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小師妹,許久未見,你還是這般的自不量力啊。”玉皇翎長大了,聲線也變得比往日沙啞,邪魅的桃花眼看著比以往更要危險幾分,青絲被純金髮冠高高豎起,頗有玉面公子的氣派。
司塵根本沒有心情理他,突然,從包裹裡面探出了一隻小腦袋,逢緣相較五年前大了不少,要不是用了縮骨術,司塵根本沒有辦法偷偷摸摸的把它從聖垣帶出來,沒辦法,誰讓它非要跟著自己呢,還有冽凝歌那個小娃娃,明明都十五了,還是一副小孩子摸樣,其實要說到冽凝歌的年齡,司塵還真是頭疼,十歲被封印千年的他原本早就應該作古,可是卻因爲當年的封印生長停滯比自己還小上一歲。自己走的時候,那小麥色皮膚早已成長健壯的少年依依不捨的神情還彷彿迴盪在眼前。
玉皇翎顯然對司塵的全然不理非常不滿,冷哼了一聲大步走到了前頭,魚雁冷撇了撇嘴角,十分無奈。
“雁冷,我們現在是到了人界的境內了?”走了半晌,司塵忍不住問道,魚雁冷讓她直呼她的姓名就好所以她沒有加上師姐二字,被失了法術變小許多的逢緣還在自己的揹包裡打著盹兒。
“簡直笨的和豬一樣!”玉皇翎不滿的聲音傳來,桃花眼輕蔑的瞪了過去。“剛剛我們經過的那塊石頭,就是仙界和人界的介石,你不要告訴我,你連這個都不懂得。”
司塵無視玉皇翎輕蔑的表情,嘴角輕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只不過我就是想要和雁冷姐姐說話而不是想聽見豬哼哼著插嘴。”如今不是在聖垣,自己沒必要顧忌著師父和大師伯的面子,對玉皇翎百般忍讓。
“哼!就知道你除了嘴巴厲害就沒有什麼長處,看我和雁冷師姐要是把你扔在這裡如何是好。”玉皇翎繼續輕蔑的說著,司塵不甘示弱的看著他。
“是,我確實是沒什麼長處,不過也比某些喜歡恃強凌弱以大欺小的沒風度白癡強。”
“你!你這個小丫頭有本事再說一遍。”
“怎麼了,我就是說了,本來就是,喜歡仗勢欺人的白癡。”
“你你你……”
……
兩人吐沫橫飛半個時辰,玉皇翎嘶啞著嗓子說:“我就不信你這個小魔女伶牙俐齒能到什麼程度,有本事你說啊,你再說!”玉皇翎得意的看著司塵,自己的傑作封喉術。
司塵憤恨的跺了跺腳,“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說不過我你就玩陰的!)
“哈哈!有本事你再吵啊,你修爲不及我,我看你怎麼解開這封喉術。”玉皇翎的嗓子已經冒煙了,但是還是因爲司塵的狼狽樣而激動。
“吵死了。”魚雁冷冷冷的聲音傳來,手中白光一閃,一個封喉術封住了玉皇翎的聲線,玉皇翎憤怒的掙扎了一會兒,因二人修爲相當魚雁冷又並未用上很大的力道所以封喉術很快就解開了。
“魚雁冷!你這個白癡女人。”玉皇翎跳著腳。
“請不要稱呼我爲白癡女人,因爲我不打算和你一個檔次,謝謝。”清冽中性的聲音聽得司塵心中格外的爽。
“你你你!”玉皇翎憤怒的用手指比劃著魚雁冷,正準備一個封喉術飛過去。
魚雁冷輕輕瞟了一眼,用了一個反彈術輕易的將玉皇翎的招式反彈回去。
“呃!”玉皇翎啞然,天哪,他用了十成的法力,這要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魚雁冷轉手,解開了司塵的封喉術。
“哈哈!翎師兄,你這就叫做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哦。”司塵繞著玉皇翎的周圍,得意的走著。玉皇翎現在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司塵。
“吵死了。”魚雁冷不滿的看了一眼司塵,司塵領會,慌忙閉了嘴,雁冷姐姐幫她不是讓她給她添堵的,自己還是不要嘲笑玉皇翎那個小火山爲妙。
於是,這三個人就看似和諧的一路趕路ing~
因爲剛進入人界,沒有調查好地形他們三人不敢善用仙術,畢竟司塵做凡人那會兒也是隻當什麼神仙妖怪是傳說故事罷了,他們不可太過於招搖。
走了許久,天色漸漸的黑暗下來,司塵一行三人算計也是應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可是所處的地方荒郊野嶺,許久都看不到人煙。
“雁冷姐姐,我先用乘風術去前面看一看,現在天黑了,周圍也不見得有凡人,被看到也應該沒有關係的。”
“恩,”魚雁冷淡淡的一聲算是默許。
