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潼驚喜不已,自己才練會第一層,若是十層全部練成了,內功該多麼深厚啊,到時候就能幫教主壓制煞氣了,也有能力爲親人報仇雪恨了。
想到這裡,夜潼迫不及待地開始練習第二層。當時練第一層時步驚鴻給她細緻的講解過,很多東西是觸類旁通的,以夜潼的聰慧,即使後面沒有他的指導,她也能領悟心法的奧妙和技巧。
溫流年揉著疲倦的眼睛,看到丫頭一睜開眼,就爭分奪秒地練功,溫流年明白她如此刻苦是爲了什麼。她和教主之間,從相互排斥到慢慢融洽,到現在的冷戰,雖然兩人的關係看似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當初疏遠時的狀態,可是有些東西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
而自己和她,從閨蜜到了好閨蜜,只是量的增加,感情的加深,卻沒有質的變化。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努力,他只知道,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不會放棄。
虎魄嘹亮渾厚的聲音傳來,他在下達教主的命令,讓衆人即刻出發,到前面鎮甸再用早膳。
夜潼走出帳篷,天誅手裡拿著一疊銀票走過來,他神情有些不自然,頓了一下說:“夜姑娘,這是教主給你的。”
夜潼看了看銀票上面的印記,正是她拍賣馬車掙來的那些,其中十萬兩她買醉清風時扔給了步驚鴻,後來在珠寶店買金針時又撂下了一萬兩,這十一萬兩步驚鴻怎麼全部還給了她?
夜潼眉尖微動:“教主什麼意思?”
“教主說這是昨晚你幫他壓制煞氣,他付給你的酬勞。”天誅有些難以啓齒。
他知道這樣說會傷了夜姑娘的心,但他又必須傳達教主的原話。剛纔教主的語氣冷得能結成冰,天誅走到這裡身上還裹著一層寒氣未散盡,這個樣子的教主讓他陌生,也覺得害怕。
酬勞?夜潼心頭忽的像被金針紮了一下,步驚鴻竟然把她出自好心的幫助,說成了是她爲了利益,爲了酬勞,他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夜潼臉色發白,咬了咬下脣,語氣中帶著涼意:“教主可真慷慨,一出手就是十一萬兩。”
“夜姑娘你現在應該能體會到了,教主昨天的心情是什麼樣子。”天誅嘆口氣離開了,他雖然昨天沒有聽到夜潼對教主說的話,但教主被她寒了心,想必是些冷冰冰無情的話語。
夜潼豈能不明白步驚鴻給她銀票的用意,他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想必他當時的心情也如她現在一樣,好心好意幫助別人卻被誤解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夜潼心頭籠起飄渺的愁霧,從她入魔教到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點點滴滴的匯成了河流。夜潼就算再傻也能看明白了,步驚鴻是真心實意幫助她的,並不需要她的回報。
夜潼在現代社會時是個孤兒,五歲被國際暗黑組織首領收留,首領爲了培養她不惜花費巨資,教她殺手應該會的所有本領,稱她爲乾女兒。夜潼小時候一度以爲找到了家的溫暖,視他爲親人,爲了不辜負他的期望,她拼命訓練,別的孩子手裡拿著棒棒糖的時候,她的手裡握著柳葉飛刀,別的孩子因爲摔跤流淚,她因爲和同伴搏殺流血。
她終於憑著堅強的毅力練成了出色的本領,從同伴中脫穎而出,又用九死一生的危險,成功完成了無數次艱鉅的任務。當她最終成爲暗黑組織金牌殺手時,她回頭看才明白,自己不過是被首領利用的一個殺人工具。
首領當初收留她的目的,就是爲了把她培養成一個給他賣命的殺手,後來給予她最高的待遇,是因爲她有利用價值。當夜潼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爲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她只能繼續爲他賣命,直到飛機失事穿越到這裡。
因爲有了前車之鑑,當步驚鴻收她爲徒,給她洗髓丹,教她玉女真經時,她也是有所懷疑的,不知道步驚鴻在她身上下這麼大的本錢到底爲的是什麼。可她實在想不通,魔教的人才千千萬,她一個能力低微的女子,又有什麼利用價值。
