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十四和司塵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嘖嘖,沒看出來,淙狐貍你還是個款爺。”十四yy的一笑,早就看出來這個淙狐貍目的不純了,他果然惦記了這個極品正太許久,今天終於得到機會了。
司塵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發生的一切,品仙樓的花魁要選自己做主人,而妖王又肯充當這個大頭爲自己掏銀子,怎麼看都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餡餅兒從天上掉了下來。
可是天上會掉餡餅兒麼?十四姐姐經常對她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司塵圓圓的杏眼滴溜溜的一轉,帶著狡黠的看著淙殤說道:“妖王大人可是說話算數,甘心爲塵兒出這些銀子?”她問的極其含糊,只用甘心一詞,就是淙狐貍想要有什麼不軌圖謀都先被忽略掉。
淙殤看著這小丫頭算計的目光,心裡一陣苦笑,看來自己今日非要充當這個冤大頭不可了,原本自己是怕這小丫頭被這巨大的數額嚇到,不肯出銀子,那自己此行的目的就要泡湯了。
沒錯,他就是要製造緣倌兒和司塵重逢的機會,就是要把他明晃晃的擺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本王答應的事情,自然要做到。”淙殤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妖王大人真真是菩薩心腸,塵兒真是十分敬佩。”聽了他的話,司塵燦爛一笑,伸出手,示意他是該掏銀子了。
淙殤無奈的搖了搖頭,皺了皺眉,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然後吩咐隨從交給月媽媽,說這是訂金,其餘的銀兩都到城西的淙府去拿齊。
月媽媽笑瞇瞇的拿著銀子去後面數錢了,留下了一羣看客眼見仙人一樣的緣倌兒被買走全都沒了興致,沒趣的散了場,司塵怯怯的走到師父的身邊,看著他一直冷著的臉色囁嚅的說道:“師父,塵兒,塵兒只是想幫那個小倌兒……”她之前一直都沒有問師父的意思,就擅自做主應允了淙殤的資助,而莫冷離只是冷顏望著,一句話也不說。
看著司塵看著自己怯怯的目光,莫冷離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無奈的說:“爲師沒有怪你的意思,你爲他贖身算是好事,在下這裡也要謝過妖王了,沒想到妖王大人出手如此闊綽。”
聽著莫冷離這句不痛不癢不溫不火的話,淙殤抽了抽嘴角,這是在恭維他還是在諷刺,看來這位聖主大人也不像是所看到那樣的超然世外。
司塵得到了師父的準許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但是他也明白師父話中自由身的意思,他們有要事在身,自然不能讓這個凡人攪擾,自己今日帶著他先回淙殤的住處,然後放他自由便是。
樓下的緣倌兒看著樓上面色各異的四個人,心中一震翻江倒海,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他原本,應該徹徹底底的淡出她的視線纔對。
可是在當時的那一秒,他還是沒有阻擋得了自己的心對那雙杏眸的渴望。
一步成錯,萬劫不復。
極品絕色的緣倌兒就這樣被一個小丫頭帶走了,司塵坐在淙府的馬車裡望著對面一語不發一直低著頭的緣倌兒突然有些窘迫起來。
“你叫緣倌兒?”司塵爲了打破尷尬,隨便問了個問題。莫冷離再前面的馬車裡同淙殤同坐,十四姐姐穿著男裝興高采烈的騎了一匹馬一溜煙的跑了,只留下這輛馬車裡的自己和對面之人。
“你只叫我緣便好。”他擡起頭,突然開口,山泉一樣的聲音傳來煞是好聽。
司塵感嘆了一下,無比嫉妒的望了望他白皙如雪的肌膚,有些感嘆的說道:“你的名字和我的……”說道這裡司塵突然卡住了,她本想說同我的寵物狐貍好像,卻又有些擔心緣倌兒以爲自己是在罵他,連忙改口:“和我的一位舊識真像。”
“哦?是麼?”緣倌兒的眸光突然亮的刺目,司塵連忙點了點頭,“是啊,真的很像,氣質都很像,慵懶華美,我希望,他如今也能像你這樣的漂亮。”
聽到這裡,緣倌兒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如今?姑娘許久未見到你的舊識了?”
