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頭賊笑著:“丫頭片子,你怎麼亂摸我的臉,太飢不擇食了吧,莫非你喜歡上我老人家了?”
夜潼柳眉一挑:“你臉太髒了,我幫你洗洗。”
“不用,我已經洗過了。”老妖頭急忙擺手。
這更引起了夜潼的懷疑,他的臉上一定有問題。
夜潼把銅盆端過來,用面巾沾了水,不顧老妖頭的反對,像搓衣服似的,用力在他臉上搓洗。
老妖頭大喊大叫:“丫頭騙子,大騙子,你要把我的臉擦破了。”
夜潼暗道,讓你裝病,只要你站起來反抗,你的腿就露餡了。
奇蹟慢慢出現了,老妖頭臉頰邊側翹起了一點像面膜似的薄皮。夜潼心頭一喜,果然是戴著*!
她喊一聲:“變!”手疾眼快地“嗤啦”一下把那層薄皮揭下來了。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怎樣一張臉啊,黑得像鍋底灰,上面佈滿了坑坑窪窪的麻子,左邊臉頰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大刀疤,一張標準的土匪臉,年紀估摸四十來歲。
這就是老妖頭的真實面貌嗎?夜潼感覺怪怪的,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再怎麼說一個教書先生也不能長得像土匪啊。
他的*很薄,做得很逼真,再加上他彎腰駝背,表演到位,要不是今天產生了一點懷疑,夜潼興許還發現不了他易容。
他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臭丫頭片子,你故意揭我的傷疤,非得把我的醜樣暴露出來,你侵犯了我的隱私,我以後沒臉見人了。”
夜潼嗤笑道:“你這個樣子年輕了四十歲,多好啊,不謝謝我,假哭什麼,矯情。”
“這傷疤是我小時候被壞人砍的,這些麻子是我生病留下的,我的命好苦啊。”他繼續裝可憐。
夜潼把鏡子拿過來給他照著:“你看,比剛纔的老樣兒好多了,你不是有雪肌玉膚膏,擦上後祛疤美白,幹嘛不用?”
他把鏡子一扔,沮喪地說:“那都是我爲了掙錢騙人的,根本就不管用。”
“原來你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怪不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夜潼瞅著他說。
“丫頭片子,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別忘了上次我幫你簽字,你還欠我一個人情。”他可憐兮兮地說。
夜潼趁機道:“那你以後和你的家人不許再找我的事兒,更不許再讓我當你們的書童。”
“不行,不行,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這麼好的書童我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就算我不要臉了,我也要讓你當我的書童。”他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夜潼厲聲道:“那就別怪我揭穿你的秘密,讓魔教辭退了你這個大騙子。”
“別忘了你正在我的地盤上,你還是先考慮考慮怎麼出去吧。”他有恃無恐。
夜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兒,她嚴厲地說:“既然你老頭子的身份是假的,那麼你們一家人,你的老婆子,兒子兒媳,女兒的身份都是假的,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們是我最親的人。”他嘿嘿一笑,刀疤愈加猙獰。
“一羣騙子。”夜潼不屑地說。
夜潼仔細打量著他,總覺得還有些古怪,就他這副尊容,那十二個美女怎麼可能喜歡呢。這未必就是他的真面目,以他高超的易容術,說不定面具下還有面具。
夜潼拿起沾滿水的面巾說:“你臉上的麻子裡全是灰,我幫你擦擦。”
“我自己來,謝謝,你先休息一會兒。”他搶過面巾,輕輕擦了兩下,做樣子。
“先生,你太溫柔了,你臉上鍋底厚的灰,不用力怎麼能擦下來。”夜潼把面巾搶過來,充分發揮潑辣女的本色,在他的臉上使勁揉搓。
又一次奇蹟出現了,素色的面巾變成了黑色,而他臉上被擦的地方越來越白,坑坑窪窪的麻子不見了,皮膚變得平整。
夜潼驚訝極了,趕緊把面巾洗了,繼續擦拭。
“臭丫頭,你害死我吧。”他見反抗無效,乾脆躺下來,閉上眼像美容似的,任她折騰。
等夜潼把他的臉完全擦乾淨後,不由得驚呆了,她哇的叫了一聲:“怎麼是個女人啊!”
夜潼仔細打量著她,一雙狹長的瑰麗鳳目,高挺的鼻樑,紅豔豔的嘴脣,皮膚吹彈可破。這不是在學堂上美容課的那個女先生嗎,那個妖氣太重的絕色美女,就是她。
短時間內,這人從一個老頭變成了土匪男,又變成了大美女,簡直比“大變活人”的魔術還刺激。
夜潼把她從上到下認真打量了一番,不對呀,身材有問題,那天她看起來挺豐滿的。夜潼伸手摸了摸她的胸,扁平扁平的,她再度驚叫起來,是男人!
