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茸怯怯地說:“奴婢不敢動教主的衣服?!?
紅鸞生氣斥責:“你個慫貨,你是解救教主的衣服,教主非但不會責罰,還會賞你呢?!?
聽了主子的話,松茸頓時化身爲勇敢的女俠,向夜潼衝了過去。
夜潼沒有躲閃,看起來像害怕的樣子,松茸更加肆無忌憚,伸手就要扯外套。
“你要扯壞教主的衣服嗎?”夜潼厲喝一聲,驟然擡起一腳,踢到松茸的肚子上。
松茸大聲痛叫,向後蹬蹬退了幾步,一跤跌在地上。夜潼這招近身格鬥術的正踢威力巨大,估計她得半天爬不起來。
“小賤人,竟敢打傷本小姐的侍女,本小姐殺了你。”紅鸞本來站在一邊要看夜潼的笑話,沒想到倒在地上的是松茸。
紅鸞握拳兇狠地攻了過來,夜潼練了一個月的《夜叉漫畫》,正想實踐一下,看看威力如何,她隨即出了一招擋下了紅鸞的攻擊。
紅鸞沒想到自己的狠招竟被夜潼破解了,她又驚又氣,銀牙緊咬,強勁如風的連環招式不停地壓到夜潼身上。夜潼隨機應變,巧妙地化解。
眨眼間十幾招過去了,紅鸞絲毫沒有佔到便宜,不由得惱羞成怒,拼了全身力氣,招招狠辣凌厲。
畢竟夜潼練習的是別人零碎的招式,前後不太連貫,而紅鸞從五歲就開始在家族中習武,拳法精湛熟練。夜潼略一遲疑間,已經被紅鸞佔了上風,饒是她反應敏捷,否則早就被打傷了。
紅鸞步步緊逼,一點不給夜潼喘息的餘地,她虛晃一招,右手突然射出一個暗器,直衝夜潼的心口而去。
電光石火間,一個高大的黑影飛掠過來,把夜潼拉到一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黑影拎著她後背的衣服,踏著輕功,疾馳而去。
他的速度太快,紅鸞在後面沒追上,氣得她直跺腳:“是誰,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在本小姐的眼皮底下救走小賤人,待本小姐抓住你,定將你碎屍萬段?!?
“紅鸞姐姐,誰惹你生氣了?”水靈聞聲跑過來。
紅鸞疑惑地問:“水靈,你怎麼過來了?”
水靈也是爲夜潼來的,她得到自己的探子回報,夜潼昨天在幽冥殿中沒出來。她不想對紅鸞說實話,眨眨眼道:“嗨,近來我吃得比較多,怕胖成小豬,就提前出來晨練。正沿著這路跑步呢,聽到了你的罵聲,到底出什麼事了?”
紅鸞氣鼓鼓地把夜潼夜宿幽冥殿,穿著教主的衣服出來,被蒙面人救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水靈神情變得異常凝重,斂眉道:“她夜宿幽冥殿啊,你仔細想想,她的臉上有沒有倦色。”
紅鸞怒目切齒地說:“她看起來容光煥發,小*不定和哪個侍衛偷晴了?!?
“這麼說,她昨晚睡得挺好,既然教主是讓她當苦力,考覈她的勞動,又怎麼會讓她安睡呢,這事兒有些蹊蹺。”水靈皺眉思索道。
“少不了是小賤人迷惑了幽冥殿的侍衛,和侍衛睡了一晚上?!奔t鸞唾罵。
水靈斷然搖頭:“不可能,幽冥殿的侍衛何等警惕,就算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去勾引他們,他們也不會動心,何況是她那種姿色的?!?
“那就是小賤人詭計多端,騙過了侍衛的監視?!奔t鸞恨恨地說。
“倒是有這個可能,紅鸞姐姐,你說那外套是不是教主讓她穿的?如果沒有教主的同意,她怎麼可能從戒備森嚴的幽冥殿出來。”水靈目光很複雜。
紅鸞嗤笑道:“咳,絕對不可能,教主素愛潔淨,怎麼可能把衣服給別人穿,你我都沒有這種福氣,何況是小賤人。”
“你別忘了,她是教主帶回來的,教主能破例讓她入魔教,這已經是匪夷所思了,所以有些事情不是不可能的?!彼`慎重地說。
紅鸞搖頭道:“我不相信教主會對她那麼好?!?
“我只是猜測,教主素有潔癖,一般情況不會讓別人動他的東西?!彼`眼神沉寂,轉而問,“剛纔救她的那個蒙面人,你能看出他的武功套路嗎?”
“他速度極快,閃了一下,就把小賤人帶走了,套路看不出來,只是武功極高??蠋椭≠v人的除了封清陽還能有誰,定是他。”紅鸞疾言厲色。
“封清陽那日公然對魔教宣言,說會保護夜潼,他如果來了,一定不會蒙面,這個高手到底是誰呢?”水靈心中的那份不安越發強烈了。
夜潼被蒙面人帶著疾飛,她一直沒有出聲,在猜測他的身份。
蒙面人也沉默不語,把她帶到後山,放下她,轉身就走。
夜潼突然喊:“教主,等一下,把你的衣服拿回去?!?
