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潼剛吃完飯,在刷碗時,屋門“咣噹”一下子被撞開了。
混蛋,門昨天剛被步驚鴻修好了,這下又壞了,難道是刺客!她手握兩把柳葉飛刀,避身在門後向外張望。
是一個手持大刀的蒙面人,夜潼尚未動手,又一個人影從外面跑了進來,嬌喝一聲:“看劍!”
是水靈,刺客和水靈打鬥在一起,夜潼倚在門框上觀看,現在還不需要她動手。蒙面人和水靈都來得太蹊蹺,似乎是相約而來呀。
刺客險些被水靈刺中,虛晃一招,從窗口跳了出去,逃跑了。水靈向外面追去,過了一會兒,回來恨恨地說:“他跑沒影了,不知是什麼人,竟敢來刺殺夜姑娘。”
夜潼挑眉問:“水靈小姐今晚爲何來我這裡?”
“我不慎把一個最珍愛的耳墜掉了,和侍女尋找半天了,家裡沒有,也許是掉到了路上。我下午來過這裡,便和侍女打著燈籠沿後山尋找,看到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直奔你竹屋的方向。我擔心他對你不利,便跟了過來,果然是個刺客,可惜被他跑了。”水靈很從容地說。
晚上尋找耳墜,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了。夜潼用淡雅的目光瞟了她一眼:“多謝水靈小姐相助,不知哪裡來的毛賊,竟敢跑我這裡來撒野。水靈小姐因爲來我這裡把耳墜丟了,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看來我這裡不吉利,你以後還是少來爲妙。”
“夜姑娘一個人住在後山實在不安全,不如搬我家裡去住吧,我也好有個姊妹作伴。”水靈熱情地邀請夜潼。
“謝謝你的好意,我住在這裡習慣了。水靈小姐這麼聰明,你幫我分析一下,這個刺客會是誰派來的?”夜潼意味深長地說。
“這個不好說,一定是和你有仇的人,你可以想一想誰和你仇恨最大。”水靈不動聲色地說,暗指此人是紅鸞。
“想殺我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算了,這樣的小毛賊不足爲慮,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很晚了,水靈小姐請回吧,山路不好走,莫要摔倒。”夜潼話裡有話。
“夜姑娘早些休息,我告辭了。”水靈很客氣地說。
水靈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剛纔的刺客是她派來的,她演這齣戲爲的就是通過幫助夜潼,讓夜潼感激她。順便把矛頭指到紅鸞身上,讓夜潼懷疑刺客是紅鸞指使的,讓夜潼去對付紅鸞,自己可以省一些力氣,可謂一舉兩得。
當然她知道夜潼未必會相信,就算夜潼懷疑人是她派的,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終歸多少還是感激她的,這纔剛開始呢,她可以慢慢來。
水靈剛出了後山沒多久,步驚鴻就來到了竹屋,夜潼正在氣呼呼的修門。
步驚鴻奇怪地問:“我的好徒兒,門又被誰弄壞了?”
夜潼沒打算告訴步驚鴻剛纔來刺客的事,以免節外生枝,本來他已經夠忙的了。夜潼就是這樣的人,一旦真心接納了誰,她就會爲誰著想,她認了步驚鴻當師父,就不想額外給他添麻煩。
她撇撇嘴說:“是我剛纔練武功時,用力太大,一下子踹門上了。”
“爲師知道你冒冒失失,你的腳沒踹疼吧。”步驚鴻調侃了她一句,往裡看了看說,“屋裡還有打鬥的痕跡,是不是有刺客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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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我剛纔在屋裡練功嗎。”夜潼做出理直氣壯的樣子。
“身爲徒弟,竟敢對師父撒謊,實在是大逆不道,爲師要懲罰你。”步驚鴻嚴厲地說,師父的架子端得十足。
“師父,你真八卦,這是我的私事,不用什麼都告訴你的。”夜潼無奈地說。
“爲師是爲了你的安全著想,難道是老夫人派來的人?”步驚鴻眉眼間劃過一絲擔憂。
“不是,一個小毛賊,估計是來偷東西的,被趕跑了。”夜潼輕描淡寫地說。
步驚鴻豈會相信她的說法,見她不肯告訴實情,也只好作罷,這個犟女人,她不願意說的,誰也勉強不了。他取出自己的玉簫,遞給她,平靜地說:“這個以後送給你了。”
“這不是你珍愛的東西嗎,爲什麼要送給我?”夜潼驚訝地問。
