在莫冷離的周圍設上一層牢固的結界,然後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師父,你等我!
“砰!”木門被重重的撞開,淙殤一臉訝然的對上宿寞焦急的面孔。
“淙殤!救人!”阿寞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神女,怎麼了?”淙殤皺眉,走過去摸上她的脈搏。
“不是我……是……我師父……”阿寞抽出自己的手焦急的說著。
“他怎麼了?”
阿寞連忙將她在陸離殿中看到的情形描述一遍,言畢,淙殤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若是阿寞看的沒錯,那人真的已是強弩之末,可是,在同宿寂對決的時候,他還沒有如此,怎麼短短幾日之景,他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阿寞不敢怠慢,連忙拉著淙殤悄悄的潛入聖垣。
因爲心中太過焦急,阿寞沒有注意,在他們前腳踏入陸離殿,後腳便在窗櫺外出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鳳卿卿垂眸收斂氣息站在窗外偷聽。
在看到莫冷離的狀況後,淙殤的頓時明瞭。
他當年在織夢那個老妖怪的折磨下對各種禁術蠱蟲都頗有了解,親眼見到莫冷離的狀況,他的心中已然下了一個定論。
他竟然用了脈息想通的方法,來護司塵的周全。
難怪……他將她推入麒麟火,原來就算燒,傷的也會是他,卻因出乎意料的鳳翎而功虧一簣。
可是……
淙殤皺緊了眉頭,這一刻,他已經一切有數,原來他這個師父,並非同旁人所見的那般無情,可是……他不能說。
就算是爲了沉睡的宿寂,他也不能說,他是宿寂最恨的人,他怎麼可以讓阿寞知道這些,然後再對他心生憐惜?!
心中默默的說了一句:七師兄,對不起。他最終還是自私的,將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心底。
“淙殤!我師父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你救救他,我求你!”阿寞焦急的說著淙殤爲難的搖了搖頭。
“不知爲何,他的內府顯然是受過重創,內力修爲幾乎全失,實屬……迴天乏力……”淙殤低下頭,心虛的說著。
“你說什麼?!迴天乏力!”阿寞驚叫,轉而冷冷的彎起嘴角,“不可能,我宿寞要生的人,必須活,他要死,我也不準!”這一刻她的眼中有異樣的光芒閃過。
淙殤敷衍不過,思前想後開口道:
“三生池中有一株續命草,若是神女採到,興許可以緩解幾日。”
“你留下照顧他!等我回來!”最後扔下這句,阿寞鄭重的點了點頭,隨機一陣風的向著魔界飛去。
淙殤袖中的手緊緊的攥緊。
她如此看重他,也不知,是福,是禍?!
待阿寞離開後,窗外的鳳卿卿眼中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她思忖片刻,向著鳳族所在的涅槃淵飛去。
阿寞的決定下的很倉促,幾乎是一回到魔界,她就下令帶著幾個親衛潛入冥界,自鬼君死後,冥界一時無主,仙界派兵暫時駐紮在那裡,所以初入不比從前那般的容易。
是夜,阿寞隨著親衛一同悄悄潛入冥界,穿過幽冥鬼域,到它的盡頭,那裡就是三生石和三生池的位置。
突然,一雙修長的美手抓住了她的衣襟,衣服她沒有來得及換,還是白日裡那套灰布衣裳,被緊緊的一扯,便撕破了個口子出來。
“小塵塵……你不要丟下我。”阿寞頭痛,竟是鳳闕荀跟了過來,他神魂未找齊,她心中很是擔憂。
“小鳳凰,我只是去找一樣東西。”阿寞安慰道,鳳闕荀仍舊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藉著月色,阿寞看見鳳闕荀一身魔兵的打扮,顯然是不知道怎麼知道了消息混在親衛軍裡跟了上來。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自己一定將他照顧好就是。
幽冥鬼域前方有著一片黑壓壓的樹影,阿寞心中忐忑,便派了幾個探子前去打探道路。
然而只半柱香的時間,魔兵急匆匆的來報。
“神女!前方竟是鳳族重兵把守,他們抓了前去的探子,送信回來,要你交出闕荀皇子!”
“豈有此理。”阿寞冷冷的一笑,看來她這份裡果然送的沒錯,竟然要鳳族如此按捺不住。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竟然讓他們守株待兔一直等在這裡。
不知爲何,她冥冥中就是相信不會是淙殤。
“哼!”阿寞輕哼,既然來了,她也不會懼怕,不過交人,沒那麼簡單!
從懷中掏出一個通體血紅的玉笛,阿寞嘴角噙著嗜血的笑意。
琉璃骨,你是不是太久,沒有品嚐人血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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