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天子一號房,冷風涔涔。房頂窗外暗衛屏息寧神,小玄垂首站在屋內一側同情地看著他家公子。
風如玉優雅地坐在桌邊,目光躲躲閃閃,他的對面,賞傾心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未置一詞。
風如玉黯然開口,“你……”
賞傾心突然拍桌而起,俯身與他對視,“你什麼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爲什麼要答應娶我?別想拿個同心結糊弄我!”
“緣分,第一眼看到它,我……心很痛,若你看到的第一次看到我心痛欲泣是真,那麼,那便是我當日的感覺!”
賞傾心伸手挑起風如玉的下頜,那臉上立刻浮上一層淡粉,她吞吞口水,鬆開手說:“暫時信你了,再答,爲什麼要隱瞞你的身份?你這不肖子孫,連祖宗的姓氏都敢改,還‘琴風’,說,什麼目的?”
風如玉好心提醒她,“你也改了。”
“那個,那個你別打岔!快說!”
風如玉遠山眉微蹙,“那時,我出來尋你,想要問問你爲何不願嫁我,可你那時……”
看到他眼中的愁苦,賞傾心又心虛又心疼,主動說:“跳過那個繼續!”
“我擔心,你若是知道我的身份會再次逃走,便一直沒有說明,後來,我本不想再瞞你,可又怕你知道我欺瞞你而生氣,所以一直不知如何開口,我……不想傷你!”
賞傾心聽他老老實實地回答,心裡甜絲絲的,也不知道小說裡那些女主人公遇到這麼美的事爲什麼要生氣,還真是有點不可理喻,男人若是不在乎你,還懶得騙你呢!
雖然如此,可她卻緊緊擰起了眉頭,語氣不善地問道:“要是我一直和蘭千霽在一起,你就一直那麼默默地看著?”
風如玉垂首,低柔地說:“我不知,或許,等到確定他可以真心待你,我……會……”
“悄悄退出?”賞傾心見他默認,心頓時像被人撕扯一般,痛得無法呼吸,雖不知原因,可就是那樣揪心。她再也無法裝下去,輕輕捧起他如玉的俊顏,風如玉,真是個妥帖的名字,除了清遠如風,溫和如玉的他,誰還配得上這個名字?”
風如玉一時怔忡,呆呆地看著她,她不是該生氣的嗎?爲何那眼中盡是憐惜與心痛,還有那一寸一縷的柔情?
她說:“如玉,爲什麼你總是要這樣隱忍?這樣的你,真的會吃虧的,我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傷了你,卻不自知。”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用“總是”這兩個字?好像很久以前,久到記不起何年何月,他就是這樣的,一直默默地愛著,守護著,獨自品嚐著心痛的滋味,而她,似乎欠他太多,徹徹底底負了他,可那究竟是何時的事?是……前世嗎?
風如玉猶疑地開口,“你……不氣嗎?”
“氣,我怎會不氣?我氣你不知道憐惜自己,氣你老讓我覺得負債累累,你還嫌我欠你欠得不夠多嗎?”
“你不欠我,是……”
“我說欠就欠了,你這傻蛋,哪兒那麼多廢話?”
小玄掩嘴偷偷笑著,很識相地挪到門邊開門準備離開,可才一開門,一堆東西就轟隆隆地涌了進來,打斷了屋內的一切。六名黑衣暗衛訕訕地笑了笑,瞬間“嗖嗖”地消失不見,小玄忙掩門而去。
賞傾心鬱悶地看向有點……尷尬的風如玉,問:“他們是誰?路上滿天飛的就是他們?和十四是一樣的嗎?”
某個角落裡的暗衛十四感動不已,少夫人居然還記得他。
風如玉說道:“他們與十四一樣都是侯府的暗衛,很少現於人前,父親大人因擔心你我去帝京會有不測,便派他們十人暗中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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