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寞被太白尊上帶到了一個奇怪的房間裡,她有些害怕的環(huán)顧著四周,只見牆壁上滿滿畫著的全部都是太極的圖案。
“你是什麼人?”阿寞有些忐忑的問道,這人雖然救了她,但是看著屋子的詭異讓她心中害怕是不是剛脫虎口又入狼窩。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太白尊上捋了捋鬍子,“我今日請你來到這裡,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阿寞故作鎮(zhèn)定的問道,但是心裡早就害怕的要命。
“有人與我說你是命定之人,雖然我不知他是誰,但是此圖我參悟了一百多年仍舊無所收穫,所以便想死馬當活馬醫(yī)一次。”邊說他邊從袖中掏出一個裹著的卷軸,阿寞瞟了一眼過去,有些忐忑的望著他。
只見太白繼續(xù)說道:“不知姑娘可否借用鮮血與老夫一用,老夫保證定不會危及姑娘的性命。”
開什麼玩笑,都見血了,還說不傷性命,阿寞吐了吐舌頭,心裡懟懟怨的把這個糟老頭詛咒了一萬遍。
“阿嚏。”太白打了打噴嚏,顯然沒有覺悟是眼前的小丫頭在背後罵自己,仍舊厚著臉皮的問道:“姑娘,你若是肯,老夫舍下的東西任憑你喜歡儘可拿走。”
阿寞翻了個白眼,這滿屋子除了看見一對太極八卦圖其他的便什麼也沒有,更何況要錢不要命,傻子才樂意。
太白見她還是遲疑,便從袖帶中又掏出了一個類似石頭黑黑的東西,阿寞本是不屑一顧,卻聽著老頭說道:
“姑娘可知,這東西名爲滯時本是一對,但是有人跟我換了一個過去,剩下的一個我寶貝的緊,不過若是你肯,我願意將它換給你。”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麼難看,我要它作甚。”阿寞不解的翻了個白眼。
“呵呵,非也非也,想來姑娘不是仙界中人,不知曉這滯時寶貝乃是可以停滯時間的寶物。”
仙界中人?司塵睜大了眼睛,怪不得那粉衣女子的功夫如此了得,也怪不得黑袍人同那個傲慢的男子都會騰雲(yún)駕霧,之前她還以爲這是同師父一樣的玄術(shù),事到如今她才明白,這原來是仙術(shù)!
“你你,你是仙界中人?”阿寞磕磕巴巴的問道。
“絕無贗品。”太白嘿嘿一笑,將滯時放在她懷中:“看來姑娘是個凡人,若是得了此石頭,便可延年益壽青春永駐,這石頭可以停滯時間,與你們凡人來說以可以同長生不老相媲美。”
延年益壽?!停止時間?!猛的,阿寞心中出現(xiàn)了那個痛苦蜷縮一團的白影,師父!若是師父得了它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她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紅撲撲的小臉鄭重的點了點頭。
莫冷離若是知道她因爲一塊石頭就將自己賣了,不知道是否又會哭笑不得了。
就這樣,阿寞決心用鮮血來換滯時,太白心中一喜,連忙展開七星八陣圖在木案上鋪好,只見畫卷一展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山水長卷。
畫上有雕樑畫棟的亭臺樓閣,還有飄渺的錦繡雲(yún)朵,更令人驚異的是這雲(yún)朵上還別有洞天的畫了另一個世界,就彷彿是人間天上。
而在畫卷的邊角,有一望無際的海水,還有漆黑詭異的叢林,只聽太白一一解釋道:
“此畫畫的乃是六界衆(zhòng)生,然如今神界已滅,畫上徒留一片空白。”太白惋惜的說道,不知爲何,阿寞總覺得這故事彷彿聽過,異常的熟悉。
時不待人,太白果斷的用匕首劃過阿寞的手腕,讓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畫上。
只見殷紅的血跡流入畫上的瞬間,整副畫驟然閃出一道金光,竟將那血跡團團包圍漸漸吞沒,而此時此刻,畫上原本是一片山水的圖案驟然變成了一團火焰。
