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潼回到竹屋,雷麒麟尚在步驚鴻的寢殿中,後山很清靜。她正好有空閒練習武功,準備明天的闖關。
下半晌,她正在外面練劍時,一道清亮喜悅的聲音傳來:“夜潼,我來了!”
是清陽的聲音,夜潼急忙回頭去看,只見那個英姿勃發,劍眉星目的男人正向這邊跑來。
一個多月沒見清陽了,夜潼一陣激動,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又怕驚嚇到他。擁抱是現代西方國家的禮節,可是在古代卻只有夫妻愛人之間才能擁抱,還是饒了他吧。
封清陽歡天喜地的跑過來,笑得眉眼彎彎:“夜潼,你沒事兒吧,我好擔心你啊。”
“我好著呢,你怎麼有空過來。”夜潼見他風塵僕僕。
“昨天我讓雪朱給你送信,結果雪朱把我的信又帶回去了,定是沒找到你。我就擔心你出了什麼意外,今早就避開父親,跑過來了。”封清陽目光裡充滿了關心。
“哦,這幾天我沒在竹屋住,雪朱也就失去了我的方向。”夜潼輕描淡寫地說。
“那你在哪裡住的,你真的沒事兒?”封清陽半信半疑。
這幾天深受重傷,又差點被人逼死的事兒,夜潼不想告訴清陽,免得他擔心,反正已經過去了。其實朋友之前應該開誠佈公,夜潼也想和清陽傾訴心事,最終還是搖搖頭,選擇了報喜不報憂,只說爲了練武方便,在練武場附近住的。
封清陽不像溫流年那麼細膩,他是個粗線條的大男人,也沒有多想,笑著說:“這我就放心了,你好像胖了一些,臉色好看多了。”
“這幾天吃的多,跟小豬似的。”夜潼這幾天在步驚鴻寢殿中,人蔘,熊掌,燕窩等補品不斷,比她啃饅頭,當然好太多。
夜潼喜道:“清陽,你每次來的都恰到時候,上次是我闖第一關之前,這次是我闖第二關之前,你是不是會掐算呀。”
“我要是會掐算,就知道你每天過得好不好了。你這才練了一個多月,就要去闖第二關,不太穩妥。”封清陽擔心地說。
“和第一關一樣,我有把握能成功。”夜潼自信地說。
封清陽還記得夜潼闖第一關是何等精彩,他知道夜潼雖然性子急,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既然她下定決心了,他也沒法再勸。
他握握拳頭說:“那我明天給你加油啊。”幸虧今天過來了,在她關鍵的時刻能陪在她身邊。
“瞧你又是滿頭大汗,定是急著趕路,進屋坐下歇一會兒,我給你泡杯茶。”夜潼柔聲說。
進了竹屋,封清陽看到牆上貼著一張畫,走近一看,竟是自己的畫像。他以爲是夜潼畫的,高興地說:“夜潼,想不到你屋裡還貼著我的畫像,你把我畫得這麼逼真,就像照鏡子似的。”
夜潼端過茶杯來說:“是苗素箋畫的。”
“哦,是她呀,她怎麼會畫我呢。”封清陽奇怪地說。
夜潼聽他的語氣,便明白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苗素箋的心意。他倆一個粗線條,一個太矜持,五年了,竟然什麼故事也沒發生,真是的,浪費大好時光。
夜潼決定探探清陽是否喜歡苗素箋,倒不是想幫苗素箋,清陽是她的朋友,她只是關心他的婚事而已。
她不動聲色地說:“你是苗素箋的救命恩人,她一直念念不忘,她畫了很多你的畫像呢。”
“那點小事她還放在心上,我早就忘了。”封清陽大大咧咧地說。
“瞧你說的,那可是救命之恩,最重的恩情了,她怎麼會忘呢。很多女子,對救命恩人都以身相許呢,苗素箋要是嫁給你,你願意娶她嗎?”夜潼看著清陽的眼睛說。
封清陽笑得燦爛:“呵呵,我救了很多女人呢,被土匪抓到山上當壓寨夫人的,逼良爲娼的,被惡霸欺負的,她們要是都嫁給我,那我得娶多少娘子呀。救人不求回報,纔是俠之本道。”
清陽真是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客,救了那麼多人,堪稱古代的活雷鋒。夜潼試探著問:“苗素箋這樣的大美女,你們認識五年了,你就一點沒動心。”
“女人不都長這樣嗎,我沒覺得她有什麼特別。”封清陽正兒八經地說。
噗,不會吧,清陽這個大木頭,女人在他眼裡都長一個樣。你說這樣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明白苗素箋的心意,委婉地說肯定不行,必須得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我愛你”,他才能明白。
夜潼從他的話中,聽出他並不喜歡苗素箋。她進一步說:“你今年多大了,該成親了吧?”
