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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投石震虎

“若功業(yè)克建,威懾四海,號令天下,誰敢不從!”————————【梁書·武帝紀上】

漢建安四年,五月初七。

安平國,武邑。

這段日子皇帝也沒有閒著,後方一日不穩(wěn),他就一日不得心安,更遑論率兵出擊,掃清餘敵了。所以他一邊忙著安撫新得的冀州士民,一邊厲兵秣馬,除了張遼仍在用兵以外,關東的其餘地方都暫時偃旗息鼓,各類糧草輜重優(yōu)先用於雍涼戰(zhàn)事。可隨著朝廷一年多來下來,處處用兵,早已嚴重拖累了財政,根據(jù)度支部呈交的奏疏,三輔、河東等地的糧儲幾近枯竭,蜀糧難運,又緩不應急,關東兗州、豫州、荊州等地也是快要徵調過度、支應不起。

前方戰(zhàn)事的節(jié)節(jié)勝利意味著後勤的沉重壓力,均輸令麋竺與太倉令王絳這一年都住在公府裡,忙得腳不沾地,大司農劉和也常常爲租稅的銳減而嘆息不已。壓力最重的少府張昶更是爲煩劇的後勤工作壓垮了身體,藥石無醫(yī),在前日裡吐血而死。

張昶的遺疏是與衛(wèi)將軍王斌的奏疏一併傳送過來的,皇帝事先已得知了這個消息,在先打開了張昶的遺疏後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神情悲切:“誒!世上再無張公的字了!”

底下衆(zhòng)人心裡有數(shù),張昶以書法聞名於世,並無多少才幹,多年來官居少府僅僅是因爲當初靠對了皇帝與王斌這兩棵大樹。在少府任上,他既無能銳意改革,又不敢庸庸碌碌,很多事情都是皇帝推著他做,本身並沒有什麼建樹。所以皇帝心裡惋惜他,口中說的也只是對方的那一手好字。

想到這裡,饒是對張昶沒多少交情的人們心裡也多少有些傷感了。

自從來到這個幾乎沒有娛樂活動的時代,皇帝的興趣愛好也有選擇的發(fā)展成射獵、書法、讀書這些健康有益的活動。對於張昶這樣聞名後世的書法家,皇帝是真的很欣賞對方的章草、隸書與八分楷體,他專注的看著張昶親筆寫就的遺疏,關注的卻不是上面筆力不足、略有潦草的字跡,而是其中的內容。

張昶除了向皇帝例行告罪,稱自己大事未竟便舍皇帝而去,然後又例行提起自己的生平,最後再是小小的提了要求,希望能將他兄長張芝所撰、自己加以修訂的著作《筆心論》收入石渠閣。

這書講的是習字寫字的理論知識與技巧,出自大家之手,又是張昶的臨終遺願,皇帝自然是點頭同意。收入石渠閣就意味著長期保存、流傳,如果只是私家藏有,中途遭亂就很容易散佚。張昶既不忍心見到這種局面的發(fā)生,又想借此擡高自己與兄長在書法方面的地位,也算是他死前心心念唸的遺願了。

皇帝默默將張昶的遺疏放下,又拿起王斌的奏疏,卻不展開,只道:“少府司掌財賦,如今朝廷用兵,錢糧最是緊要,張公病故,朝中還有誰可堪任?”

“均輸令麋竺有經濟之才,倒是適合之選。”侍中荀攸欲抑先揚,拱手說道:“只不過他資歷尚淺,驟登卿位,既招致不服、又易使人驕慢。”

皇帝大致同意荀攸的看法,何況此人有些觀念尚未與皇帝真正契合,少府執(zhí)掌天下山川池澤、工商礦稅等雜稅,雖然如今收的少,安知以後不會成爲朝廷的重要財政收入?所以未來的新任少府再如何也不能像張昶這樣平庸,怎麼也得爲皇帝獨當一面才行。

此外,又是出於別的考慮,皇帝沒有直接允準王斌的推薦:“麋子仲到底還欠缺了些,只是對於當下來說,少府必得是懂經濟的運籌之才。麋子仲雖資歷不足,但也不妨讓他暫時兼顧著少府的職事,正好藉著用兵錢糧的調度,看看他的才幹。”

那些本來躍躍欲試的人忽然靜了下來,麋竺雖不是板上釘釘?shù)男氯紊俑灰崆诘氖罗k好了,有王氏在背後推一把,九卿之位還不是十拿九穩(wěn)?聯(lián)想到剛死的少府張昶同樣與王氏關係匪淺,如果連著兩任少府都是王氏門下,那這個朝廷的錢袋子可就……