許久談不上,只不過,是在他成人之後,自己再未見過了,有的時候,她經常會擔憂的想,是不是逢緣嫌棄她太笨了,又找到心的主人了,每次想到這裡,鼻頭都一陣陣的發酸。
“確實,很久未見了。”司塵有些哽咽的說著,眼圈泛紅。
這一切都被緣倌兒看在眼裡,突然,他有些驕傲的擡起頭,自信的一笑:“想必姑娘的那位舊識如今沒有我這樣的漂亮,拿不出來勇氣見姑娘。”
司塵撇了撇嘴,“你倒是自信的很。”
“哪裡哪裡。”緣倌兒仍舊臉皮厚的說著,可是臉上的笑容掩蓋不了心底的悽然。
有一個聲音默默的在心裡叨唸:“他自然不漂亮,一個心狠手辣奪人性命吸血爲生奪人性命的惡魔,怎麼可能會漂亮!”
他早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了。
這樣的活著,就連自己的感到厭惡。
而在另一輛緩緩前進的馬車裡,淙殤笑瞇瞇的望著冷若冰霜的莫冷離。看著他絲毫沒有詢問自己的意思,無奈的撇了撇嘴,頗不滿意的說道:“聖主大人倒是耐心極好,這麼久都不問問本王爲何要請您來江南?”
莫冷離只是擡了擡眼皮,卻連看也不看他,“若是妖王願意說出自然會同冷離講,若是妖王不願就算是冷離打破砂鍋也夠不到底,何苦自討苦吃。”
詞語一出,淙殤頓然感覺自己像是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樣的難受。
“呵呵。”淙殤乾笑了兩聲。
“聖主大人到是真的沉得住氣,”淙殤有些諷刺的說著,攤了攤手,然後繼續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必再賣關子,我確實知道修補女媧石的方法。”他說完這句,擡眼看莫冷離的反應,只見他眸光中沒有絲毫驚訝,薄脣輕啓:“既然如此,那還請妖王詳細道來。”
淙殤撇了撇嘴,嘆了口氣,看來自己想從眼前這位萬年冰山身上感覺到一些情緒的波動實在是難上加難,“聖主大人可曾聽說過當年妖神被仙界治罪一事?”
莫冷離皺了皺眉,妖神塵淵姬當年除了勾結魔神企圖爲禍蒼生,還有一罪便是逆天。
所謂的逆天,就是違反了司法天神訂下的六界公約,私自篡改了某些人的定數。
“妖王所說的,可是逆天一罪?”
“正是此罪。”淙殤狡黠的一笑,“當年妖神塵淵姬曾借住女媧石私自篡改了一個妖的命運,將她變作了一個凡人,她用石靈來取代了那個妖的妖魂,將她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凡人。”
“竟有此事。”莫冷離眉頭皺的更緊,當年之事,他只是耳聞,從未深究過,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早以前,女媧石的石靈就已經失去。他有些探究的看著淙殤,眼神忽閃忽滅。
“呵呵,聖主大人不必如此看著本王,本王畢竟是妖界中人,對當年之事確實略知一二,不然如何能夠知曉修補女媧石的方法。”
“石靈竟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丟失了?”莫冷離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
“非也,據說後來妖神被治罪以後,女媧爲了替她脫罪,又重新煉化出一顆女媧石,而最早的那顆女媧石,已經因爲那個成爲凡人的妖孽死去而化作灰飛。”淙殤說到這裡,垂下了眼眸,莫冷離看不清楚他眸光中的神色。
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淙殤再次擡頭,一掃剛剛的陰鬱,“我年少時,曾同那位妖神有過些交往,她曾告訴過我重煉女媧石的方法,那需要……”說到這裡,淙殤的眸中帶了幾分精光,“龍之逆鱗,女媧石,鮫人淚,麒麟火,和新魔的毒液。”
莫冷離猛的擡頭,他說的這幾樣東西,他都曾聽說過,唯獨最後一樣,新魔的毒液。
“新魔的毒液?”
“不錯。”淙殤嘴角劃過一絲詭譎的微笑,“金木水火土五行,龍之逆鱗爲金,女媧石爲土,鮫人淚爲水,麒麟火爲火,新魔的毒液屬木,不知道聖主大人,可否聽過新魔的傳說?”
