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裡,浪兒被外面的鼓樂聲驚醒,看到身邊的女子居然還在睡覺,他連叫幾聲都叫不醒,她很累嗎?
浪兒不忍再叫她,只好自己先去找人幫她收拾屋子,準備飯菜,可是等到他再次回來時,卻被一張陌生的臉孔嚇了一大跳。他厲喝道:“你是誰?爲什麼在我房中?”
屋中的男人面部偏黑,臉上盡是黑鬍渣,頭髮扎得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衣襬別到了腰間,簡直像個無家無妻的野漢。
野漢看到他,眼睛頓時精光閃爍,他黑乎乎的手摸著下巴咂嘴,一口彆彆扭扭的蜀地方言:“嘖嘖嘖,好一個俊美的小爺,比那些個小娘們兒更讓老子眼饞,看來大爺我這一遭是走對嘍!”他一邊說著,一邊躬身搓著掌心,突然做大鵬展翅狀向浪兒撲去,“讓大爺我香一個!”
原以爲浪兒會躲閃,不曾想他居然呆站在原處讓自己抱了個滿懷,野漢詫異地不動彈了。
浪兒瞪大眼睛看著面前抱著自己的野漢,愣愣地喚道:“姐……姐姐……”
野漢疑惑地看著他,聲音卻是女子嬌柔的腔調,“我扮得真那麼失?。俊彪m然她不喜歡易容,但她自認自己的化妝技術還是很高超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戳穿了?
浪兒從震驚中回過神後掩著嘴一通偷笑,瞥見賞傾心拉下了臉,他這才忙忍住笑,說:“姐姐摸……摸下巴時把畫上的鬍渣弄花了?!比舴侨绱?,還真是認不出來,想來真是好險,只差那麼一點就給她下毒了。
賞傾心垮下肩膀泄氣道:“你屋子裡又沒有眉筆之類的東西,我只好拿墨汁代替了,你去哪裡了?”
浪兒搖頭笑了笑,才知眼前的女子竟也有孩子般的心性。他從門外招進一個丫鬟說:“姐姐,這是我的侍婢秋兒,以後有事你可以找她,這些是我給你借來的衣服,胡媽媽說你的新衣過些天才能送來,你先穿這些,這裡還有你需要的胭脂水粉……”
賞傾心見他還要一一說明,忙擺手拒絕:“夠了夠了,我要這些沒用,把化妝品……胭脂水粉留下,其他都拿走吧!”穿得太過招眼還如何出去學習?只怕一出門就被偷襲了。
賞傾心順手用衣袖抹去了下巴上的墨黑,但臉上還是很花,幾乎看不清楚本來的模樣,只有一雙眼睛在燭光下出奇的亮。
她有些赧然道:“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睜懥搜b男人,她便從浪兒衣櫃裡搜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不過,淡藍色的錦衫被她一通折騰已與乞丐裝無異了。
浪兒好奇地看著她在自己臉上亂畫,問道:“姐姐不是要學習如何引誘男人嗎?怎麼又要學唱戲了?” wωω ttκǎ n co
唱……唱戲?
“誰要學唱戲了?”她將眼部稍加修飾後看向浪兒問道:“怎麼樣,還認得出我嗎?”
浪兒目光一暗,悶悶地說道:“我本來就不知道姐姐的長相,怎麼可能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