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於閆成文與張方欽之間的關係,則多是猜測了。她沒有多大的把握,唯一的證據便是時間的巧合。
張方欽消失,閆成文一躍成爲閣老的愛徒。閣老手下那麼多弟子,怎就張方欽能這麼討他喜歡,受寵之快,令人暗驚。
還有……是這兩人給她的感覺,太過於相似。令她不得不進行這一系列大膽的猜測。
“閆成文,無論你今日要做什麼,無論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最起碼癡女是無辜的,放了她吧。她還只是一個孩子,不能參與到這些爾虞我詐當中。”
閆成文聽她終於開口講話,卻是聽得如此令他可笑。
“不,年華。這個局中,癡女纔是最重要的。她是打開當年真相的鑰匙,她的存在令所有人都忌憚!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她確實單純的像一張白紙,可是今日所有的事情都要從她身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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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山深獵區。
“主上,四王與五王已經派人跟著了。只是山林火勢太大,憑人力一時難以控制。兩位王爺又都一股腦兒的往山中的菩提塔中鑽,可能局面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邢鐸立於禹玨堯身後,拱手回稟。而他的面前卻不只是禹玨堯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分量不輕的人。
十三王,禹祺霽!
太子與十三王一道,若是被人看見了,不知要怎樣浮想了。這二人一直以來,似是政敵,卻又保持著叔侄禮儀,從未撕破臉皮。不似曾經的五王與太子之間,明顯的勢如水火。
“事到如今了,王叔難道還不肯將當年的真相告知玨堯?”
男子緩緩開口,帶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威儀,卻又夾雜著低沉壓抑。
禹祺霽看著遠處漫天的火光,暮然一聲嘆氣。他雙手背後,眸中多是無奈與可怕的平靜。
“殿下,即便是事到如今,我這做王叔的還是不能告訴你。本王曾答應過兄長,也就是你的父王,當年的事即便是爛在肚子裡也不能說出來。年前與父皇之間鬧劇一場,誓言已破,可是如今,有些事不能說,還是不能說。”
禹玨堯聽後猝然冷笑一聲,並不驚訝反而平靜的像是預料之內的一般。所有人都忌憚景穆,其實並不是因爲他的心智聰明,而是那股子攝透人心的力量。
就如此刻,便是連禹祺霽也看不懂他了。敵人是最爲諒解彼此的,他自信是有夠清楚這位侄子的手段的。可是今日,他有些瞭然了。
就如同這漫天的大火,來的猝不及防。就如同四王與五王的陰謀,來的毫無預兆。可是禹玨堯,卻不知是早就猜到了,還是心境已經到了一種常人無法比擬的程度。
不見他有絲毫的慌亂,不見他有絲毫的震驚。一切的不應該,仿若在他眼中都是不應該。
禹祺霽終於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道;“你準備怎麼對付你另外兩位王叔?殿下,十三王叔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兄弟相殘,父子仇敵的悲劇若是重演,你父王泉下有知,亦是不瞑目。他乃本王敬重的兄長,無論是何時候。”
禹玨堯的眸色壓低了幾分,嘴角起了絲變化,似嗤似明,讓人怎麼也看不懂。
“他在王叔心目中還是個稱職的兄長。可惜,他已經不是我敬重的父王了。”
曾經以爲,心中堅固的信仰無法打破。可是一旦時機來臨,不用說什麼,不用做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會明瞭,像鏡子一樣,再次照出所有的鏡花水月。
“殿下,當年十萬大軍之死並非你父王本意。他同你一樣,愛民如子。那……不過是場意外罷了。而今日你四王叔與五王叔的做法,也是無可厚非。若非年前本王一時想錯,想來他們不會如此的。”
“十三王叔現在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會不會有些晚了。這裡所有的人,孤都不會放過的。”
禹玨堯沒有回他,反倒是一直盯著遠處。直至有暗衛出現,向他彙報。
“稟主上,閆成文的行蹤已經掌握。他派出去盯住我們的人並沒有被打草驚蛇。只是……只是他抓住了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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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王,這玩笑可是開不得,還是快些將手中的劍放下吧。我顧玨暔今日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你若是執意如此,就休怪我不念兄弟情義了。”
