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玨堯只看著她那副模樣,眼中無甚波瀾。從書桌一堆的摺子中翻出一封信來;“你這信中所言是否屬實。”他本是今日傳了命令要見她一面的。不成想她剛出來一會兒就給他找了那樣的事,當真是個麻煩精。
她慢慢擡起頭,露出一張慘白卻平淡的臉。漸漸找回理智,其實從她道歉的那刻起,她就明瞭自己到底應(yīng)該怎麼做;“卻是實情。年華自小就思慕三師兄,發(fā)誓這輩子非他不嫁。但三師兄只拿我當妹妹看待,無奈之下我套了師傅的話來到這裡。我知師兄一定不會答應(yīng),所以事先並沒有告訴他,想著等在府中有一定基礎(chǔ)後才與他相認。這樣他也就趕不走我。”
假裝愛慕一個人,原來這樣簡單。那是不是假裝不喜歡一個人,也可以這樣簡單。那信中,她編了一個謊言,一個只爲了騙她真正喜歡的人的謊言。她果然是個步步心機的女子,爲了目的不擇手段。
他放下手中的信,突然又問;“他可有傷到你。”看了看她蹭破的臉頰,應(yīng)是和那舞家少爺因著什麼事起了衝突吧,她這脾性得罪個人也是容易。
“不曾,皮外傷而已。”她回他,沒有什麼感觸。是愧疚嗎,如果是就好了,那他不會趕她走了。她用一次卑微低頭,換來了他的絲絲憐憫,所以她精於算計。若非如此,她何至於向那舞元鍇道歉。依照她的性子,天塌下來又如何。
“你想留下也可,孤允你便是。你和你師兄也好有個照應(yīng),他身子不好,這府中也沒有什麼人與他交好的。成日裡就悶在房中。”
她一笑;“殿下怎麼說的如此牽強。年華再不濟也是年長風(fēng)的徒弟,我?guī)煾傅拿^就不用搬出來了吧,便是我?guī)熜值牟湃A你也最是清楚。殿下也曾說過年華是個精明、鬼心眼多的人,不正好可做個好謀士嗎。”
禹玨堯怎會聽不出她語氣裡的憤懣不平,只是他也允了他所能允的;“可我怎麼聽鬼才說,你是那璟山上最不務(wù)正業(yè)的弟子。很是令你師父頭疼。”
年言陽,你個大嘴巴子……
“不務(wù)正業(yè)我認,最不務(wù)正業(yè)可不認。那是我二師兄的頭銜,我可不敢搶。我……對三師兄的事,殿下能不能爲我保守秘密。”
禹玨堯看她,哪裡有人說自己不務(wù)正業(yè)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順手又將信塞在摺子下;“爲何要滿?你既是喜歡他,便應(yīng)要大膽說出來。否則他怎會知道,又何談要回應(yīng)你。”
我喜歡你,我要是大膽說出來,你能給我活路嗎?她心裡腹議。裝出一副難爲情的模樣;“師兄的脾性我知曉,定不會重視我,只當我玩笑罷了。年華只求哪天立了大功,殿下問我想要什麼,我說將師兄一整隻賞給我就好。那時殿下不要捨不得就好。”
太子;“……”
她轉(zhuǎn)身出門的時候,想著天氣和暖了,用不到他賞的大氅了。要扔給誰纔好呢?正想著,身後又起一道聲音,讓她推門的手頓了頓,心也順便跟著頓了頓。
“那個彩頭孤記得,你想要什麼。只是現(xiàn)下還不能賞你人,其他的都可。”
“作廢吧”她聽自己輕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