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梅看著王理安的包,手指撫摸著它的紋路,真的就像電影中描述的王理安的臉一遍一遍的出現,偏偏都是最討人喜歡的。一遍一遍地掉眼淚。已經過了二十四個小時。王理安還是沒有消息。問遍周圍的商鋪,都沒有人有一點印象。
“這可怎麼好啊。”楊俊梅又在唉聲嘆氣。王建朝猶豫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大哥。“報警吧?”
“已經跟老徐說過了。他已經答應幫忙去找了。”
楊俊梅突然想起來:“那個安赫陽有沒有消息?”王建昭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但現在找她的人應該不少。”
“我也覺得這件事或許是和她有關係。”王建朝這樣說著,門鈴就響了起來。楊俊梅好像彈簧一樣跳起來跑去開門,卻是李佑朗。
“怎麼樣?”
“我去過醫院了,沒有。”他在醫院沒有找到王理安,卻見到了薛城北。說冤家路窄不貼切。但這種巧合還是讓他非常不舒服。
周娜告訴了他許多事。有些事是餃子皮,有些事是餃子餡兒。周娜好好地餵了他一頓餃子吃。毫無迴旋地餘地。李佑朗吃得有些撐。
他拿起電話翻出了薛城北的電話——是和王理安在酒店的時候偷偷存的。他猶豫著。知道問他的確不合適。再者,就算王理安真得出了什麼事,以薛城北的力量,肯定會比他更早找到她。英雄救美的好機會啊。
李佑朗突然有種特別邪惡的想法,如果王理安沒有找到,並且出了某種眼中的事情,那不是很好地解決掉他現在所有的煩心事了。他連忙搖了搖頭,罵了自己一句。
何玉霞和李東強也找人幫忙打聽。累了一夜,剛剛纔睡下。一個人睡一個房間。李東強打電話找姜綺幫忙。被何玉霞發現。大吵了一架。李佑朗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何玉霞正在哭天搶地。
李佑朗昏昏沉沉地走在這片熟悉地樹蔭下。嘴巴里說不出的苦。
“我還不是爲了幫忙找到安安!?”李東強的聲音突然響起。李佑朗覺得是被鬼使神差的力量驅使著,拿起電話,撥通了薛城北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薛城北薛先生吧。”
薛城北愣了一下。他的電話從來自認爲是隱秘的。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哪位。”
“我叫李佑朗,是王理安的朋友。有件事想要麻煩您一下。不知道您現在講話方不方便啊?”
薛城北心裡一沉。他已經猜到李佑朗要麻煩的事情。“你說。”
“王理安昨天中午之後就沒有消息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跟您聯繫呢?”
這個問題王理安的媽媽昨晚已經打電話問過他了。難道他們之間屏蔽了他的消息,或者再確定一下以防萬一,或者只是關心則亂。他的思緒最先亂掉了。李佑朗因爲他的沉默一下子懵了。片刻後,薛城北方道:“她沒跟我聯繫。是出了什麼事情嘛?”
李佑朗遲疑著。他下意識地不相信。甚至看見了他回過頭問王理安:怎麼跟他說呢?王理安搖了搖頭:不要告訴他們。
“真的嗎?”他知道這樣問非常傻,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說出口。那個壞蛋會在自己臉上寫壞蛋兩個字。真的嗎。這三個字完全是期望。將刀俎遞到對方手中。來吧,來魚肉我吧。
薛城北卻笑了笑:“你懷疑我和王理安之間有什麼事情,對吧。如果她真的在我這兒,我不會陪她任性的。我沒有這個時間。”
李佑朗腦袋中的畫面啪啪地破掉了,聞到了一股肥皂的味道。他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好像是被大人趕出書房的小孩子,被他嚮往的大人的世界不屑一顧。“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幫忙找找她吧。”連聲音都不自信起來。
“一定。報警了嗎?”
李佑朗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薛城北無奈地笑了。這算什麼,著急地接二連三打電話問他。竟然不知道有沒有報警。也不知道這個小子是不是真的擔心。又在擔心什麼。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行,我知道了。我這邊還有些事,那就先這樣吧。”
“好的。”李佑朗求之不得,掛掉電話竟然鬆了口氣。
薛城北皺了皺眉頭,替王理安覺得不值。但也只有這樣。小嚴坐在旁邊,問道:“還是因爲那個王理安,真的出事了?”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不過他猜想王建昭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有他這個大伯在,還有這麼關心她的家人。就不需要他再擔心什麼了。但他還是滿滿的惴惴不安。索性把車子停下來。
“怎麼,不找了嗎?”小嚴有些驚訝。
他們在找安赫陽的路上。順著這條路再走下去就到他家了。薛城北思量著,總覺得他好像忽略掉了什麼東西,是一整幅拼圖中間留著的一處空白。在眼睛裡不斷被放大。小嚴沉不住氣,看他憂慮的樣子,不停在旁邊問。“怎麼了,怎麼不走了。你在想什麼啊?”
