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醫(yī)看了看教主的臉色,先把一顆藥丸放到了教主嘴中。
他回過頭來怒視著夜潼:“你可知道教主前幾天爲了給你療傷,耗費了自己多少真氣,今天又因爲你,他刺了腹部一刀,流了很多血。你還要讓他彈血魔琴,而且一彈就是半天,這得消耗教主多少內力。今晚要不是教主的內力減弱,這次走火入魔也不會如此嚴重,巫婆,都是你害的。”
夜潼愣在當場,這些她真的都不知道啊,她不是故意的。
魔醫(yī)很氣憤,繼續(xù)斥責,“你說你非要死皮賴臉擠進魔教幹什麼,自從你來了後給教主惹出了多少麻煩,你除了會惹事生非,你還會幹什麼。”
“我並不知道會這樣。”夜潼有些愧疚地說。
魔醫(yī)猶不解氣,還在責怪夜潼。
天誅勸道:“好了,魔醫(yī)你少說兩句,別把教主吵醒了。”
“他是怎麼走火入魔的,有辦法化解嗎?”夜潼凝聲問。
魔醫(yī)瞅了她一眼,鬱悶無奈地說:“要是有辦法,我早就給教主化解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看他天天受折磨嗎。”
夜潼皺眉問:“他是怎樣引起來的,從源頭上找找有沒有辦法。”
“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無奈教主就是不肯聽。”魔醫(yī)哀聲嘆氣,注視著教主蒼白的臉,心疼不已。只有他知道教主這三年來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少折磨,教主硬是一個人扛過來的。
魔醫(yī)憂心忡忡,“雖然教主現(xiàn)在暫時被催眠了,但這樣會讓那股力量得不到釋放,會反噬他的身體,讓他下次發(fā)作更嚴重。”
“這可如何是好。”虎魄和天誅擔心地說。
“你們三個先回去吧,我在這裡守著,教主隨時可能醒來。唉!只盼著教主能早日想通了,用那個唯一的辦法,早日解除痛苦。”魔醫(yī)的話說的有些隱晦,顯然不願意讓夜潼知道太多。
三人出來後,虎魄又囑咐了夜潼一遍,讓她千萬不可把今晚之事泄露一個字。
夜潼點點頭:“我和你們的心情是一樣的,我也不願意教主出事。如果可能,我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幫教主想個辦法。”
天誅知道夜潼主意多,但此事關係重大,不能隨便說。他搖搖頭:“沒有教主的同意,我們不能告訴你。”
夜潼擡頭望著又大又圓的月亮,感覺步驚鴻走火入魔的時間很可能和月圓之夜有關。
夜潼回到自己房間,桔梗和連翹還在等著她,看到她袖子撕破了,胳膊上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把衣服都洇透了。
她倆嚇了一跳,急忙過來給夜潼包紮,上次還有一些金瘡藥沒用完。
夜潼剛纔都忘記疼痛了,這點皮外傷不算什麼,她現(xiàn)在心情沉重,步驚鴻這個樣子,讓她不免著急。且不說只要他好好的,就能保護她,只說他現(xiàn)在已經幫了她好幾次,夜潼就心生感激,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不願他出事。可是她什麼也不清楚,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第二天清晨,步驚鴻站在夜潼的房間外面,見她打開門,他上前兩步,藍眸瞇了瞇,斂起復雜的情緒。
他語帶愧疚地問:“我昨天是不是傷到你了?”
“沒有啊,你很快就被我催眠睡著了。”夜潼不想讓他覺得尷尬,輕描淡寫地說。夜潼看到他的頭髮和瞳仁又恢復了淡藍色,想必他體內亂竄的氣流暫時控制住了。
“我模模糊糊記得自己發(fā)瘋了,摔了東西,好像還傷了你。”步驚鴻撓撓頭說。
他不放心地問桔梗和連翹,是不是知道。她倆可不敢對教主撒謊,便說夜姑娘胳膊受傷了。
步驚鴻眼中的愧疚更濃了:“快讓我看看,我真該死。”
夜潼輕鬆地說:“沒事兒,就是破了一點薄皮,過了一晚上,已經好了。”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步驚鴻用力拍著自己的腦袋,生自己的氣。
夜潼拉住他的手安慰:“好了,我又沒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不會笑話我吧。”他迷人的藍眸那麼深邃,裡面有幾分不安。
夜潼白了他一眼:“教主大人,我怎麼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娘炮了,你以前不茍言笑,現(xiàn)在越來越能嘮叨。”
“臭女人,你又說本尊的壞話,你越來越像小潑婦了。”步驚鴻被她逗得心情略微好轉,她總有本事讓別人低迷的情緒變得積極向上。
早飯過後,夜潼在院子裡賞花,聽到外面有人大喊:“丫頭,丫頭。”
一聽就是妖孽溫流年的聲音,他顯然不知道夜潼具體在哪裡,所以順著外面圍牆邊走邊喊。聽他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家的丫環(huán)丟了,跑教主寢殿來要呢。
一大早溫流年來找她幹嘛呢,夜潼跑出去,現(xiàn)在守衛(wèi)不怎麼阻攔她了。
“丫頭,跟我來。”溫流年一看見她,興高采烈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前跑。
“哎呦,我的胳膊,你這傢伙的魔爪正好抓到我的傷處了,你就不能拉我那條胳膊嗎。”夜潼沒好氣地向他踢了一腳。
“胳膊怎麼了,快讓我看看。”溫流年擼起她的衣袖,看到她胳膊上包著絹布,急忙問,“你怎麼受傷的?”怎麼才一晚上沒見,她又受傷了,真是的。
夜潼靈機一動,正好有話要問他,她很想知道有關步驚鴻走火入魔的事情,溫流年和步驚鴻那麼好,肯定會知道。她靜靜地說:“我們到那邊坐著慢慢說。”
“我也正想帶你到亭子去,省下被門口守衛(wèi)盯著不自在。”溫流年正中下懷。
夜潼試探性地說:“昨天晚上,我的胳膊被教主抓傷了。”
溫流年驚訝地說:“噢,是教主傷的你,昨天晚上正是十五月圓夜,難道教主體內的煞氣又發(fā)作了?”