顧玨暔冷睨一眼脖子上的長劍,未見半分慌亂,反倒是有些悠閒的將雙手負手,後饒有意味的看著面前的人。
“玨暔,無論我再說什麼,今日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我父王與五王叔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十三王叔與殿下年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表面上是爲了十三王妃與公羊家,但實際上誰不知道,梗在中間的其實是當年昭仁太子的事情。”
“我曾經也不知父王與當年的事情亦有關聯,直至年華下楚陽前,託信一封求助於我。父王當時的表現很怪異,讓人起疑。可若是說錯,當年誰沒有錯,昭仁太子戀上異族奸細,才至金銀蠱爆發,十萬大軍慘死。”
禹玨沐的語氣很是平靜,已經沒有了最初對峙顧玨暔時的那份慌亂。曾幾何時,他也不過是個紈絝郡王,即便身在皇家,也從未沾惹半分髒污。
可是許多人都不曾在意過,昔日的鮮衣少年早已經不在,湮滅在時間中的,永遠是被我們遺棄的無知與稚嫩。
顧玨暔的眉頭皺了,在聽到他的一番話後。眸中已經開始深邃、計量。他從不屑於這些陰謀詭計,但是身在漩渦,卻是由不得你不去思慮。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年……”
禹玨沐低頭苦笑兩聲,重複了一下,有多少苦澀與無奈盡在心間徘徊。他們從不曾參與過去,卻怎麼也無法阻止悲劇在他們這一代人身上重演。
父王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的時候,他何嘗不震驚,何嘗不糾結猶豫。
“那年,昭仁太子與七九王叔北去,帶了十幾萬大軍。後經過一年多征戰,死傷無數,軍心士氣低落。恰逢此時,昭仁太子看上了一個異族女子,與之相戀。”
“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太清楚,只知道聖上與昭仁太子矛盾爆發,七九王叔亦參與其中,後來我父王和五王叔也牽涉進來。所有利益目的糾纏在一起,釀成了無法挽回的慘禍。”
禹玨沐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直至此時,他仍舊希望所有的一切尚還有挽救的餘地。不是非要兄弟相殘,才能擺脫這一切。
可顧玨暔聽後,卻是輕蔑一聲嗤笑,看著他像是什麼有趣的東西。
“禹玨沐,快動動你的腦子吧,莫要再被你父王給騙了!你父王給你說這些,無非是想告訴你,當年他不過是個被迫參與其中,甚至是聖命不可違。他今日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怕太子與十三王再次秋後算賬。”
“可若真是這樣,他何必做的如此決絕?難道僅僅是因爲他會覺得殿下奈何不了聖上,只能拿他開刀?!你錯了,你父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絕不會只是個推波助瀾的。否則,爲何年前的時候,聖上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他!”
禹玨沐到底還是年輕,聽後幾欲站立不住,手中長劍一下子掉落在地,連連後退幾步。
“你是說……我父王他可能……可能纔是害死昭仁太子與七九王叔的真兇……”
顧玨暔看他如此模樣,繼續道;“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現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你父王、五王、十三王三人。只有儘快找到他們幾個,才能將所有的事情弄明白。不過,今日的事情我必須知道,還有沒有人蔘與。”
禹玨沐擡頭看他一眼,彷徨猶豫一閃而過,隨後才緩緩啓脣道;“有,是一個江湖門派,名喚羅生門。羅生門的少主方夜塵,是當年七王叔的孩子。”
“你們之前是如何計劃的?”
“我父王與五王叔負責將殿下與十三王叔引入深林,方夜塵會劫持癡女。屆時雙方聯手,將殿下與十三王叔控制住。我父王會向他們闡明當年的真相,講清楚一切。至於方夜塵,則答應他讓他面聖。可是山林縱火這些,父王他並沒有告訴我。”
顧玨暔聽後,只覺好笑。不知是該笑話禹玨沐的天真,還是笑話這個計劃本身。
“小郡王,快些找到你父王,勸他收手吧。殿下,是我們誰都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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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大大生病了,帶狀皰疹。有時候疼的整晚整晚都睡不著覺,可能更新會不太穩定。但是因爲有榜單,所以也不能斷更。但是大大會給你們保證質量的。
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