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宴客廳內(nèi)熱鬧非凡,但無非都是顯貴朝臣借祝酒之機阿諛逢迎,溜鬚拍馬,喧囂嚷嚷夾雜著酒味讓人著實厭惡。
景隨知會了哥哥景越便獨自在侯府的迴廊裡徘徊,在一個亭中站定,他皺眉看看對面不遠處的一間屋子,屋裡跳動著昏昏的燭光。
佇立良久,粉衫下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緊緊攥住了衣衫,咬了咬紅脣,他似是下了決心一般邁步走向那間屋子。
賞傾心正倚在牀邊昏昏欲睡,突然被門開聲驚醒,她面上一喜大聲喚道:“相公,你終於回來了!”
景隨看著眼前被紅光籠罩的女子,滿心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原本就嫣紅的嘴脣此刻在那貝齒的噬咬下愈發(fā)紅麗。
賞傾心見來人不說話,又輕喚道:“相公?相公……”
“你心裡就只有他嗎?”景隨終於仍不住,脫口而出:“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嫁給他?就因爲他比我大嗎?爲什麼你不等我長大?他可以娶你,我也可以,我可以給你更漂亮的禮服,你想要什麼東西,我都可以給你,可你,你爲什麼……爲什麼……”
“那……那個……你是……”
賞傾心瞠目結(jié)舌,活像被雷劈了一般,這熟悉的聲音,這莫名其妙的……告白是……是那個仙童一般的毒舌少年嗎?
“你……小……景子?”
景隨突然大吼道:“我叫景隨,不叫小景子,我比你大,比你大!我討厭你,貓精,我討厭你!”
“喂……”景隨說完話便奪門而出,留下賞傾心一頭霧水,這個漂亮的少年不是看她不順眼嗎?現(xiàn)在……老天,到底什麼情況?
等那粉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裡,一抹寶藍閃出了牆角。景越從開始便跟在弟弟身後,雖然早已察覺那孩子動了心思,可不曾想,他竟真的大著膽子跑到了這裡。那個古怪的丫頭到底是誰?爲什麼今天那麼多人都用那種……痛苦的眼神看著她?九焰洲的太子、待煙國的二皇子、葉落吟……還有……他自己……
就在景越跟著景隨離開沒多久,新房的門再次被人打開。賞傾心接受了經(jīng)驗教訓,可再不敢亂喊“相公”了,被真相公知道,今兒的洞房可就等著挨槍子兒了!
“誰?”
來人輕咳一聲,並沒有言語,隔著紅紗,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很長的身影漸漸走近,原本的蠟油味此刻卻被濃濃的藥味掩蓋。
“誰呀?我說這位兄臺,吱一聲行不?”這哪來的怪人?不聲不響闖人家洞房想幹什麼呀?
又一陣輕咳過後,那人輕聲問道:“你爲何不自己看看我是誰?”
聽起來人虛弱但很好聽的聲音,賞傾心剛想掀起紅紗一看究竟卻又突然放下了手,她說:“我的蓋頭要等我相公回來再掀,我答應他了!我對你是誰不感興趣,你有事就說,沒事就滾蛋,我不想讓我相公看到有男人在我房裡!”
“你的相公?風如玉嗎?你很愛他嗎?”
賞傾心不禁翻個白眼說:“廢話!我不愛他難道愛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