“你說什麼煞氣?我只知道他走火入魔了。”夜潼好奇地問。
“原來你不知道,反正你不是外人,我就直接告訴你了。”溫流年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從心底裡相信她。但事關重大,他還是慎重地囑咐了一句,“我今天說的話,你不要再告訴別人。”
“我又不是八婆,我是爲了幫助他才問的。”夜潼沉靜地說。
溫流年神色認真,慢慢道來:“教主天縱英才,十七歲就練成了別人用一輩子時間,都很難練成的《天闕神功》。可因爲教主急於求成,在突破《天闕神功》最高層時,不慎走火入魔,被一股煞氣侵入到了體內,他的頭髮和眼睛也是在那時變成藍色的。”
夜潼終於明白了步驚鴻藍頭髮和藍眼睛的形成原因,當時虎魄和天誅說這是魔教的禁忌。
溫流年接著說,“剛開始教主用身上的內功壓制著煞氣,平時並無大礙,只在月圓之夜煞氣發(fā)作的鼎盛時期,才覺得體內難受。這次想必是發(fā)作得愈加厲害了,否則不會傷到你。”
“他是因爲幫我運功療傷,再加上昨天彈了血魔古琴,內力消耗過多,才遭到煞氣攻擊的。”夜潼心生感激和愧疚。
“那一定是煞氣趁教主體虛,衝破了他內力的束縛,教主現(xiàn)在沒事兒了吧?”溫流年目露憂色。
“沒事兒了,當時很可怕,我給他催眠睡著了,後來魔醫(yī)在照看他。魔醫(yī)說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教主解除煞氣,但教主不肯使用,你知道是什麼辦法嗎?”夜潼好奇地問。
溫流年搖搖頭:“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是隻有教主和魔醫(yī)兩人知道的絕密。”
“你這麼聰明,有沒有辦法幫教主?”夜潼皺了皺眉頭。
溫流年聳聳肩:“魔醫(yī)擅長救死扶傷都苦無良策,我又不是神仙,更不知道了。”
“關鍵是我們不知道魔醫(yī)說的唯一辦法是什麼,也是乾著急。”夜潼苦惱地說。
“丫頭,你好像很在乎教主,我吃醋了。”溫流年鳳目一沉,佯裝傷心。
夜潼聽了這話,還以爲溫流年和步驚鴻好,不願意別人關心步驚鴻。她解釋道:“我只是知恩圖報罷了。”
兩人擡頭看到一個幹練的少女向寢殿走去,溫流年抿嘴說:“是老夫人的侍女,很可能是來請教主過去的。”
過了不一會兒,步驚鴻果然從殿中走出來,他徑直來到小亭,看到夜潼和溫流年面對面坐在一起,親切交談,他的臉又有些黑了。
夜潼腹誹:每次看到我和溫流年在一起,他都不高興,他們兩個好基友都吃醋,看來很在乎對方啊。
步驚鴻冷聲說:“女人,老夫人讓本尊帶著你過去。”
夜潼心想,老夫人果然不肯放過我,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諒她也不能把我怎麼著。
溫流年擔心夜潼,笑著說:“教主,我也想去看望老夫人。”
“你下次自己去,我們有事。”步驚鴻冷漠拒絕了。
溫流年轉念想,有教主在,不會讓老夫人傷害夜潼的,便向夜潼擺擺手,說明天再過來看她。
步驚鴻還是冰冷的語氣,“溫先生,你不是有很多東西需要研究嗎,我們魔教僱著你,不是讓你來玩的。”
“教主大人,哪有你這樣剝削我的休息時間的,勞逸結合,才能創(chuàng)造精品。”溫流年微笑著走了。
夜潼也沒問什麼事兒,一路沉默和步驚鴻走到了老夫人所在的小樓中。
步驚鴻側目看了看她,輕聲說:“別害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