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是白癡嗎?這種事情她自己居然不知道,還跑去九焰洲折騰!
沈亦凰忽然說道:“可是平日不見她有任何反應(yīng),而且還……”
沈亦凰不再說下去,可是他們都明白,前段時間那女人風(fēng)流了好一陣子。
按理說那麼折騰很有可能導(dǎo)致孩子小產(chǎn),可她卻毫無反應(yīng),要麼,是孩子太堅強,堅強得恐怖,要麼,就是那葵水不來並非因爲有孕,而是有??!
但是無論是哪樣,都足以讓他們心驚膽戰(zhàn)。
風(fēng)如玉凝眉片刻,轉(zhuǎn)身就走,“我即刻動身,明日便把人帶回來!”
明日?
五人詫異,可風(fēng)如玉轉(zhuǎn)眼便沒了人影,速度驚人,顯然非凡人之力能爲。
幾人面面相覷,葉落吟感嘆:“沒想到他的修爲竟已到了這個程度!”
顯然,幾人同感,而他們之所以對風(fēng)如玉非人的能力不驚,是因爲一個多月以前,他們所有人就都已經(jīng)達成一致,與其世世輪迴彼此遺忘,不如趁早修煉,不求位列仙班,只求成就半仙之體,於人間世世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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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天才剛亮,守衛(wèi)還未來得及換班,就見一個白衣墨發(fā)的影子在空中一晃而過,隨後,太子宮新房的房門被人推開。
風(fēng)如玉黑著臉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衣服,上前掀起帷帳拿被子捲住沉睡的賞傾心,看也不看九夢竹一眼,轉(zhuǎn)身抱了人就要離開。
這時候,九夢竹也已經(jīng)醒來,被子被人扯去,他也就那麼無所謂地坐起身,含笑看向風(fēng)如玉,“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這速度……怕是你已經(jīng)開始修煉了吧!”
風(fēng)如玉吝嗇地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此刻兩人倒像是對調(diào)了靈魂,與平時的性格截然相反,“你既已知她有孕在身,爲何還要如此?”
九夢竹笑道:“我愛她不比你少,自然不會毫無防備。”昨夜開頭他便測出了她有身孕,但並沒有告知她,只是騙她吃了兩顆藥,一顆保胎,一顆得子。
九夢竹又道:“你放心,要出事她早該在和別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事了,上天眷顧,她此次是十子入宮,既是如此,我當然要及早爲自己謀劃,你也該明白,恰有兩人年紀尚輕,現(xiàn)在得子對他們來說尚早,倒是你,看來我們終究是爭不過你。”
一直以來,九夢竹對於這個人就心存芥蒂,對玉蓮,他嫉妒,因爲本是他認識那女子在先,若不是桃花小妖因他們一場大戰(zhàn)身形俱消失去記憶,便不會被玉蓮搶了先;對寧清遠,他眼紅,這個人明明都已經(jīng)成了嫵煙的親生兄長,竟還是佔了一席之地;而如今,對風(fēng)如玉,更是如此,風(fēng)如玉成了她的原配丈夫,還最先得到了一個兒子,甚至於現(xiàn)在她十子入宮,竟然又來插了一槓子,實在是令人火大!
不過,九夢竹想,也該釋然了,自己知道愛人有孕是因爲一身的醫(yī)術(shù),而風(fēng)如玉,他若是早知道賞傾心有孕便不會讓她來此,那麼他現(xiàn)在才知道,人不在他身邊,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有些事情,及不上就是及不上。
他釋然一笑,對著風(fēng)如玉的背影道:“以後,好好相處吧!”
風(fēng)如玉漆黑的眸子轉(zhuǎn)柔,含著一絲笑意,不置一言,轉(zhuǎn)眼便在屋中消失,只留下空中一縷蓮香。
其實有些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去分個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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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幾天之內(nèi),出使九焰洲的五位使臣以雷霆手段威逼加利誘,使得九焰洲老皇同意歸屬家國天下,而那和親之人自然便改變了對象。所有事情一了結(jié),幾人便火急火燎地離開。
離開那日,九焰洲老皇看著自己的寶貝太子離開,心肝抽痛,“哎,怎麼就還是被拐走了呢?”