“丫頭片子,你吃了我的豆腐,必須對我負責。”他從軟榻上坐起來,鳳目一瞇,媚意盪漾,聲音柔美。
這不是我當時對步驚鴻說的話嗎,怎麼被他學了去了。夜潼錯愕地問:“妖怪,你到底是男是女?”
“你猜呢。”這次他發出來的是男人的聲音。
夜潼被弄糊塗了:“男不男女不女的,你是人妖?”
“你把我的褲褲脫了,驗證一下不就知道了。”他妖媚一笑,平躺到了軟榻上。
不要臉,夜潼皺眉說:“好,我今天索性驗個明白,無論你有多少層皮,我全都給你扒了,你閉上眼。”
“丫頭,你太威武了。”他聽話的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卻顫顫的,她不會真脫吧。
他突然感到臉上一陣涼意,夜潼抄起溼毛巾又繼續折磨他的臉。
她邊擦邊說:“我就不信你還能貼著一張*。”
他吸著涼氣說:“臭丫頭,這次絕對是真的,疼死我了,別擦了。”
夜潼折騰了半天,把他的臉擦得通紅,就快破皮了,上面的紅血絲都能看到,終於確定這就是他的真面具。
但夜潼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還剩最後一個辦法。她恨恨地扔了面巾,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衣領用力撕開,看到他脖子上的喉結,才確定他是個男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品妖孽男,長得雌雄不分,比女人還妖媚,逆天的節奏啊。
害她費了這麼多工夫,才弄清他的性別。夜潼皺了皺眉頭,嫌棄地說:“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怪胎呀。”
他生氣地說:“臭丫頭,你說什麼,我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不知迷倒了多少女人,你竟然說我是怪胎,什麼破眼光。”
“故弄玄虛,你戴著這麼多面具,不悶嗎,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夜潼指著他的腦袋說。
“臭丫頭,我這個超級無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美男,到了你嘴裡,怎麼一文不值了。”他幽怨地說。
夜潼捂上耳朵:“你該吃藥了,打開門,我讓侍女給你送藥來。”
“臭丫頭,有病的是你,我真想掐死你。”他氣呼呼地站起來,大吼大叫。
第一次有女人竟然見了他,不被電倒,反而還一臉厭惡,真是個沒腦子的女人。
夜潼怒道:“你的腿不是跌斷了嗎,裝,就會裝,你這樣有意思嗎?”
“先別說我的腿,你現在應該做出的反應是,被我的美貌迷得臉紅心跳,頭暈眼花,迫不及待想投入我的懷抱。”他自我陶醉地說。
夜潼譏諷:“變態,我看你是自戀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吃藥也沒治了。”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沒情趣,沒品位的女人,氣死我了。”他氣得直跺腳。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故意裝老弱病殘,讓我揹著你,還輕佻地捏了我的耳垂,哪兩根指頭捏的,我給你剁下來。”夜潼抽出雁翎匕首,就要過來砍他的手指。
他一邊躲閃,一邊向夜潼拋了個媚眼,妖里妖氣地說:“丫頭,我這麼漂亮的手指你捨得砍嗎?”
“你再亂送爛菠菜,我把你的眼珠子也挖了。”夜潼把閃亮的匕首一揮。
他終於挫敗了,連神仙也拯救不了這種油鹽不進的沒品女人啊。
他正色道:“好了,丫頭片子,我們別鬧了,我有正事和你商量。”
“和不正常的人沒得商量,放我出去。”夜潼不願搭理他。
“我今天叫你過來,是和你商量前幾天說過的書童一事,只要你答應當我的書童,條件你隨便開。”他傲嬌地說。
“我的條件就是別跟我提這事兒。”夜潼直接拒絕了。
“丫頭,你認真一點,我已經給了你好長時間考慮,在我這裡你照樣可以學武功,還不用被那些女人欺負,對你百利無一害。”他慢慢說。
“我不喜歡和一個整天裝神弄鬼的人在一起。”夜潼冷聲道。
“這好說,我以後恢復正常就是了。”他痛快地說。
夜潼瞇眼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之前在學堂裡的那幾個先生,都是你假扮的吧。”
他乾脆地承認了:“對,都是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喜歡扮演不同的角色,讓生活變得更有趣,這樣課堂上學子也不至於老看一個先生的面孔,而產生厭倦。”
夜潼冷哼:“真有意思,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