步驚鴻從來沒有要求她爲他做過什麼,反而處處保護她,無數次救她於危難之中。兩下一對比,步驚鴻和那個打著感情幌子的首領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夜潼從心底裡感激步驚鴻,因爲感激所以纔要疏遠他。她身上揹負著血海深仇,她的仇人是東旭國的最高統治者,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她要想殺了狗皇帝談何容易,她走的註定是一條非常危險的道路,不能把別人牽扯進去,尤其是身邊的人。昨天對步驚鴻說的那些無情無義的話語,是爲了把他推開,讓他離她遠遠的。
原本夜潼打算學成武功後,就找個理由離開魔教,和步驚鴻不再有任何牽扯,在這期間,兩人不能有深入的交往。可是前天晚上兩人醉後接吻,那樣親密的接觸,一下子拉近了距離,這讓夜潼惶恐,所以昨天才狠下心來說了那些讓他心寒的話。
夜潼知道以步驚鴻的性格,從此之後,兩人之間就如同隔了一座山,也許再也不會靠近了。
接下來的三天大家忙著趕路,白天,步驚鴻在隊伍最前面縱馬疾馳,夜潼和溫流年在隊伍最後面,中間隔了一千個北涼軍,夜潼連步驚鴻的背影都看不到。
晚上,夜潼和魔教弟子住在客棧中,步驚鴻住在別院中,夜潼連吃飯都見不到他一面。
臘月十九上午,大家終於到了南宮國的邊關城池,只要從這裡出去,就進入東旭國的地盤了,就要回到自己國家了,大家心情激動。
南宮國邊關守將顯然早就得到南宮烈天的通知,急忙打開城門迎接他們,大家沒用通關金牌就進去了。
守將滿臉堆笑,和上次的態度截然不同。夜潼可還記得他上次橫得很,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他們走正門,最後還是走的小門。步驚鴻要不是爲了救魔醫,纔不會委曲求全,早就把這扇破大門給踏平了。
守將給步驚鴻行禮後,迫不及待地對夜潼說:“夜姑娘,大皇子來信讓本官派人把解藥送回京城,還望夜姑娘如約把解藥給本官。”
想必南宮烈天那天回到皇宮後,遍尋名醫,也沒有研製出解藥,只能求她賜藥。夜潼從容不迫地說:“守將不用著急,毒性發作的日子還不到,你們的大皇子還死不了。”
“早送去解藥,本官還早點交差,請夜姑娘成全。”守將好聲好氣地說。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給他解藥,就一定不會食言,但需要一段時間才行。”夜潼好整以暇地說。
“從這裡到貴國邊關城池,快走用不了半個時辰,本官這就派人隨你過去。”守將怕夜潼拒絕,急忙傳了兩個辦事牢靠的小兵過來。
“莫急,我有一樣東西,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夜潼拿出沙漠天狼通關金牌在守將的眼前晃了晃。
守將和一衆南宮國士兵見了金牌,全都跪下磕頭行禮,山呼萬歲。
夜潼挑眉:“喲,看來這個東西對你們南宮國的人來說非常重要,我們既已回到東旭國,它就成了一塊破銅爛鐵,我們留著也沒用,就把它一百萬賣給你們吧。”
“一百萬!”守將驚呼,顯然沒料到夜潼會臨時敲竹槓,還把皇上的金牌說成破銅爛鐵。
守將心裡憤怒,可不敢發火呀,大皇子的解藥還在她手裡呢,他要是拒絕買金牌,就得不到解藥,自己的小命就難保。
“怎麼,一百萬兩,守將大人是嫌多還是嫌少呀?”夜潼淡淡出聲,問了一個讓守將無法回答的問題。
這可是皇上的御賜金牌,本是權力的象徵,是無價之寶,守將如果嫌一百萬多了,就是蔑視皇權,要被殺頭。若是嫌少了,夜潼正好可以趁機再加價。
守將支支吾吾,左右爲難,不敢輕易回答,心糾結成了一個疙瘩。
溫流年忍俊不禁,丫頭這是拋了一個世上最難回答的問題給這個守將,估計守將的腦子不夠使。
魔教弟子和北涼軍也停下了腳步,等著看好戲。
步驚鴻心中冷笑一聲,怪不得她當時不把那十一萬兩銀票當回事,原來還有生財之道。
夜潼輕鬆地問:“守將大人是不是嫌多了?”
“不,不是……”頃刻間,守將額頭的冷汗就下來了,這可是南宮國至高無上的沙漠天狼通關金牌,多少錢都不多。
夜潼通情達理地說:“哦,那就是嫌便宜了,要不就二百萬兩吧。”
“不……”守將一個勁搖頭,嘴裡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守將大人你怎麼了,我記得你剛纔說話很流利,怎麼一下子張口結舌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不會爲難你的。”夜潼眨眨眼睛,眸底閃爍著戲謔,偏偏聲音聽起來很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