高不休站在老皇身邊,安慰道:“皇上看開些,太子殿下不是說了嗎,他此番前去,不久您便有皇孫抱了?!?
“嗯!”老皇咧嘴笑了,一時間,君臣二人張大嘴看著那飛奔出城的六匹駿馬,心裡疑惑,何時,九焰洲的馬匹如此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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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後……)
“我說……小東西,你……你若再這麼吃下去,當真要變成一個球了!”
賞傾心剜了瞠目結(jié)舌的蘭千霽一眼,怒道:“你是怕我變胖毀了你一生幸福不成?球?”她拍了拍自己鼓囔囔的肚子道:“現(xiàn)在就是!”
蘭千霽鬱悶地盯著她的肚子猛瞧,“只聽過別人十月懷胎,你這都一年了,孩子怎麼還不肯出來?是不是……你吃太多了?”
“噗!”
“咳咳……”
“嗤……”
“呃……”
……
賞傾心掃了眼屋裡忍俊不禁的男人們,也低頭看自己鼓得像大皮球一樣的肚子,越看越鬱悶,當初懷遠歌只懷了五個月,現(xiàn)在卻是十三個月,不是很奇怪嗎?
“喂,你們說的那什麼十子入宮到底靠不靠譜?”
風(fēng)如玉笑了笑說:“你不信我們,難道還信不過九夢竹嗎?”
直到現(xiàn)在,賞傾心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漲紅著臉,苦惱道:“我就不明白,那我和母豬有什麼區(qū)別?”
男人們滿臉黑線,自從她知道自己是十子入宮後整天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而她如此苦惱,男人們又何嘗不是?扣除不知她懷孕的那前三個月,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等了十個月了,十子入宮本是仙家才能擁有的能力,如今她毫無功底,縱然是有他們護著,也難免風(fēng)險,這十個月以來,他們生怕她有什麼閃失,時時刻刻地守著,實在是煎熬。不說他們,就是各家的爹孃也都急成了一團。
展茗菊不停地轉(zhuǎn)著手中的杯子,展御邵盯著看了半天,這煎熬的日子快要把他給逼瘋了。
景越無奈地坐在那裡不說話,他記得前世嫵煙懷了他的孩子時,也不是如今這個樣子。
葉落吟看了看賞傾心的肚子,輕聲道:“許久不見她肚子變大了,是不是孩子已經(jīng)發(fā)育得差不多了?”
他們這些人雖能耐,可對於女人生養(yǎng)這方面都是些門外漢,儘管這幾個月看了不少相關(guān)的書籍,可賞傾心的情況又不能當作平常的孕婦來看。
“應(yīng)該是這幾天了?!本艍糁癜櫭嫉?。
楚澈聞言,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直瞪眼,“這句話你早就掛在嘴邊了,可是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動靜!你就不能想想辦法?”他生怕賞傾心一個不慎被帶到閻王老爹那裡去,雖說事後去找老爹要人也可以,但九夢竹又說那樣對賞傾心來說有損傷,他不得不整夜守著。
按理說,他們這些人中要數(shù)九夢竹最瞭解,知道箇中情況,也應(yīng)該比其他人鎮(zhèn)定些,只是最近,他也越來越不安了,因爲對於十子入宮他也僅限於書面的瞭解,真到了這個時候,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心焦,何況,生孩子的不是別人,是他心愛的女人。
眼看著男人們飽受煎熬,再這麼下去著急上火幹羣架是遲早的,被人無微不至地呵護著固然開心,可看著也不是滋味。她想了想,說道:“要不……咱催生?”
“不行!”
