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千霽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將近晌午時分,他慌慌張張地撐起身子,卻不見賞傾心的人影,在他身邊躺著的只有仍舊昏迷的沈亦凰。
他喚醒了沈亦凰,又拾起手邊的藍布,上面是幾個行雲(yún)流水的大字,“對不起,我又負了你,答應(yīng)我別跟來,別讓我恨你”。
“小東西……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不!”
沈亦凰剛睜開眼睛就看到蘭千霽像瘋了一般奔出了車廂,他拿起被蘭千霽扔下的藍巾略掃一眼,心,沒來由的一痛,急匆匆尾隨而去。
兩人趕到落神崖時已是空無一人,蘭千霽朝崖下不斷呼喊,聽到的卻只有自己的迴音。
沈亦凰遠遠地佇立,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如受傷的火狐般伏在地上,隱隱發(fā)出一聲聲低泣……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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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灰布衫的男人傻傻地俯視著趴在地上的人,擡腳踢翻了那人,聽到有人叫他,他回頭癡傻地一笑,“主……主人。”他指向地上的人說:“有人!”
被傻男人喚作“主人”的白衣少年根本不看地上的人,他對傻男人清冷地說:“白芷,說過多少次了,別管這些人,撒些蝕身粉處理掉,免得髒了我的地方,我讓你搗的藥呢?”
白芷低下頭囁嚅道:“沒……沒好,我去!”
白衣少年這才略掃一眼地上的人,眼中閃過一抹訝色:是她?她不是嫁給風如玉了嗎?怎麼會掉進這裡?
按理說,那人待人向來溫柔,哪怕是敵人,他也不會太過心狠,又怎會讓自己的妻子跌落山崖?
當初白芷被人設(shè)計跌落崖下,因爲那主謀是前世的舊識,又因爲那人前世從不曾傷害過寧嫵煙,所以他才答應(yīng)留下白芷,說來那人也是個心軟之人,明明都已經(jīng)把人逼落山崖,卻終究不忍心。
話說,也不知那人的病如何了,積鬱成疾,心病終究非藥石可醫(yī)。
留下白芷是因爲舊情,可眼下這人,卻是不能留,這裡,再不能容任何人踏入。
可是最後,思慮再三,他還是說道:“白芷,把她帶回醫(yī)廬。”
一片青翠蔥蘢的竹林中,陽光稀稀疏疏,發(fā)出璀璨的光芒,偶有清風穿梭於林海,竹葉搖擺,曳起層層碧色的漣漪,風中夾雜著幾許泥土的馨香。碧海深處,明媚的陽光溜進了竹籬,亮敞了整個小院,院中的竹筐裡曬滿了各類草藥,只有竹屋的小窗前植了幾株桃花,枝枝丫丫的在窗前打下斑駁的影。
白衣少年將手指抽離女子的手腕,自信地揚脣輕笑,“小小的降魘幡也敢拿來顯擺!”
可是隨即,清冷寂寥的眼中劃過幾許傷感,若是當初他能多花些心思在蠱毒上,也許,嫵煙就可以少些痛苦……
他從藥箱裡取出幾個小瓷瓶,倒出色彩各異的藥丸一顆顆塞進女子口中,又從她身上搜出一個細竹筒和紅色的錦囊。
竹筒的蓋子剛一打開,四隻冰蚨就飛了出來,警惕地瞪著少年,少年驚疑地看著四個冰藍色的小東西,說:“難道你們就是風侯府的冰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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