玉皇翎非常想說就憑著你這個路癡,不要找不到回來的路就好,奈何魚雁冷絲毫沒有幫助他解開這法術的意思,自己又用了十成的力道,怕是隻能等著三天之後慢慢恢復了。
“雁冷!前面的山腰上有燈火!”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司塵飛了回來,慌忙向魚雁冷彙報了前方的情況。
“我們乘風過去,天黑不會被別人看到,然後就去那片燈火之處留宿一下吧。”司塵邊說魚雁冷邊點頭。
玉皇翎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追上這兩個女人的步伐乘風而去。
確實有燈火,是個村落,不過顏色昏黃,看起來十分的古老破舊。
他們三人遠遠的在村落外圍降落,魚雁冷走在前面,司塵和玉皇翎緊隨其後。
走到村口,他們遠遠地看見村落內破舊古老的草房和泥土房。玉皇翎嫌棄的看著破舊的村莊,心中很是不滿,但是回頭看了看荒郊野嶺,又無可奈何。
魚雁冷走進村莊,也許是夜深,村中只有稀零的燈火,她和玉皇翎都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以她們的仙身,能夠感覺到這村子中有著極重的陰氣。
難道說,這村子剛死了人?魚雁冷正在思索,司塵卻先行一步敲開了在村口一家農戶的家門。
“噗噗噗。”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相比是這村中極爲潮溼,厚重的木門帶著些許溼氣,敲擊上去發出悶悶的聲響。
“誰?”屋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司塵心中暗喜,正好這家有人。
玉皇翎在後面不滿的看了看司塵,這村子陰氣重,怕是剛死了人不久,而且又舊又破,自己何曾受過這等委屈。魚雁冷倒是很謹慎的盯著那厚重的木門,
半晌,吱嘎的一個聲音響起。
厚重的木門被推開,一個一身灰衣的中年男子開門走了出來,他的手上提著燭臺,上面的燭火微弱的躍動著。
“你們是?”中年男子開口,正是應門那人沙啞的聲音。
“是這樣的,”司塵舒了一口氣,這男子國字臉,相貌端正不乏風度,瞬間這陰森恐怖的村落給她的感覺就好了很多。
“我和家兄家姐路過此地,卻無處尋覓客棧住所,還懇請這位大哥收留一下。”司塵恭敬的說著,這男子看起來三十多歲,應該正是這家的主人。
“這……”男子遲疑的開口,回頭望了一眼屋內,司塵隱約瞟見一個紅色的身影。
“還請我回去問下內人,再作答覆可好?”男子轉頭看向司塵,司塵點了點頭。
“那就多有麻煩了。”
吱嘎,厚重木門關上的聲音響起,魚雁冷走近司塵的身邊,他們兩個都刻意忽略了玉皇翎極其不滿的神情。
“塵兒,這村子陰氣極重,多有蹊蹺。”魚雁冷遲疑的說著,畢竟司塵從未經歷過任何妖魔,她擔心她會害怕。
“雖然我感覺不到陰氣,但是也感覺不大對勁。”司塵輕輕的說道,伏在魚雁冷耳邊。
“雁冷,你看地上,泥土還有些微微的潮溼,怕是不久之前才下過雨,還有這潮溼的木門都能證明。我敲的這家門門外還有鞋子踩在地上淺淺的印記,可是其他的那些住戶,無論是有著燈火的,還是沒有燈火的,門外都沒有被踩過的痕跡。我們趕路這一天都未見附近一帶有雨,必然是昨天或者更早下的,而他們的門外絲毫走動的痕跡都沒有,不可能這村子除了這家人都是一天足不出戶……”司塵猶疑的說著,心裡暗暗打著鼓。
“塵兒,”魚雁冷聽完也是心中一驚,她沒有想到司塵年紀輕輕如此注意細節,確實,昏暗的燈光下,唯有這一家的門外有腳印的痕跡,難怪塵兒直接敲這家的門,還不等她叮囑司塵要小心這裡的陰氣,吱嘎一聲,陳舊的木門再次打開。
中年男子手中拿著燭臺走了出來,恭敬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內人最近感染風寒,身體多有不適,不方便見客,進了後屋,各位若是不嫌棄就同我進屋子歇息一下。”還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大叔,司塵在心中暗忖。
魚雁冷下意識的拉了一下司塵的手,阻止了她要邁向前的步伐,司塵回頭,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表情。
玉皇翎並未聽到剛剛他二人悄悄的對話,自是十分不滿的跟著他們二人進了農舍。