男人們一致瞪眼,賞傾心翻著眼皮,她覺得這些人有點緊張過頭了,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雖然孩子死活賴著不肯出來,但她的身體卻是好的很,就算日後要折騰,這健康底子也應(yīng)該夠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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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隨小爹爹,是魚!魚在我們下面!咦?浪兒小爹爹,你在幹什麼?”
要說現(xiàn)在最得閒的應(yīng)該就是這兩人了,因爲當初,九夢竹很明確地告訴他們,賞傾心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們的。
景隨正帶著遠歌在湖面上玩耍,聽見遠歌叫喊,向不遠處坐在橋頭的浪兒看去,無奈道:“璟玨,你能不能不要再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媚藥喂金魚了?”
“小爹爹,媚藥是什麼?”
景隨被遠歌問得紅了臉,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聽浪兒道:“遠歌啊,媚藥就是能讓金魚吃了生小魚的?!?
“璟玨!你怎麼能……”
遠歌一聽,立馬瞪大了眼睛,“那小爹爹把媚藥給孃親吃,孃親是不是也能給遠歌生出兩個小爹爹的弟弟妹妹?”
浪兒傻眼了,“你……你這孩子還真是……”還真是聰明!到底什麼時候他纔能有自己的孩子?
浪兒越看越憋屈,低頭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他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遠歌眨巴著大眼睛,揪了揪景隨的衣衫又問:“小爹爹,我聽見其他爹爹說孃親是十子入宮,那是什麼東西?”
“這……”景隨努力想了想,好在這個問題不像“媚藥”那麼難以回答,他說:“十子入宮的意思就是你孃親的肚子裡會有十個小寶寶,將來,遠歌會有十個弟弟妹妹?!?
“哇!孃親好厲害!比犧牲所的母豬還厲害!
“???遠……遠歌,你不可以這麼說!你孃親她聽到會生氣的!”十子入宮在凡人看來確實是匪夷所思,但在仙家卻是常見,何況這對凡人來說更是一種殊榮。
遠歌天真地看著自己的十個手指頭一根根數(shù)著,“爲什麼?遠歌在誇孃親厲害啊,遠歌聽犧牲所養(yǎng)豬的小淺嬸嬸說那裡有個母豬生了七個小豬,孃親比它多三個,就是厲害!”
這孩子太過聰明,有時候讓人不知該如何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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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浪兒忽然離開,卻是偷偷跑去了九夢竹在宮中蓋的醫(yī)廬,凡事總有先來後到的道理,既然煙兒在去九焰洲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身孕,那九夢竹後來又是怎麼把孩子裝進去的?怎麼想都覺得窩火,那孩子本該有他的,九夢竹仗著自己會醫(yī)術(shù),就從中搗鬼,前世的孟婆湯也是。
就算這次已經(jīng)晚了,那他也必須想辦法儘快得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一年多以前爲了糊弄爹孃寫了那封家書回去,到現(xiàn)在大哥二哥都有份,唯獨他落單,再這麼下去,爹一定會修書來逼他回家,那還了得?
他知道九夢竹這時候不在醫(yī)廬,醫(yī)廬只有四隻白虎守著,而現(xiàn)在這個時候,白虎應(yīng)該在午睡。
本以爲會費一番周折,可是過程卻出乎意料地順利,在藥架子上,他發(fā)現(xiàn)一個通體碧綠的青玉盒子,打開一看,盒子裡只放著兩粒裹了珍珠粉的藥丸,還有一張紙,打開紙張一看,浪兒瞪大了眼睛,然而在看過之後,他卻彎起了嘴角。
“早知君心有不甘,竊藥之賊遲早到訪,當年奈何橋畔十二人立下約定,爲免佳人爲難,來世摒棄世俗,共娶一妻,羽無意從中作梗,阻君得子亦非惡意,此處兩粒藥丸正是君一心所求之麒麟送子丹,一人一粒,羽在此只叮囑一言,藥可下,但只能於十子降生半載之後,否則,佳人有難。”
浪兒笑罵,“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