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天衣無縫莊中,蘭千霽將手中的紙遞給沈亦凰,顧自喝著茶。
沈亦凰接過紙條,擡眸問道:“風侯府的訂單?”
蘭千霽挑眉,勾起嘴角,“呵呵,風侯府要辦喜事了呢!”
沈亦凰不以爲然,“辦便辦吧!”
蘭千霽笑道:“鳳凰還真是冰雕的,世上就沒什麼事能讓你上心一回?鳳凰不想知道是風侯府上哪位有喜事嗎?”
沈亦凰隨手扔掉訂單,顧自喝茶。
蘭千霽盯著他的臉說道:“如玉公子要娶妻了呢!”
沈亦凰托杯的手停在了半空,目光清冷,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他問道:“他?”
蘭千霽咯咯地笑了起來,“連鳳凰都驚了呢!看來如玉公子成親果真是比天還大的事!”他靠在椅背上說:“十二佳公子……哈,竟然是他第一個娶妻,那景侯府的景越公子也只是納了幾房妾而已,還一個都沒碰過。呵,十二個,似乎每一個都不尋常呢!”一句尋常的玩笑話,卻夾雜了無盡的無奈與自嘲。
沈亦凰看他一眼,幽若深潭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嘆道:“阿霽……”
蘭千霽側(cè)臉,與他相對,輕浮地笑著,“鳳凰這樣看我,莫不是愛上我了?”
一股陰風掃過,蘭千霽的椅子被大卸八塊,他自己跌坐在地,不怒反笑,“鳳凰真是越來越有味道了,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博鳳凰一笑呢?”
沈亦凰冷冷瞅了他一眼,卻早已習慣了他吊兒郎當?shù)哪樱皇钦f道:“過幾天,我要去帝京一趟,你儘快把嫁衣圖樣畫出,順便,派人查查那女子的身份有何不尋常之處。還有……義父讓你有時間去帝洲一趟。”他深深看了眼蘭千霽,欲言又止,邁著沉沉的步子出了門。
門開了,又合上,月光被阻隔在門外,屋中再次暗淡,正如那伏在地上的紅衣人,那紅色,紅得刺目,紅得凌厲,紅得悽絕,就像在向這個世界宣泄出那份叛逆,那份抗爭。臉上再沒了那份放蕩不羈的笑,有的,只是一抹詭異的笑,笑中,隱含了他滿腔的恨和那令人發(fā)寒的殺機。
賞傾心忿忿地在屋裡踱來踱去,這纔好過幾天啊,就被人給賣了,自己居然還傻哈哈地不知道!混蛋老頭!死財奴!
“乖女兒,傾心啊,你好歹吃一口,這都兩天了,你把自己關(guān)在屋裡不吃不喝,爹會心疼的。哦對了,最重要的是把你餓瘦了,小侯爺女婿萬一怪罪下來……”賞金銀在門外喋喋不休。
賞傾心抄起繡墩向門上砸去,氣罵:“死財奴,你這個金錢的奴隸,你給我滾!”說完,氣哼哼地躺在牀上,從枕頭底下摸出幾塊糕點塞進嘴裡。誰說她不吃不喝?只不過是揹著人偷吃罷了,她纔沒那麼傻,餓壞了肚子,哪有力氣逃跑?她纔不要坐以待斃!
月黑風高夜,新娘落跑時。
賞府後院的牆頭上,一個黑影蹣跚,在沉聲咒罵:“死財奴,牆修那麼高,生怕別人偷了你的金子。”
賞傾心趴在牆頭向下望,好在下面有一層厚厚的草墊,她一咬牙,總不至於摔成瘸子吧?跳!
“啊——”一聲尖叫劃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