“我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什麼地方啊?”
“安赫陽怎麼會開著車那麼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市中心。她的照片幾乎貼滿了大街小巷,幾乎每個濟州人都知道她的事情了。她怎麼敢……”
“她不就是那麼個人嘛,目中無人。”小嚴冷笑一聲,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那個林琳不是說到了法國就給你說另外一件事嗎,怎麼樣了,她不會騙你吧。”
薛城北笑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雙贏的。她在沒有看到好處之前當然不會輕易地交出底牌。不過,虛張聲勢也是可能的。說不定她的底牌只是一張我們早就知道的事情了。”
“那怎麼辦?”
“怎麼辦?”薛城北看著小嚴氣氛的模樣,笑了笑,“還能怎麼辦。不怎麼辦唄。最起碼她幫我們找到了安貞國案子的證據。對她這麼一個小姑娘來說,已經犧牲了很多了。我們還要她怎麼樣啊。他們現在也應該一家人團聚了吧。”
小嚴還是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可惜。畢竟他們在林琳身上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就這樣放她走了。簡直猶如指環王上的幽靈軍隊的消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行了,別嘆氣了。”薛城北啓動車子,掉頭,重新回到市區。“怎麼,不找了?”
“不找了。這樣找下去也不過是大海撈針。我們還不如去幹點兒人事兒,呵呵。明天我要去一趟北京,你呢,按時地回家。我這兩天在房子周圍看見一輛新車總是圍著房子轉,不知道是人是鬼。”
“需要查一下嗎?”
“你都辭職了,怎麼查啊。不方便。是個二貨新住戶也不一定,不需要太傷心。你啊,在家好好學學英語,別的事就不用管了。”他笑了笑。小嚴卻愣住了。片刻後,才說道:“哥,我想問你個事兒。你別罵我啊。”
“什麼?”
“我能不能不出國啊?”
“不行。”薛城北很堅決地搖了搖頭。
“那我能不能帶上楊奇?”
薛城北笑了。他早就猜到了會是因爲這個小女孩兒。沒想到兩個人的感情已經這麼深厚了。他有些遲疑,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我這邊沒問題,不過就是時間問題。可是你有沒有問過她呢?”小嚴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跟她說過。”
“那就好。你有分寸,哥對你放心。不過你也看見了,這次劉穎的事情就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範圍。當然,是我的錯。沒想到她也會有危險。更沒想到蔣悅營會對一個無關重要的小護士下手。她蔣悅營雖然是有勇無謀,但她現在還敢在濟州動手,就說明她是得到許可了。周梓晨的大部分資金在安貞國的公司裡流動,他鞍前馬後爲蔣嚴工作了半輩子。衝擊可想而知。他所謂的四大金剛雖然已經被解決了三個,但不到最後關頭還是不能鬆懈。”
小嚴想到薛城北前一陣子受的傷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點了點頭。“安貞國的案子什麼時候審?”
薛城北笑了:“哪會有這麼快。”
“那不能讓他舉報蔣嚴嗎?”
薛城北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或許可以,或許不會。他那個人,誰說得清楚……”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又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皺緊了眉頭,遞給小嚴。“你替我接,要是找我的,就說打錯了。”
小嚴點點頭。他剛喂了一聲,卻愣住了。沒過一會兒,小嚴就呆愣愣地拿開了手機,他眨了眨眼睛,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彷彿一道閃電打在了他的頭上。直愣愣地沒有半點兒迴旋餘地。
“是誰?”“嗯?”“深呼吸,慢慢告訴我怎麼了?”薛城北被他嚇到了。小嚴又沉默了很久。舌頭好像凍住了,不聽使喚。“劉穎死了。韓橋涉嫌*被批捕。”
薛城北打了個冷顫,思緒一下子被抽離了。車子差點兒追尾。他猛踩剎車,小嚴咚的一聲撞到了擋風玻璃上。哎喲一聲,眼淚就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