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太后帶著臉色各異的三妃走後,楚瀾急著喚太醫,卻聽懷中人弱弱地說:“瀾……我沒事……”
“頭還痛嗎?”
賞傾心窩在他懷裡搖了搖頭,“不吵就不痛了,瀾,爲什麼我的頭會痛?是不是我得了什麼病?我會死嗎?”
楚瀾沉默了一會兒,抱緊了她說道:“怎麼會生病呢?是母后太吵了,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多了嗎?”
“那……我是不是真的闖禍了?你母后她看起來好可怕。”她忽然擡起頭,滿臉憂色,“她會不會欺負你?要不你就告訴她,是我硬要讓你帶我來的,要罰就罰我好了。”
她的話令楚瀾心中一動,撫摸著她的臉頰問道:“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她重重點了點頭,楚瀾頓時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他不由得擁住她說:“放心,母后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在玉瀾宮建成之前,你就安心住在這裡吧!”
“嗯,啊……好睏,這回我可以睡了吧?”
“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了,你先睡吧,你睡著了我再走。”
她乖乖地躺下,笑道:“瀾,你真好!”
只可惜,愛錯了人,付錯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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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哼!”
三妃齊行禮道:“臣妾參見王上。”
“免了!”
麗太后斜眼掃了楚瀾一眼,道:“皇帝有什麼話就說吧!”
“孤想告訴母后,以後顏兒會一直住在清陽殿,直到玉瀾宮建成,一切都是孤的主意,請母后以後不要再責怪顏兒。”
賢、德、惠三妃同時看向楚瀾,麗太后詫異道:“玉瀾宮?皇帝,你可不要告訴哀家你要爲那禍水在宮中大興土木!”
“孤正是此意。”麗太后拍著桌子怒道:“皇帝,你太沒規矩了!你被忘了,她只是個四品的美人,還沒有這樣的資格,還有那清陽殿,歷代祖制都有規定,皇帝的寢宮除了皇后沒有人可以留宿,你怎能違背祖制?”
楚瀾毫不動容道:“規矩是人定的,既然母后認爲顏兒沒有資格入住清陽殿,那麼孤便廢除那條規矩,孤的寢宮,孤想讓誰住就讓誰住,與他人無干!”
“皇帝!那禍水究竟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鬼迷心竅?如果你再這麼一意孤行,哀家只有賜她一死。趁早除了這個禍害!”
楚瀾目光微寒,道:“母后放心,孤很清醒,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孤廢除清陽殿的祖制也並非是完全爲了顏兒,只是覺得這規矩沒有存在的必要,至於建造玉瀾宮一事,如果母后認爲玉美人沒有資格,那麼玉貴妃如何?顏兒貴爲丞相之女,孤本就有意封她爲貴妃,只是她不肯讓姐姐賢妃屈就於她之下,一直沒有答應,不過在孤看來,她們姐妹無論孰高孰低,都是丞相教女有方,得孤歡心,孤想賢妃也定然不會計較這些個小事吧?”
明明心中恨得要死,霍嫣然卻不得不勉強牽動嘴角,道:“玉美人是臣妾的妹妹,她能得皇上寵愛,臣妾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計較?”
楚瀾很滿意地笑了笑,而麗太后心知這個兒子不是個任人擺佈的,他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做了讓步,若是再這麼僵持下去必然會母子不和,這倒也不是她樂見的。
“原來皇帝早有打算,哀家就說皇帝一向有分寸,怎會因爲一個女子而不知輕重,看來是哀家錯怪了皇帝,都怪德全那奴才大清早的就一驚一乍的,讓人不得安生。”
他們這頭一家和睦,其樂融融,而在清陽殿裡,賞傾心難得清閒地睡著大頭覺,早上一番折騰也確實是累了,身累,心,更累。
一天下來,除了中間用過一次膳,她就一直在睡,也許還因爲那些盯梢的不在,心情暢快,只是有一點倒是令她有點驚訝,那就是直到夜裡楚瀾都還沒有回來,至於去了哪裡,她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今天目睹了她與楚瀾那火辣的一幕的三妃,孃家都握著大權,這會兒楚瀾應該在其中一位處做著安撫工作吧!
自然,她倒不是在意楚瀾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她與楚瀾之間沒有愛,自然不會像初見若悠和帝錦音時那樣吃飛醋,相反,楚瀾補回來,她樂得清閒,只是楚瀾的理智之強,倒是讓她有點擔憂,自己究竟能否成功?
她並非想要楚瀾的性命,只不過是想除掉楚望炎的後盾之一,還有騙楚瀾交出緣引的解藥,他說緣引連鬼醫都沒有辦法,此話不知是真是假,但賞傾心不會忘記,前世白羽之所以早早離開了人世就是因爲爲了給她解蠱,她不敢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既然如此,那麼一切只能靠自己。世間能徹底摧垮一個人的東西便是愛,它可以讓人不顧一切,哪怕是江山,如此看來,對付楚瀾似乎還需要一些催化劑。
到了深夜,眼看著緣引發作的時間就要到了,楚瀾卻仍舊沒有回來,賞傾心心急如焚,上回發作時的痛苦讓她如今想來都渾身發冷。
“混蛋,你找女人我不管,可你好歹把解藥給我留下啊,好個無情無義的臭男人,看
到女人就把什麼都拋之腦後了!”
如今要等他回來只怕是門兒都沒有,既然如此她便只能自己親自上門去找,可是剛要跨出門檻,那種毒發的感覺就又來了,也不知是這幾日每日提前服用解藥,沒再毒發過,以致這會兒有點不太適應,還是這毒性在日益加深,這次毒發比上一次更加痛苦難當。
賞傾心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想要喚人去叫楚瀾,可殿內的人都被遣到了外頭,她自己又使不上絲毫力氣。
“塵煙……”
渾身的痛楚讓她幾欲自我了結,意識越來越模糊,朦朧之間,她似乎聽到有人溫柔地呼喚,那聲音如琴音般飄渺動聽,她艱難地擡起頭,幾步之外,少年白衣翩然,無風自動,如一朵聖潔的玉蓮,周身籠罩的光暈讓他美得不似凡塵所有,倒像是玉蓮花仙終於冒出水面,綻放出美絕人寰的風華。
“玉蓮……”心中沉澱的思念瞬間引爆,牽出了眼中的淚珠兒,讓她頓時泣不成聲,“玉蓮……我好想你,好想……”
他依然那麼溫柔地笑著,輕輕地將手伸向她,一如千百年前,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一剎。
然而,就在她即將牽住他的手時,一切景象瞬間幻滅,眼前被無盡的黑暗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