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事情了結,便不在官塘耽擱,啓程往湘西去。
曲瀲灩兩日不見謝容尾隨,大呼慶幸,一臉“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在馬車上蹦來蹦去,猶如打了興奮劑一般。
謝容兩日不見曲瀲灩,有些按捺不住,我痛斥他的鬼崇行爲,告訴他殺人這種事,我整天都有想法的,他這才乖乖地照著我紙條上寫的做。
又過了兩日,快入湘西地界,曲瀲灩就象得了狂犬病一樣,逮誰咬誰,這下我肯定她心裡裝著謝容,有意思就好辦了。
莊秦樓關心她,“灩兒,吃點東西吧,看你這兩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曲瀲灩眼一瞪,“莊秦樓,你煩不煩啦,我吃不吃東西關你什麼事?!?
莊秦樓無奈地搖頭,楚水寒、莊秦軒都聰明地保持緘默,任曲瀲灩任性吵鬧。
我仍舊跟楚水寒一匹馬,雖然近冬的風有些寒意,但我的心卻曬在融融春日下,看每一個人都那麼可愛,包括曲瀲灩。
進入湘西后,曲瀲灩開始沉默了,坐在馬車內發呆,吃的東西越來越少。
又行了一程,曲瀲灩小心翼翼地問莊秦樓,“表姐,我那天是不是狠了些?”
莊秦樓裝糊塗,“什麼狠不狠的?我聽不懂。”
曲瀲灩小聲道:“就是我打了謝容。”
“哼,那種流氓,活該!我還嫌打得輕呢,應該抽得他滿臉是血,說不得話走不得路纔好。”莊秦樓似裝出來的咬牙切齒。
“表姐,他,他纔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
“不是你說的那種人,……表姐,他去了哪裡?會不會惱我了?”
“怕是心灰意冷回家了吧,你又不喜歡他,管他作甚?”莊秦樓強壓語意裡的笑意,故作漠然地道。
莊秦軒道:“灩兒那樣捉弄謝容,我還以爲她不喜歡他……,這女子的心??!”隨著“啊”字結束,他的眼神也落在我身上,看我幹嘛?沒聽過女人心海底針嗎。
“回家?他回家了……”從來沒有聽過曲瀲灩如此輕的聲音。
唉,女人心!
快進城時,我趁著落腳歇息之機,又拉了楚水寒寫好紙條讓展昭給謝容送去。
曲瀲灩皺著眉似乎在想著什麼。
進城不遠,就見謝容被一個人打得灰頭土臉,曲瀲灩眼尖早飛下馬車,軟鞭一甩,拉著打人的手,“喂,作什麼打人?”
打人的那位吼道:“沒見過這麼不長眼的,就打他了,怎樣?”
曲瀲灩冷哼一聲,“他是你說打就打得的麼?”啪的一鞭將那人抽倒在地。
哇,果然對謝容手下留情了的。
謝容不敢看曲瀲灩,盯著自己的腳尖道,“……瀲灩,你來啦。”
曲瀲灩一巴掌甩了過去,“被人打也不知道還手,怎麼那麼笨!”
謝容囁嚅道“我,我……”
傻徒兒,你的確有點笨,她不正打著你嗎,不過她打你,再痛再苦也只忍了,誰叫你喜歡她咧。
曲瀲灩跺腳,“我什麼我,瞧你這呆樣子,虧我還擔心你?!?
謝容一聽,一雙星眸激動得淚光閃閃。
至於如此麼,曲瀲灩只稍稍對他好一點,他就這幅德行,以後多半是個妻管嚴。
莊秦樓走了上去,從曲瀲灩身上抽了條絹子遞給謝容,“快擦擦吧,瞧你這臉?!?
曲瀲灩隨著莊秦樓的話音看向謝容,眼神停留在他眼角,“還,還疼麼?”
謝容笑得白牙炫人,“早不疼了,樂姐的藥很好?!?
曲瀲灩一聽這話,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諂媚地笑,“這算是用得其所吧?!彼p輕哼了一聲卻沒說什麼。
謝容又開始粘在曲瀲灩身邊,只是這回郎有情妹有意,絲絲點點、條條縷縷都是濃情蜜意,自不必說。
楚水寒笑道:“瞳兒,虧得你幫我甩掉這個麻煩精。”
莊秦樓也嫣然笑道:“我就知道是樂瞳搞的鬼,可千萬別讓灩兒知道了,不然夠得鬧?!?
當然不能告訴她,這會影響我的形象的!
莊秦軒啓顏,“瞳兒,也只有你拿魚信做這等事。”
莊秦樓睜大了眼睛,“魚信?在哪裡?”
我只好又把展昭拎出來現寶,展昭非常不滿地看了一眼莊秦樓……和我,咳,這麼不給面面,叫我情何以堪?
莊秦樓輕呼,“呀,還是絳色的?!?
她剛要伸手摸,展昭一溜煙鑽進我袖子,我這個主子只好承擔責任,“它還小,不懂事,日後,我一定叫它,叫它……”叫它怎樣?偏偏大家都盯著我,我只好說,“叫它多吃點。”
大家笑出聲,我也怪不好意思的。我還能怎樣?雖然我不是動物保護協會的,但是人類離不開動物,善待動物才能和諧生存。
想到善待二字,我猛然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楚水寒道:“十月初十,怎麼了?”
我笑笑,“忘了什麼日子了。”
十五又快到了啊!
上月十五,月觴城大概“體諒”我在途中,所以並未向我要什麼消息,爽快地讓玄衣送來一丸解藥,這個月不知道怎樣?
湘西果然是個山明水秀人傑地靈的地方,師哥雷達自動啓動,前面十米有一位小家碧玉,面容普通,但他身上有一種難掩的氣質,教人過目不忘。
楚水寒見我盯著那位碧玉看,轉過我的頭,“瞳兒,他……很好看麼?”
我實話實說,“沒你好看?!?
翦水瞳眸熠熠生輝,看得我嚴重頭昏缺氧。
他牽了我手,柔聲道:“走吧?!?
莊秦軒、莊秦樓默默地跟著我們走在後面。
走到一條分叉路,楚水寒含笑道:“秦軒,你看怎麼辦?”
莊秦軒略一思考,道:“出來這麼久,先各自回家報個平安吧,稍後的事再說?!?
楚水寒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莊秦樓對著楚水寒道:“寒哥哥,替我向楚伯伯問好,還有伯母?!?
楚水寒噙了笑,“還是女子家心細,我都沒想到向莊伯伯問好呢,秦軒,替我問候啊?!?
莊秦軒點頭。
曲瀲灩跟謝容一幅離別在即的傷感模樣,楚水寒笑道:“謝公子可願意到寒舍去小住幾日?”
謝容大喜,“多謝水寒兄?!?
曲瀲灩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寒哥哥”後,喜滋滋地看著謝容,謝容咧嘴朝她笑,兩人眼中再無旁人。
楚水寒笑道:“走吧,以後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