議論完了張昶的後事,又由皇帝出面給了賻錢,此事便告一段落。至於張昶僅存於世的弟弟、羽林中郎將張猛,在得知兄長去世的消息后皇帝私下派人問他是否要告假回去處理喪事,卻被張猛以戰(zhàn)事未畢、不敢輕離的說辭拒絕。後來此事傳了開去,皇帝倒不覺得有什麼,旁人卻是認爲張猛生性涼薄,也難怪他們三兄弟之間,唯有張芝、張昶兩人關係親密些。

唯有皇帝明白張猛不是不知孝悌,他是真的因公廢私、先國後家,因爲皇帝在夜間巡營的時候有一次見到張猛獨自爲亡兄垂淚。這麼想來也是,如果他們兄弟之間關係確實不好,當初皇帝在誅董之後,讓張昶招其入長安、爲皇帝效力的時候,張猛也就不會答應那麼幹脆。

作爲皇帝最開始收服的一批將領,張猛的仕途也就比蓋順要好一點,這不是皇帝不肯重用他,而多半是他自己輕敵冒進、遇事易衝動的緣故。如今張猛因爲要有始有終、打好最後一戰(zhàn)而受到非議,皇帝自然要站出來幫他說上幾句話:“張猛憂勞國事,何錯之有?本朝以孝治國,這‘孝’既是子女對父母,更是臣子對君父。對父母是小孝,對君父是大孝,如今朝廷克復河北,即將畢其功於一役,豈能因小失大?”

衆(zhòng)人面面相覷,張昶只是張猛的兄長,只是因爲沒有遺孤而不得不由張猛出面主持喪事,如今皇帝卻將其掰扯到父子之間的‘孝’道上,這就有些不得體了。有的人開始思索長兄如父在這個語境是否可行、有的在猶豫是否要站出來當面質疑皇帝、更有少數(shù)幾個明白的,則是在想皇帝究竟是否借題發(fā)揮。

坐在中間的諫議大夫沮授已經明白不妥之處在哪裡了,皇帝在試圖重構忠孝的理念,讓‘忠’大於‘孝’。有漢一代,忠與孝在某一層面上是平等的,甚至很多時候對宗族的‘孝’還要大於對皇帝、對漢室的‘忠’。如今皇帝正是在藉此伸出他的第一步試探,也就是先放出口風試試態(tài)度,沮授心裡已經看明白了一切,但由於他剛歸降不久,不好出風頭,又存著藉此觀望衆(zhòng)人對年輕天子的威權究竟懾服到什麼地步的想法,所以緘口不言。

然而皇帝在臣子心中的威權遠超乎沮授的預料,本來以爲或許會有人出面諫阻,誰知一個也沒有。難道在朝廷裡,是沒有人敢挑戰(zhàn)皇帝威嚴?還是敢反駁皇帝的人遠在長安,不在軍前?沮授吃驚的想著,權力不是人給的,而是靠自己得來的,如果年輕天子的權力真大到旁人不敢輕易冒犯,那以後處事就該愈加謹慎,至少不能不清不楚就給人當槍使。

座中唯一出面直言的就是荀攸,他輕輕將話題撥回去,卻也沒有取到真正反駁的效果:“張猛與張少府乃是兄弟,兄弟之間,當稱之爲‘悌’,而非是‘孝’。歷代以來,多有因忠君之事而忘家者,故張猛盡心爲國,不得受非議;失於悌友,也不得受褒揚。”

皇帝對荀攸笑了一下,不再借由頭往下說,他其實只用看一眼底下那些不明形勢的冀州士人的樣子,就已知道自己達到效果了。

“都言河北士人耿介有性情,可我今日見那沮授,卻不似傳聞中敢犯顏直諫袁紹的強項。”皇帝命衆(zhòng)人退下後,又喚上賈詡隨自己四處走走,他想起沮授以及那一干冀州人低調的樣子,心裡既是得意又有些失望。

“袁紹當初心存忌憚,彈壓不住手下的豪強,所以纔會有沮授、田豐的耿直剛烈,郭圖等輩亦能幾句話便左右袁紹的心意。”賈詡把兩隻手攏在袖子裡,坦白的說道:“說到底,彼等並非真的強項,而是自憑身後有所恃,故才無恐於犯諫。”