“寒舍簡陋,還請三位客官將就一下,這是三盞涼茶,給三位解解渴。”中年男子體貼的把茶水放在了司塵三人的面前。
“大哥客氣了,敢爲大哥姓甚名誰,如何稱呼呢?”司塵大方的接了過來,說完這句話之後一飲而盡,然後用衣袖擦了擦嘴巴,正好把含在口中的茶水大部分吐在了袖子上。
“哦,在下姓錢,單名一個途字。”中年男子很斯文的介紹自己,玉皇翎說不出話,不屑的看了一眼,然後一口氣喝下了茶水,他早在和司塵吵架那會兒就口渴的不行了。魚雁冷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卻用仙法將茶水變作蒸汽。
中年男子錢途看見他們三位都飲下了茶水之後,眼中劃過一絲詭譎的笑意。司塵看得清楚卻沒有做聲。
“還請二位小姐和公子早些休息,我和內人住在後院,若有事情可以去後院找我。”他起身,離開了司塵他們住的臥室。
“你睡地板!”司塵指著玉皇翎毫不客氣的說道。
“嗚嗚嗚!”(憑什麼)玉皇翎起的跳腳,就算他一個人是男生,這個小丫頭說話的態度也太讓他不爽了。
“不要拿他開心了。”魚雁冷無奈的看了一眼司塵。
“今天晚上,我們能否睡著還不一定呢。”魚雁冷邊說,司塵和玉皇翎二人的表情瞬間跟著這句話起了變化。司塵是若有所思,玉皇翎是一頭霧水,難道說出了聖垣她還失眠了不成嘛。
夜深人靜,這個村莊更是安靜的詭異。
躺在地板上的魚雁冷和司塵望著天花板,不是她們爭不過玉皇翎,而是那個叫做錢途的中年男子果然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藥,看來這個人非同一般,用的迷魂藥居然連仙身都無法抵抗。
玉皇翎在牀上睡的正香,魚雁冷與司塵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這件事情未免太過蹊蹺,縱然她們知道女媧石裂紋帝都皇權被質疑天下大亂妖魔叢生,卻還是無法想象是什麼讓這一整個村落都變的如此安靜詭異。
更像是說,根本就沒有生命存活的跡象,想到這裡司塵打了個激靈,感覺自己需要去如廁一下。
“雁冷,”司塵邊說邊起來,“我去一下茅房,你先好好休息,隨時保持警惕。”司塵邊說邊從被窩中爬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溜了出去。
魚雁冷閉上眼睛假寐。
錢途家後院看荒涼的可以,什麼花草樹木都沒有,司塵走了出來,焦急的尋找著茅房。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院子的角落傳來,司塵心中一驚,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這怪異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
近了近了,司塵提心吊膽的繼續走了過去。
只看到一個一襲紅衣的少女蹲在地上,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從她那裡傳出來的。
“你是”司塵一瞬間只想到錢途的那位內人,但是他的內人現在不正是應該和他在房間裡休息麼。
帶著這樣的疑惑,司塵更加走近,站在了紅衣少女的身後。
她剛要開口詢問她在此處做什麼。
卻不想,那紅衣少女突然轉過了頭。
“啊!”司塵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少女長得乖巧可人,就是臉色蒼白的可怖,最詭異的是,她的脣角粘連著鮮紅色的血液。
司塵再看一眼地上,那分明就是一句被開膛破肚了的shi體。
皮膚蒼白若死人,以shi體爲食,這分明就是僵shi!司塵腦袋飛快的旋轉著,她在聖垣師父書房中就看到過有關於僵shi的記錄。
少女望著司塵,詭異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邪惡的微笑,脣邊的紅色在白淨如瓷的臉上對比分明。
司塵剛要轉身逃走。
突然,一記悶棍敲在了她的頭上。
在轉身昏迷的一瞬間,她看見錢途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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