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記憶深處的路途,漸漸靠近了熟悉的醫廬,沒想到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沒有絲毫變化,還是前世那個熟悉的地方。只是當年在這裡經歷的一切如今回想起來,心仍舊痛得難以言喻。那時,她眼睜睜看著白羽死在自己懷裡,任由她怎麼哭喊乞求,都無法挽留他的生命……
拭去眼角的淚水,她宛然一笑,好在,馬上就要重逢了。
四隻白虎搖搖晃晃躥出竹林,漸漸靠近了賞傾心,在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後,都親暱地在她腿上蹭著腦袋。她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其中一隻白虎的頭,這麼多年過去了,那隻曾經被她救下一直伴她左右的白虎“行雲”早已不在,可它卻讓自己的後代記住了自己主人的味道。
她將食指抵在脣上,示意白虎不要出聲,自己則動用輕功放輕了腳力,一步步走到了醫廬的竹籬外,一如當年來時,只靜靜地站著,凝望那個白衣墨發、在大堆草藥間忙碌的身影。
之前在見他盯著竹籬出神,可是在回憶往昔?
良久,她含著淚水,輕聲喚道:“白羽……”
跨越了生死,穿越了時空,經歷了傷痛,一聲呼喚,與其說是由口而生,不如說,是塵封在靈魂深處無法磨滅的愛。
她的聲音輕得像風,卻讓那白色的身影頓時僵立,滿筐的草藥在他腳下散亂地撒成一片。
他衣襬下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似在極力地掙扎。
他不敢回頭。
十八年了,這樣的呼喚不知聽了多少次,可每次回眸,不是自己的幻聽,就是一場夢境,沒有一次真實地抓住她的手,如今,他真的怕了那種虛無的絕望。
有時候,他會想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錯了,假如,在奈何橋畔他放棄了掙扎,選擇了與那十一個人一樣的命運,喝下了孟婆湯,忘記了前世的種種,也許,這十八年他便可以免受這相思之苦,可是,他終究不願意忘記她,也怕命運的捉弄,讓他來生無法與她相識,生生地錯過。
兩行清淚打溼了傾城的容顏,自責、愧疚在她的心底蔓延開來,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白羽,本是個恣意灑脫無拘無礙的人,卻爲她苦苦等了十八年,嚐盡了相思的苦楚,才變成了如今患得患失的模樣。
她輕啓朱脣,說道:“君自家中來,應知家中事。來日竹窗前,桃枝著花未?白羽,對不起,我來遲了!”
白羽驀地轉身,對上那張思念了千百回的容顏,這經歷了千百回的畫面,還會如往常那般虛無嗎?他怔忡半晌,遲疑地開口:“煙,真的……是你嗎?”
一隻白虎蹭了蹭賞傾心,她會意,放心把孩子放在了臥地的白虎身上,這才一步步向白羽靠近,“白羽,是我,爲了兌現自己的承諾,我來赴約了,對不起,桃花已經謝了。”三月之約九月赴,哪個女生約會敢這麼遲到?不對,又有哪對戀人能遵守這樣生生世世的承諾呢?寧嫵煙,何其有幸?
白羽難以抑制心中的狂喜,奔到她面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生怕這一鬆手,她便如夢中一般消失不見。他親吻著一如前世般披散的長髮呢喃:“煙,真的是你,我終於等到你了,終於等到了……”
賞傾心環上他的腰身,汲取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胸中淌過一絲絲暖意,好熟悉的味道。自前世親手將他掩埋在這片竹林,她就再也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記得當初,她也曾整日擺弄藥物,卻始終無法調配出他身上的味道,爲此,她傷神了好久。如今,他又活生生地站在了她面前。前世的包袱,終於可以放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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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孩紙們,五一假期就要結束了,與此同時,相信大家也看得出來,十二的故事馬上就要進入下一個大的轉折,或者可以說,在傾心變身的瞬間,故事就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環節,告別了賞家那個平凡小庶女的身體,也就意味著傾心此後要走的路註定是不平凡的,在以後的路上,那十二個人能否陪她面臨重重變故?而你們,又是否會和清墨一同陪著十二走到最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