太白大喜,看來那匿名者果然沒有騙他,此人當真是命定之人,埋藏了千年的秘密即將被解開,他心中無比的雀躍,這種興奮是以往從未有過的。
阿寞心中也是無比的驚訝,她連忙將手垂落,讓血液更加流暢的順著指尖滑落。
隨著血液的越來越多,整幅畫已經(jīng)完全籠罩在一片金光裡。
就差一點了,那篇屬於神界的空白,也即將要被血液所填補。
阿寞同太白都是雀躍並興奮著,阿寞激動的抖了抖手,努力擠出更多的血,就在那片空白被殷紅填滿的剎那。
金光驟然暴漲,然後一股強大的氣流向著阿寞而來,她還來不及驚叫,便被風一樣的吸了進去。
“不要!”太白驚恐的尖叫一聲,慌忙去拉阿寞的衣襟,但仍舊是晚了一步,那少女纖弱的身姿轉(zhuǎn)身消失在了畫中。
“不!”太白無力的跪倒在地,這是,畫卷的金光終於消失,一切歸於一片灰暗。
只見那副畫上原本唯美的圖案,如今全都化作一片昏黑。
太白無力的跪倒在地,心中苦澀萬分。
姑娘,是我對不起你。
原本想用命定之人來窺伺星測,卻不想反而害了你。
而此時此刻,被氣流狂卷的阿寞被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疼痛無比的屁股,向四周望去。
入眼的只是一片永無止盡的荒漠和枯山,滿眼的黃色望不到盡頭。
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阿寞心中無奈的嘆道。
不行,自己不能就這樣的坐以待斃,想到這裡,阿寞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若想要活命,一定要離開這一片枯山荒漠找到水源和食物才行。
想到這裡,她吸了吸鼻子,勇敢的向著前方走去。
正午的日頭無比的火辣,她只感覺渾身都被烤乾了一樣的難受,過度的缺水讓她有些暈眩,此時此刻她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那個糟老頭子了。
幸虧她的毅力一向很強,強撐著繼續(xù)向前走著,遠處隱約的出現(xiàn)了一片水源,阿寞興奮的揉了揉眼睛,沒命的跑了過去,可是跑啊跑啊,跑的她腿已經(jīng)挪不動了她還是沒有跑到。
這時候她心中咯噔一下,怕是自己太渴了,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幻覺。想到這裡她再也支撐不住向後倒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脣上陡然出現(xiàn)了一片冰涼感,然後一股清新的水流順著微張的脣齒流了進來,阿寞貪婪的汲取著,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正對上一雙燦爛的眼眸,長長的睫毛濃密如同蝶翼,高挺鼻樑還有優(yōu)雅的脣線,眼前這人有著一張風華絕代的容顏。
這一剎那,她有些恍惚了,訥訥的叫了一句:“師父?”
此時此刻,眼前之人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有些不解的說道:“你是誰。”他一開口,聲音如沐春風,卻讓阿寞清醒的意識到,這絕不是師父。
喝了水有了力氣,阿寞麻利的爬了起來,思忖了片刻還是將太白說自己是命定之人,然後以血喂畫之事講了出來。
“竟有此事?”那人聞言竟輕笑出來,異樣的好看,阿寞不禁看呆了去。
“沒想到我寺袁參悟許多年,竟不知還有一個命定之人的說法。”他說完,惋惜的看著阿寞,無比的失落。
“小丫頭,你剛剛叫我?guī)煾担阌袔煾担磕銕煾凳呛稳耍俊?
說道師傅,阿寞馬上打開了話匣子,講了自己同師父相識的種種。
“你師父叫莫冷離?”當寺袁聽到阿寞說出自己師尊名號的時候驚訝的問道。
“是吖,我?guī)煾搁L得可俊逸了呢,身手也非常了得……”還不等阿寞說完,寺袁便微笑著打斷道:“你這師尊我認得。”
“啊?公子認識師父?”阿寞看了看眼前之人,看起來同師父一般的年紀,他難道認得師父?
