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賞傾心聽從破緣的話看向他鬍鬚的那一瞬間,一道刺目的金光撲面而來,讓她頓時腦海一片空白,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可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已身在了另外一個地方,而那地方,正是風侯府在帝京的別院。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沒皮沒臉的?都跟你說了別纏著我家公子,少夫人回來看到你這樣,公子會遭殃的!”
小玄?
賞傾心循聲而去,在院中一處涼亭裡,終於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坐在特製的輪椅上,盯著院中的某一個方向出神,依舊白衣素潔,纖塵不染,依舊容顏俊美,風華絕代,只是血色的夕陽映染了白衣,悽美得讓人想哭。
“什麼少夫人?如果她是個好女人,就不會在風公子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卻沒了人影,她根本就不配做風公子的夫人!”
“我說小魚姑娘,人家夫妻兩個的事情你憑什麼攙和?喜歡我們家公子的女子滿大街都是,可是公子他這輩子心裡就只有少夫人,這件事天下人皆知,爲了少夫人他連公主都不要,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哼,那個女人從來不見她人影,說不定她早跟那個穿黑衣的俊美公子茍合了,有說不定她早就死了!”
“你閉嘴!風侯府沒有人喜歡你這個外人,就算你救了公子,也無法取代少夫人在風侯府和公子心中的地位!你可真是不自量力,難怪連小公子都不喜歡你!”
“那個女人那麼不守婦道,誰知道那個孩子又是誰的?說不定……”
那個小魚姑娘越說越離譜,賞傾心真忍不住上去扇她兩個耳刮子,無論她如何辱罵自己都可以,畢竟她說的沒錯,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詆譭她和相公的寶貝兒子!不能忍受!絕對不能!
“啪”的一聲脆響,小魚的臉上頓時泛起了紅紅的掌印,卻非賞傾心所爲,而是不知何時趕來的景沁柔。
景沁柔怒氣衝衝地說道:“我鳳家人的名聲豈容你一個外人詆譭?”
還沒等小魚從那一巴掌中回過神,就有人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她口中,賞傾心自然認得,那是易容之後的白羽,不,是九夢竹。
九夢竹清冷若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賞傾心知道,那表明他真的生氣了。九夢竹瞥了眼小魚說道:“病人需要的是靜養,我看姑娘的嘴這幾日還是歇一歇得好?!?
小魚乾張著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景沁柔想著這姑娘雖嘴壞,可終究是風侯府的恩人,萬一她出了事,難免要使侯府落下個壞名聲。“白公子,她不會有什麼事吧?怎麼說她也救瞭如玉。”
“無妨,只是讓她安靜幾日,夫人,恕白羽直言,還是將她趁早打發了爲好,免得少夫人回來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賞傾心心情複雜地凝望著九夢竹,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對待他,男人對於心愛的女人都有獨佔的慾望,可是他卻如此豁然地幫她維護夫妻關係,但是她自己……
“夫人,時辰差不多了,請將公子推回房間。”
“好!”
景沁柔和小玄推著輪椅瞬間穿透了賞傾心的魂體,可是就在輪椅穿過的剎那,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相公的氣息,可是他的身體好冷,如今的他就像失去了靈魂,對身邊的一切都沒有感知,真正的心如止水。
或許,相公於她,真的是一個奇蹟的降臨,又或許這就是他一直堅信的緣,就在她淚水即將滾落時,那個白色的背影輕輕地側臉回望,眼中有那麼一刻的迷茫,然而迷茫過後又是一片清明,柔情似水,絕美的容顏,溫柔的笑容,讓人甘願沉淪的魔力,一切,如同千百年前的那一次回眸,成就了一段無怨無悔的情緣。
“相公……”
回到房間時,風墨研也恰好趕了過來,幾人小心翼翼地把風如玉放到了屋內的玉牀上。
九夢竹說道:“今日便可固合筋脈,只是從今天開始,他會承受極大的痛苦,如果侯爺、夫人相信我,就請安心地把人交給我醫治?!?
因爲當初賞傾心明言了鬼醫就是九夢竹,所以對於這位九焰洲的太子,風墨研自然是恭敬有加,他說道:“傾心信任你,自然不會有錯,何況這段時日如玉確實有了極大的好轉,一切就都拜託殿下了!”
“那就請各位暫且迴避吧!”
房門關上後,屋內就只剩下了兩個美少年和一個女鬼,加之九夢竹一身白衣,手中還拿著一大把明晃晃的銀針,這詭異的場景讓賞傾心想起了那些發生在醫院的驚悚片。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罵道:“搞什麼啊,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九夢竹盯著風如玉出神了許久,才輕聲說道:“無論前世今生,你永遠是她最在意的一個,無論何時,你永遠那麼幹淨,也難怪她戀你至深,拼盡一切去守護你這份純淨,或許,她原本就是爲你而生的。風如玉,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趕快清醒過來,就算忘了所有,你唯獨不能忘記她?!?
聽他一席話,賞傾心自嘲地一笑,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已將她瞭解得透徹,有些事情即使她不言明,他們也大概早已清楚了她的答案,弦逸、妖精
、白羽、慕容……他們知道她放不下相公,卻仍舊默默地付出著,真的是一羣美麗的傻瓜!
在九夢竹褪盡風如玉衣衫的那一刻,賞傾心的臉頓時滾燙起來,因爲此時的風如玉躺在玉牀上,膚色瑩白,幾乎與白玉融爲一體,仿若雕塑大師精心雕琢的浮雕一般美麗。
“若是此時她在這裡,只怕口水都要氾濫了?!?
九夢竹清冷的嘴角帶著寵溺的笑容,賞傾心卻窘迫不已,原來自己那些丟臉的毛病他們都一清二楚,不過總是對著他們這一羣禍水,她如何能夠不犯花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