新魔的傳說,莫冷離心中一驚,他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在魔界生長著一種兩生花,它們平時都是種子的形態,要以血澆灌才能生長。
而有關新魔的傳說,便是來自這兩生花。
仙史上曾記載:兩生花開,新魔紀始。
看著莫冷離的情緒終於有所顛覆,淙殤的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沙啞迷惑的聲音傳到莫冷離的耳中:
“本王最近聽聞,那萬魔城外的兩生花林的兩生花,新開了一朵。”
十四踏馬飛揚,許久未曾這樣暢快的甩著馬鞭奔馳了,做神仙做的久了都快忘記了騎馬的感覺,她滿意的抖了抖手中的小馬鞭,剛要再次揮鞭下去,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藕荷色的長衫,邪氣俊逸的容顏。
“三……三師兄!”十四激動的叫了出來。
自從妖界萬獸窟一別,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到過他了,心中一直隱隱的擔心終於放了下來。彷彿是第一反應,十四飛身下馬,向著那藕荷色的身影飛奔過去。
“三師兄!”她瞬間衝到了他的面前。
仍舊是他慣有的邪氣的微笑,將十四擁入懷中。
“三師兄!你到底去哪兒了,害的我好擔心!”十四抽了抽鼻子,努力想把眼中的淚花隱藏下去。
“是師兄不好,害小十四擔心了。”是師兄溫和的聲音,十四心中一陣激動,自己太久太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
陪她闖妖界的三師兄,惹禍替她頂包的三師兄,在她難過的時候會突然變出來糖人哄她開心的三師兄。
“三師兄,”十四吸了吸鼻子,擡起頭,心中突然一陣,旋即擔憂的開口:“三師兄,爲什麼你的臉色這麼差?”
仍舊是大大的眼眸,卻少了往日的光彩,臉色蒼白如同紙色。
“哦,可能旅途勞頓了。”太白棋低下了頭,十四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哦,原來是這樣,不管怎麼樣,三師兄找到十四就好,師兄隨我回住處先休息下吧。”
“恩。”太白棋機械的回答道。
十四連忙牽起他的手,興高采烈的準備走,可是就在碰到他手的剎那,一種冰涼徹骨的感覺讓她條件反射的縮了回來。
“三師兄!你的手!怎麼會這麼冷!”十四皺眉,擔憂的看向他。
“沒事,我在妖界找你的時候中了銀狐覓音的寒bing毒,再過幾日便可以用內力完全化解了,小十四不必擔心。”太白棋雲淡風輕的說著,十四這才放下心來。
藕荷色的身影被十四興沖沖的牽起上馬向著淙府趕去。
深海,碧藍色的水光裡,鳳闕荀同朱烈奻兒緩緩的降落,運氣凝神,鳳闕荀依照鳳族的密令啓動機關將鮫皇宮的大門輕輕開啓。
“雁冷應該就在這裡,我能感應到這附近有鮫人的氣息。”鳳闕荀皺著眉頭說著,可是爲什麼,他明明察覺到了鮫人的氣息,卻四處都尋不見人呢。
朱烈也皺了皺眉:“小九,我曾聽聞在深海鮫人族海域住著一位上仙,名喚織夢,據說她有能夠留住記憶的能力,不如我們先去她那裡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到和雁冷他們有關的蛛絲馬跡?”
“織夢?”鳳闕荀皺眉,他曾聽說過此仙,只不過她一直深居簡出,性格孤傲,千年前仙魔混戰,她都未曾出世,已經超然爲五界之外的神仙。
“與其在這裡亂找,還不如去找她碰碰運氣,若是她不肯幫我,我們再回來也不遲。”朱烈說道,奻兒也在一旁連忙點頭。
“那就如八師兄所說,我們去找那位織夢上仙。”
越過了深海重重迷蝶幻境,鳳闕荀和朱烈終於找到了這位織夢上仙的住所。
紫竹的木屋,無數水晶石將海水同房屋花林隔離開,開闢出一塊獨特的空間,隔著層層的水晶,裡面的竹屋樹林如同畫中景象。
“這不會又是幻境吧。”奻兒嘀咕著,上仙不愧是上仙,就連住個房子都這麼有神秘感。
“這水晶是幻境。”還不等朱烈開口,鳳闕荀說道,“你看從陽光投射進來的角度,若是隔著水晶棱鏡應當轉換纔是,可是它卻沒有折射的直直打在這些花花草草上,所以說,這水晶,不過是一個結界環境而已。”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紫竹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放肆的狂笑。
“啊哈哈,沒想到,多年之後還會再有人破了我的水晶幻境,那你看好,現在這個,是不是幻境。”
鳳闕荀還來不及驚訝,讓他更爲震驚的一幕便出現了。
只見那水晶上的圖案瞬間變換。
漸漸的,變換除了一個他無比熟悉卻又陌生的容顏。
熟悉,是因爲那容顏陪伴過他許久,渡他成神。
陌生,是因爲已經千年未見,只此一眼,便淚流成河。
那張,傾國傾城,絕色無雙的,淵姬姐姐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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