“所以在我這裡就行不通。”皇帝手下勢力分化、冗雜,他創(chuàng)業(yè)以來也沒有過度依賴某一方,這就導致他天然的就擁有不需給任何一方好臉色的資本。不像是袁紹,來到當?shù)厥咳说膭萘爣鷥龋譀]有能力,自然要處處受人的氣。他剛纔藉助自己對臣子的掌控力度給了河北士人一個深刻的印象,既方便在他們心中樹立自己的威權,也能將他們愣頭青似得想照搬對袁紹來對皇帝的念頭趁早打消。

“賈公且等看著吧,風氣如此,總會有人跳出來。”

皇帝說完,賈詡便在他身後微微點了一下頭,也不管皇帝看沒看見,就像是隻知點頭的木偶,又像是在例行公事的聽著皇帝的胸臆。

“你來看這個。”皇帝走到一個偏僻的拐角處,示意穆順站遠處留守,便轉身將一份已經打開過的封事遞給賈詡。

賈詡楞了一下旋即將雙手從袖子裡伸出,將袖口抖落至手腕之後,雙手接過那份封事。

“這是皇甫嵩用軍中快馬傳來的封事。”皇帝擺手示意賈詡打開它,顧自嘆了口氣:“是遺疏。說起來也是第二份了,長安的法衍、荊州的趙公身體據(jù)聞報也都不好,也不知今年是怎麼了……”

賈詡一字一句的看完了皇甫嵩的遺疏,古井無波的臉上罕見的出現(xiàn)了震驚的神色,顯然這件事是不在他掌控範圍之內的:“如此膽魄,臣倒有些不信這是出自驃騎將軍的本意了。”

“賈公的意思是說。”皇帝慢悠悠的問道:“司馬懿仿照皇甫嵩的筆跡,故意匿死不報,圖謀兵權,甚至還敢欺君?”說到這裡,皇帝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此人膽魄是有的,但以他的才智,犯不上自尋死路。”

司馬懿年紀輕輕,在軍中又沒有根基,一時拿到兵權不僅沒有什麼用,反倒會在事後害了他全家性命,這不是一個明智的人能做出的選擇。賈詡也是明白這一點,他目光一動,仍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臣只知驃騎將軍除了中興漢室以外、一直以羌患爲生平憾事。臣以爲彼等既敢讓馬騰詐降,引賊寇入扶風,就是驃騎將軍的膽魄了。沒想到……還是臣算錯了。”

“賈公也是人,豈能處處料事如神?”皇帝笑道:“皇甫嵩隱忍、守成半生,循規(guī)蹈矩,一點錯也不敢犯。他這半輩子的膽量,看來都用在當下了。”

“司馬懿的膽量也不小。”賈詡又一次提到了他:“像這種事,光是聰明還不夠,有捨得置自己於死地的膽量,纔是最難得的。此子不凡,以後必成大器。”

皇帝臉上的笑容忽然散去了,司馬懿是進一步、又退一步,他的作爲常常讓皇帝想起來就無奈。對方預見雍涼之戰(zhàn),設計留下來博取大功,若一直這樣下去,他固然是得到了功名封賞,但皇帝厭他心思不純,已經打算讓他以後止步於此、閒置不用了。可誰知皇甫嵩居然在臨死前拉了司馬懿一把,讓司馬懿接著昧死不報的罪,抵消前功,平平安安的歸家隱居。

這樣司馬懿在軍中積累的聲望與人脈也有了,又避免了鋒芒畢露引人忌憚,一進一退,得大於失,這讓洞悉原委的皇帝感到有些惱怒。

“皇甫嵩的名號仍在,的確可以避免無數(shù)紛爭與變故,此人固然是爲了保全大局、出此下策,但也不是他隱瞞不報的理由。”皇帝冷著臉說道:“皇甫嵩這樣做,置裴茂、鍾繇二人的顏面於何地?司馬懿身爲監(jiān)軍,不知勸阻,反倒推波助瀾,實在難測其心。”

賈詡沉默了一會,道:“臣以爲,此例不可開,司馬懿當罰,但不該在這個時候。”

“我心裡已經有計較了。”皇帝淡淡說道:“韓遂敗逃,皇甫嵩沒‘死’,雍涼接下來如不出意外……”

“繡衣使前次奉詔散播於關東,但臣已在雍涼早做準備,必是無虞。”賈詡連忙拱手道。

“有賈公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皇甫嵩病歿,這是天命,不能怪在賈公頭上。”皇帝伸手將賈詡手中的遺疏拿了過來,在手心裡握得緊緊的:“如今關西局勢已定,張遼在幽州也屢有斬獲,我看也是該動兵南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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