“恩,莫要叫我公子,論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師祖爺爺。”
什麼什麼!他已經(jīng)是自己爺爺輩的了?阿寞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可是他看起來明明也就二十出頭啊,這麼英俊瀟灑的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同太白那種白髮蒼蒼的老頭子聯(lián)繫起來。
寺袁輕笑,溫柔的撫了撫阿寞的額頭說道:“我都已經(jīng)活了幾千歲了,自然比你老太多。”
啊!這是阿寞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之人也是個神仙啊!說完連忙跪下來磕了個頭。
“師祖爺爺在上,受徒孫一拜!”
寺袁望著她這乖巧的摸樣溫柔的笑了笑,眼眶卻轉(zhuǎn)瞬有些溼潤,有些苦澀的說道:“不知是多少年月過去了,我都不知冷離也收了徒弟。”
阿寞看著他這副落寞的摸樣心中也是有些不捨的難受,是啊,她現(xiàn)在在畫中,不知這人也在這畫中待了多久了。
想到這裡,她連忙問道:“師祖爺爺也是被困在這畫中出不去了麼?”
聞言,寺袁無力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我不是被困再次,若不是在這畫中,我早已死了。”
死……這個字讓阿寞渾身打了個冷顫。
“莫要害怕,我如今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麼。”寺袁摸了摸阿寞的頭,然後說道:“我竟不知有命定之人的說法,今日天象大變,漫天全部變成紅色的火光,我心中大駭,發(fā)現(xiàn)東荒之地有異星墜落,我在這畫中呆了百年,還不曾看過這副奇異的摸樣,於是連忙過來查看,卻只見你昏迷在此。”
“那師祖爺爺,是不是我出不去了?”阿寞的眼眶紅了起來,不行,她還沒把滯時交給師父呢。
“阿寞莫要驚慌,你是命定之人,一定有辦法解開這畫中之謎出去的。”寺袁安慰的說道,拉起她的衣袖繼續(xù)說:“我先帶你去我住的地方,我們從長計議。”
語畢,拉起她便飛身離去。
阿寞隨著他駕雲(yún)飛去,只見腳下的山水全部都化成了小小的點點,她有些疑惑的看著這些山水,只感覺到整個世界全部收入眼底。
“阿寞。”寺袁的聲音此時此刻在她的耳邊響起,“我在這畫中呆了百年,想要參悟此圖的奧秘,終究有了些零星的收穫,想必自是冥冥中天定將你送來助我,帶到我們參悟了此圖的奧秘,我便會送你出去。”
“師祖爺爺不跟著一起走麼?”阿寞狐疑的問道。
寺袁輕笑,高深莫測,卻再也不做言語。
阿寞也不好再問下去,只好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側(cè)。
當他降落的時候,阿寞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裡正是她之前剛剛離開的聖垣,說道聖垣其實也不然,這裡的聖垣沒有那麼多繁瑣的宮殿,只有一個長青宮,還有一個冷清的陸離殿。
當看到陸離殿的牌匾之際,她只感覺到心中狠狠的一疼。
“師祖爺爺,這裡是聖垣?”阿寞張口,苦澀的問道。
“恩。”寺袁點了點頭,“也不然,其實是幾千年前的聖垣。”
“幾千年前的?”阿寞不解。
“此畫乃創(chuàng)神之物,卻是司法天神司焱所作,他當年遊歷六界,爲方便創(chuàng)神造物繪出這七星八陣圖贈與他,所以這畫上的事物全是幾千年前原本的摸樣,自然同你如今呆的聖垣所不同。”
聞言,阿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這仙界千百年前竟然是這副摸樣,難怪還有東荒那樣荒涼到寸草不生的地方。
“那如今東荒那裡應(yīng)該是繁榮一片了吧,創(chuàng)神肯定已經(jīng)不會讓那裡一片荒蕪了。”想到這裡阿寞忍不住說道。
“非也。”寺袁的表情驟然凝重起來,他轉(zhuǎn)頭看向阿寞,鄭重的問道:“阿寞可知,這東荒千年前曾有過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阿寞狐疑。
“天之盡。”寺袁說完,臉上的神色無盡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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