蒙面人腳步一頓,卻什麼也沒說。
夜潼認準了他就是步驚鴻,跑到他面前,把外套脫下來,放到了他手中。
她穿著白色的中衣,晨風中略有些蕭瑟,嬌弱的身軀顯得更加單薄。蒙面人擡了擡手,要把外套給她。
夜潼壓下他的手,認真地說:“我猜你就是教主,原因有四。第一,一般蒙面人都是隻蒙著嘴巴和鼻子,露著眼睛,而你卻戴著一個大斗笠,你是怕自己獨一無二的藍眼睛暴露了你的身份。第二,是你高超的武功,你能在魔教中來去自如,而且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得很及時,說明你知道我的行蹤。第三,你一直不說話,是怕我聽出你的聲音,所以你一定是我熟悉的人。第四,這點最重要,你身上的氣息我很熟悉,昨晚剛剛感受過。教主大人,我說的對吧?”
蒙面人隱在斗笠中的藍眸閃過一抹讚賞,好聰明的女人,分析得頭頭是道,而且完全正確。我身上的氣息,她竟然能分辨出。
夜潼接著說,“當然,教主大人救我,絕對不是單純的見義勇爲。你救我是不想讓流言蜚語蔓延,同時也是爲了你當日對我的承諾。不管怎樣,這次都要謝謝你,否則我的小命很可能就玩完了。另外,如果教主能讓我習武,我會更感激的?!?
步驚鴻勾脣一笑,既然選擇了做一個蒙面人,還是一直保持神秘吧,他飛身,疾掠而去。
夜潼跑回自己的竹屋,找了件外套換上,幸虧當時清陽幫她多修改了兩件。
先慰勞完自己和雷麒麟的肚子,夜潼就動身到了內管那裡。
內管高興地咧著嘴說:“女娃子,你這麼快就回來看老頭了,真有良心?!?
夜潼撇撇嘴說:“我的那張考覈表不小心弄丟了,內管大人,你再幫我寫一張吧?!?
內管的臉頓時垮下來了:“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好心,老頭子忙著呢,哪有空給你寫一張再一張的?!?
夜潼挑眉道:“你是忙著喝酒吧,你幫我寫,我再給你調一種新口味的雞尾酒?!?
“這還差不多。”內管樂了。
夜潼拿著新的考覈表向外走去,她打算跟武管去講理,破了步驚鴻給她開的先例。
豈料,武管連看也沒看一眼考覈表,就揮手說:“進來吧?!?
夜潼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真的說的是“進來吧”,不是“出去吧”?
見她發愣,武管兇橫地說,“不想進來就快走,別站在這裡礙眼。”
夜潼心中狂喜,是真的啊,她終於可以邁進練武場的大門了!這個地方,她曾在外面無數次張望過,曾爬上牆頭、登上炫月樓偷窺過,曾心心念念一個月,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想必是步驚鴻良心發現,同意了她來練武,否則武管斷然不敢讓她進來。
她興奮地東張西望,裡面有很多練武的器械,十八般武器樣樣俱全。夜潼很想要一把劍,她伸手摸了摸。
武官怒斥:“住手,誰讓你亂摸的,進了練武場並不代表裡面的東西可以隨便動。練武的程序你都不懂,先練基本功,再練拳腳,然後是武器,明白了嗎?”
魔教的男人就沒一個溫和的,全特麼的是兇神惡煞,就不會好好說話,武管跟吃人的魔獸似的。自己好不容易進來了,不能因爲這些小事被趕出去,忍吧。夜潼壓下心中的怒火,低眉順眼:“弟子明白了?!?
都說這女人桀驁不馴,這不挺乖的嘛。武管又囉裡囉嗦地講了很多練武場的規矩,最後總結:“進了老子的地盤,不管你是公子哥還是大小姐,老子都會把你的脾氣熨得服服帖帖。一切靠實力說話,拳頭硬纔是硬道理。”
夜潼啪啪鼓掌,響亮得很,人家唾沫紛飛地單獨爲她講了半天,總得表示表示。
武管得意地仰頭一笑,吩咐夜潼去練習馬步。夜潼暗中叫苦不已,這種小兒科的基本功,她早就在小時候練過了,現在不是浪費時間嗎?
夜潼蹲了一個標準的馬步給武管看,他扯扯嘴角說:“換弓步。”
武管說了很多基本功的動作,夜潼一一做出來。武管比較滿意,他原本不願收這個女人,以爲她什麼都不會,現在看來還是有點基礎的。
夜潼試探著問:“武管大人,這些基本功我都會了,我能不能直接學習拳腳啊?”
武管生氣地說:“不行,你以爲魔教的武術基本功就這些嗎,還多著你,夠你練上幾個月的。”
夜潼一顆心涼了半截,本以爲進了練武場就可以正式習武了,卻還要練這些,什麼時候纔是頭呀,必須得想個辦法把這個環節給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