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蘭千霽笑道：“小東西，我的火可不是一時半刻熄得了的，還是……你熬不住了？”

等了片刻都沒回應，他輕笑著轉身，看到一張冰雕玉砌的俊顏，驚慌在眼眸中一閃而過，他笑著倚靠在潭邊，“鳳凰終於還是找來了，還以爲鳳凰就算是知道我死了也無所謂呢！正好，省得我再泡了，把惑芳菲的解藥給我吧！”

沈亦凰一襲黑衣站在潭邊，冷冷地俯視著他，“惑芳菲？”

蘭千霽輕嘆一聲，“我倒是想，可惜小東西尚未成人，碰不得，不然我也用不著這麼泡著了。是浪兒，那小子不好好在帝京待著跑到這裡動手腳，看我不好好整治他！”和鳳凰自小相依爲命，鳳凰的心思只怕沒人比他清楚了。

蘭千霽攤開手掌索取解藥，卻聽沈亦凰冷聲道：“我不會把那種東西帶在身上！”

蘭千霽失望地嘆了口氣，早該想到的，鳳凰怎麼會碰惑芳菲呢？那就再泡吧！動情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鳳凰把我的小東西弄到哪裡去了？”蘭千霽瞇著眼睛悠哉問著，然，他的心情卻並不怎麼輕鬆，他這段時間的所爲，鳳凰不可能不發現些什麼，他會把小東西送上黃泉的。

沈亦凰怎會看不出他的憂慮，冷哼一聲道：“沒死！”

還好！蘭千霽暗自放了心，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哎，鳳凰，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麼？若不是現在捨不得，我定把小東西送你，有她在，鳳凰會變成什麼樣子呢？一定很有……對了鳳凰，小東西有沒有看到你的臉？”那好色鬼！

沈亦凰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很是不解，“她沒看到我，怎麼了？”

還好還好，蘭千霽呼了口氣，又懶散地靠在潭邊不語。沈亦凰看著他沉默片刻，眉間幾不可察地皺起，忽而問道：“若我殺了她，你會如何？”

蘭千霽輕笑一聲，把頭後仰，一串水珠從天鵝般的頸項滑下。“鳳凰不必試我，沒錯，我……動情了！”

“深淺？”沈亦凰向來惜字如金。

蘭千霽把身子往水下沒了幾分，輕聲道：“深不可測！”

“她是誰？”夜凰公子與如玉公子的波瀾不驚在十二公子中是出了名的，就連蘭千霽都難見他爲什麼事而皺眉，此刻，竟然露出那麼凝重的表情，這讓蘭千霽心裡很是內疚，以前，鳳凰是他或者唯一的牽絆，而如今，他卻不得不騙他。

蘭千霽合上眼睛說：“一個平民女子。”

沈亦凰冷哼一聲，“曾讓你去查風侯府的少夫人……”

“她還不是！”

蘭千霽不打自招，沈亦凰冷淡地掃他一眼，“風如玉不會放手！”

“可是……”蘭千霽對視沈亦凰，妖媚的目光，堅定取代了平日的輕浮，“我也不會！”

“不行！”沈亦凰聲音冷漠，顯然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蘭千霽眼神黯然，一向高傲的他竟帶著些許乞求的意味，“鳳凰，讓我放肆一次吧！我……放不開了……”真的，放不開……

“爲什麼？以前，你不曾如此。”

蘭千霽嘴角化開一抹苦澀的笑，“是啊，以前的女人比她漂亮，比她溫柔，可是，她不一樣！”蘭千霽像是陷入了沉思，桃花眼中蓄了淡淡的水霧，他說：“鳳凰……你我都厭惡現在的一切，沒有光明，沒有自由，沒有歡樂，就像風如玉說的，很髒！可是，小東西，她是乾淨的，那種沒有絲毫污濁的感覺，是那麼令人沉迷……”

沈亦凰注視他片刻，背過身冷聲道：“我……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