“我二十一歲,我從來沒考慮過成親,這樣多麼逍遙自在,我可不想被女人管著。本來在家裡被我父親監督就夠麻煩了,到時候再加上被娘子約束,我哪裡也不能去了,還談什麼行俠仗義。”封清陽劍眉微挑。
清陽比我大五歲,這個年齡早該成親了,想必他父母也是著急,要不然他父親也不會老把他關在家裡。她眸光飄渺:“其實,有時候被娘子管著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我寧願不要這種幸福,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仗劍走天涯。”封清陽瀟灑地說。
“我覺得兩個人去流浪也不錯。”夜潼是勸他帶上娘子一起。
封清陽會錯了意,眉開眼笑地說:“夜潼,你願意陪著我嗎?”和朋友一起也挺好的。
“我得先習武報仇,如果有機會,也可以陪你出去走走。”夜潼認真地說。
“記得你說的,以後我們有機會去浪跡天涯。”封清陽笑容璀璨,露出雪白的牙齒。
這樣灑脫不羈的男人,不知道苗素箋能不能拴住他的心。夜潼能說的也就這些了,苗素箋要想得到自己的幸福,必須自己去爭取。
夜潼轉移了話題:“你們九霄閣以鑄劍聞名天下,想不到你的武功也這麼厲害。”
封清陽笑笑:“比起大步我差遠了,他纔是絕頂高手呢。”
夜潼看了看他問:“你是不是也服用洗髓丹了,它真的有那麼神奇嗎,可以讓人功力大增?”
封清陽認真地說:“是很神奇,人人夢寐以求,但我沒服用。”
“爲什麼呀,你和步驚鴻這麼鐵,他沒給你一顆洗髓丹。”夜潼奇怪地問。
“他給過我好幾次了,都比我拒絕了。”封清陽神色平靜。
“你傻呀,好東西都不要。”夜潼嗔道。
“正是因爲它千金難求,我纔不要的,我和大步的友誼中不能摻雜上別的東西。”封清陽正色莊容。
“你呀,真是死腦筋。”夜潼雖然責怪他,心裡卻越發的欣賞他了。
清陽是個比純淨水還純潔無暇的好男人,心如雪蓮般晶瑩剔透,這樣好的男人怎麼就讓她遇到了,還成了她的朋友。夜潼感到好幸福:“,認識你真好。”
“我也是。”他非常真誠地說。
夜潼本來還想再說幾句感慨,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友誼是放在心裡的,不必掛在嘴上。
兩人聊了一會兒,夜潼看了看天色,站起來說:“晚飯我做燒烤招待你吧,走,我們現在去林中打獵。”
“好啊,你這裡有弓箭嗎,我沒帶。”封清陽也好久沒打獵了。
“沒有弓箭,但是我有暗器。”夜潼神秘地說。
“你竟然會玩暗器。”他疑惑地問。
“當然了,我可是個很黑暗的人,和我在一起,會把你帶壞的。”夜潼揚眉道。
“我不怕,我看看你用什麼暗器打獵。”封清陽笑呵呵地說。
兩人向後山的樹林走去,夜潼雖然在後山住了這麼長時間,但一直沒空來這邊看看。林中鬱鬱蔥蔥,光線昏暗,有種陰森的感覺。
剛一進來,別的動物沒看到,只見很多鳥在林中飛。夜潼爽快地說:“咱們今天就射飛鳥吧。”
她話音剛落,左手已經握著好幾把柳葉飛刀,仰頭鎖定目標,右手一揮,一隻飛鳥被擊中,撲棱棱落了下來。
封清陽忍不住讚道:“行啊你,你飛刀技術很高,定是練了好幾年了。”
“馬馬虎虎,你閉上眼睛,數到十,我就能射下十隻飛鳥。”夜潼玩心頓起。
封清陽笑瞇瞇地說:“好吧,那就考考你。”
他閉眼念數,十個數結束後,夜潼歡呼:“ok,十隻全部射落。”
“真的嗎,我去撿過來看看。”他也歡快地像個孩子。
兩人把飛鳥都撿起來,再加上之前那隻,一共是十一隻。
“你的飛刀比箭還厲害,有空教教我吧。”封清陽側目笑道。
“你這種光明磊落的人,還是不要用暗器的好,你上次不是說想學催眠嗎,這個我可以教你。”夜潼還記得他當時說過的話。
“那太好了,謝謝師父。”封清陽笑逐顏開。
兩人滿載而歸,夜潼把飛鳥開膛破肚,用熱水燙了,拔乾淨毛,用鹽醃起來,先做好準備工作。
封清陽驚訝於一個女孩子做出的這套熟練的動作,卻不知夜潼以前在野外生存時,經常打野味當飯。
夜幕降臨,兩人在竹屋外面點起篝火,架上木桿,做起了燒烤。
香味剛嫋嫋飄起來時,就聽到後面有人大叫:“好香啊,我真有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