“有危險你就吹響玉簫,我自會來救你。你現在內功尚未練成,單純吹出來的聲音傳不遠,我教你換一種方法,這裡有一個機關,你轉一下後,吹奏另一頭,就會發出尖銳的長嘯。聽到長嘯,即使我不在魔教,也會有暗衛過來救你。”步驚鴻邊說邊給她示範。
“我不能要你的東西。”夜潼搖頭拒絕。
“拿著吧,你已拜我爲師,就當是爲師送給你的禮物。”步驚鴻給玉簫放到了桌子上。
“可是……”夜潼有些爲難。
“再可是,我就生氣了,囉嗦老太婆。”步驚鴻白了她一眼。
“我也沒有禮物送給你。”夜潼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
“上次聽說你在枉死城中扔了一個會冒煙的東西,把小鬼們的眼淚都給嗆出來了,爲師很好奇,那是什麼?”步驚鴻一直想弄明白。
“那是我做的*,我拿給你看看。”夜潼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示範著說,“拔下這個塞子,扔出去,就會爆炸,噴出催淚的煙霧。”
“別拿它對著我。”步驚鴻還心有餘悸呢。
“老大,我知道你那天就在枉死城中保護著我,謝謝你。”夜潼靜靜注視著他,很真誠地說。
步驚鴻也沒法再否認了,只好說:“只怪我倒黴,走到哪裡都要拖著你這個大包袱。這個*送給我了,就當是回贈我的禮物吧。”
夜潼揚眉,很認真地說:“這個禮物太輕了,以後我一定送給你一個大禮。”
看著她好認真的樣子,步驚鴻開心的笑了:“記住了啊,不許耍賴。進入正題,今天的內功練得怎麼樣?”
“我都練會了,你今晚多教我一些吧,你那麼忙,如果沒空過來,我可以自己練習。”夜潼總想盡快練成。
“內功不能一下子練快了,必須打好基礎,否則適得其反。放心吧,無論我多忙,我每天晚上都會抽出時間過來的。”步驚鴻深邃的藍眸中漾著一抹柔光,似乎在向她保證什麼,又似乎在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那你如果出去辦事呢?”夜潼不放心地問。
“我出去就帶著你,讓你繼續當我的拖油瓶。”步驚鴻脣畔的笑意如煙花般絢爛。
他心想:自從這個女人撲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起,也許自己就被她賴上了,以前很討厭她,現在寧願被她賴一輩子。
水靈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第二天上午,她就讓丫環擡著一個大錦盒,去了老夫人那裡。
她給老夫人請安後,把錦盒打開,呈到老夫人面前,是一尊雕刻精美的玉觀音,剔透無暇。她甜美笑著說:“老夫人,這尊玉觀音是靈兒親手雕刻,專門送給老夫人的禮物。”
“好孩子,這得雕刻多長時間啊,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可不敢收。”老夫人笑著拒絕。
“我用了兩年的時間才雕刻成,讓玉觀音保佑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靈兒的心意,請老夫人務必收下。”水靈說著討老夫人歡心的話。
“我們的靈兒手巧,嘴更巧,就衝你這句話,我就收下了。”老夫人開心地說。
老夫人信佛,水靈投其所好,還真是送對了東西,老夫人很喜歡這份禮物。老夫人自然知道水靈這個時間過來,是爲了什麼,她也不可能因爲一尊玉觀音,就收了她當兒媳婦。
水靈頓了頓說:“老夫人,靈兒今天來還有件事求您,我昨天和教主說了,他沒有答應。我想去聖女殿居住,在那裡當個小丫環,爲咱們魔教焚香祈福。”
“靈兒,爲什麼突然要去那裡呀?”老夫人不解地問。
“老夫人,我……”水靈眼眶一紅,淚水就落了下來。
“好孩子,別哭,受什麼委屈了,跟我說說。”老夫人安慰道。
“老夫人,您比我的母親還慈祥,打小我有事就喜歡和您說,可這事兒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我一直想給您當兒媳婦,我知道這是奢望,教主現在就要成親了,我心裡難受,想去聖女殿終老一生,請老夫人成全吧。”水靈抹著眼淚說。
“靈兒,我也很喜歡你這個乖巧的孩子,想讓你當我的兒媳婦,我問過教主,他說把你當妹妹。改天我再問問他,興許他改變想法了呢,你不能去聖女殿住,會讓你父母擔心的。”老夫人慈眉善目地說。
“老夫人,我今天不是來求您什麼的,只是我心裡難受,一度不想活了,現在和您說說話,說出來就好多了。”水靈楚楚可憐的說。
老夫人想多找幾個兒媳婦,覺得乖巧的水靈也可以當做備選,並沒有斷然拒絕她,勸她不要去聖女殿,更不要做傻事。
水靈不止要在老夫人這裡裝乖巧,裝可憐,她還要找別人幫助,繼續增加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