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蔥尖玉手將眼前的景色阻隔,耳邊那清脆歡快的聲音闖進了我的心扉,讓我瞬間怔愣。
迅速收斂好繁雜的心緒,我輕聲道:“嬌客,爽約了!”
她一身內侍服走到我面前,抱怨道:“都怪帝弦翎那冰山把冷宮的守衛加強了兩倍,擺明就是故意的!”
冷宮?我訝然,她卻似毫不在意,還洋洋得意地說:“你那三弟莫名其妙地把我丟盡冷宮了,不過,他以爲就那羣草包也能看得住本姑娘?做夢!”
她,沒有半分身爲皇妃的自覺,更沒有表現出絲毫對皇恩的期許,讓我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想錯了她。
“弦逸,我來了!”
“弦逸,我把冰山的玉露琴偷來了,給你彈琴可好?”
“弦逸,我今天茶鬥贏了!”
“弦逸,我不喜歡皇宮,宮中生活太累!”
她日日來,我日日盼,與她相處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看著她趴伏在我腿上沉沉地睡著,微風吹過,拂起她額前的劉海,一道傷口赫然呈現,我的心很疼,很疼。她每次來,身上總是帶著這樣那樣的傷口,或輕或重,可是,我卻無法爲她做什麼。
“嫵煙,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
她回首,拈花一笑,“逸,你給了我我最想要的安寧,而我,只希望你展顏,希望你快樂!”
可是,從何時開始,你的快樂便成了我的快樂?
你望我順心,我盼你如意。
“逸,我從不曾問過你,你可是介意自己的腿疾?”
多年的心疾被她刨開來,我黯然垂首,寧嫵煙,向來是個心思通透的女子。
當柔軟的脣貼上我臉頰的剎那,我恍然失神。她卻望著我,眼中是我看不懂的迷戀,她說:“逸,我看到的只是你絕世出塵的風華!我寧嫵煙在此允諾,終有一日我會讓你站起來,一諾……千金!”
我失神良久,問她:“爲何如此?”
當時,她側了側身,望向湛藍的天空,聲音空渺,“逸,你說……一顆心……能容幾人?”
她的心,我看不穿,對於她的問題,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寧嫵煙是驕傲的,自信的,她說到,便一定要做到。她說要讓我擺脫腿疾,便真的做了。她每日不厭其煩地從太醫院弄了各種各樣的藥來,憑那單薄柔弱的身子撐著我一步步前行。
在我臨風獨立的那一刻,她綻放的笑容令天地失色,也讓我的心徹底沉淪。
“逸,這舞叫華爾茲,我管它叫雙蝶比翼,你若是記不住這舞步,我便再不理你!”
那舞很奇怪,卻又很吸引人的目光,我不知她爲何非要我一個男子記憶舞步,況且,我如今只是能勉強行走,但我還是暗暗記下了。
那一年隆冬,雪下得異常大,洋洋灑灑,將整個皇宮覆蓋,一眼望去,一片皓潔無暇,唯有……那一抹如火跳動的嫣紅,裙角飛揚,捲起千堆雪。
厚重的冰雪無法掩蓋她傾城的身姿,冷冽的寒風無法吹散她哼唱的歌謠。
雪中的她,如一隻涅槃的火鳳凰,踏著輕快的舞步朝我翩躚而來,向坐在輪椅上的我伸出雙手,引導著我,一步步,與她攜手雪中·共舞。
掌心,她的手一片冰冷,我卻不願放開。
明知,她終究是要飛的。
“嫵煙,我不知一心能容幾人,但帝弦逸之心,此生只容一人?!?
我的話,隨著雪花飛舞,她仰頭望進我眼中,笑得極美,一雙琉璃眼如灑了碎星般閃爍著明媚的光彩。
“若幸有來生,若來生幸逢君,我願許君來生,一世相傾,生死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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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三更!奉上嫵煙與菊花美人前世番外!明天有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