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國的晚宴,特意爲(wèi)七公主的準(zhǔn)駙馬接風(fēng)洗塵,準(zhǔn)備得很隆重。
幾乎皇宮裡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參加了,足見南宮傲雪在皇室中的地位,她的母親是皇后,哥哥是南宮國的戰(zhàn)神大皇子,她平素最得父皇疼愛,別的兄弟姐妹都爭著巴結(jié)她。
當(dāng)然這些兄弟姐妹各懷心思,特別是那些公主們,見南宮傲雪平素心高氣傲,還以爲(wèi)她再怎麼著也得嫁給鄰國的年輕皇上或者太子,不料她竟選擇了一個冊封的異性王爺,她們從心底裡譏諷她。想到她就要去別的國家了,皇上最疼愛的女兒的頭銜,就會落到別人身上,公主們都期待能成爲(wèi)皇上的掌上明珠。
可是當(dāng)公主們看到南宮傲雪的駙馬爺時,都像被當(dāng)頭一棒,震得頭嗡嗡的,眼前直冒粉紅色的桃心。他太英俊神武了,藍綢緞般的長髮,藍寶石般的眼睛,邪魅無雙,玉質(zhì)金相,高貴霸氣,這是世上罕見的美男子,怪不得南宮傲雪尋死覓活的非要嫁給他。
公主們紛紛想:要是換了我,我也會寧願拋棄一切跟他走的,這個男人身上有巨大的吸引力,讓我爲(wèi)他做什麼都值得。她們本來就嫉妒南宮傲雪,現(xiàn)在更是嫉妒迅速升溫,都快冒煙了。
南宮傲雪一臉幸福地跟在步驚鴻身邊,火爆的小辣椒,變得小鳥依人,愛情的力量真?zhèn)ゴ蟆?
南宮烈天和步驚鴻同桌而坐,他的眼裡充滿了敵視,這個把自己妹妹搶走,還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冷傲妹婿,他看著就生氣,而且還因爲(wèi)他自己失去了攻打東旭國的機會。
步驚鴻倒也不跟這種莽夫生氣,頂多不理他就是了,只要他不出聲,兩人在這種場合也不會起什麼衝突。
南宮傲雪看到大哥那冰鎮(zhèn)的苦瓜臉,附在他耳邊小聲囑咐了幾句,讓他不要爲(wèi)難武王,南宮烈天無奈地點點頭,更加憋悶了。
南宮傲雪衝步驚鴻甜美一笑,讓他莫要拘束,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而後她走過去和公主們一桌,她剛坐下,就被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包圍了,當(dāng)然她們嘴裡紛紛說著祝福她,恭喜她的好聽話。
南宮傲雪幸福感更加膨脹,回頭不是望望步驚鴻。
溫流年從在高華殿中開始,就一直被南宮凌霜纏著,她像塊膠漆似的,怎麼都摳不下來。
兩人來到宴會大廳中,南宮凌霜直接說:“美人大叔,你是去女桌那裡坐,還是我坐在男桌這裡。”
溫流年皺了皺眉頭,壓低聲音說:“公主,這是公共場所,請注意影響,你到女桌去坐吧,有話我們明天再說。”
“我不,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她要多任性有多任性。
本來溫流年是和南宮國的大臣坐在一桌的,步驚鴻對外介紹溫流年的身份是他的軍師,所以禮部的人,特意安排大臣們陪酒。大臣們此時一見十三公主坐在這裡了,趕緊跑到別的桌子上了,大臣哪能和公主平起平坐呀。
現(xiàn)在溫流年這一大桌子,就只有他和南宮凌霜兩個人,她笑得一臉開心,他則被她鬧得一個頭大,兩個頭小。
夜潼在宮女的引領(lǐng)下來到了自己的座區(qū),在大廳最後面的角落裡。
她看了看自己這桌女客的打扮,是幾個級別稍微高一點的宮女,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正在東張西望,對廳裡的東西嘖嘖讚歎。
她們的確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高級宴會,她們是臨時被叫過來陪夜潼的。雖然南宮傲雪並不想理會夜潼,但她畢竟是跟著武王過來的,找了一羣宮女陪她,也算給她面子了。否則以她的身份,和誰同桌都不合適,在場的其他女客身份都很尊貴。
夜潼倒也不在意坐在什麼地方,她一過來,幾個宮女立馬把目光轉(zhuǎn)到了她身上,各種打量,像看外星人似的。對於夜潼這種身份低微的外國人,她們逮到了,還不得使勁笑話,顯出自己國家的優(yōu)越。
夜潼在魔教已經(jīng)習(xí)慣了類似的目光,譏諷的,鄙夷的,蔑視的,反正自己走到哪裡都會被這種目光包圍。
宮女A不懷好意地說:“姑娘,來我們南宮國還習(xí)慣吧,聽說武王對外介紹你的身份,說你是魔教的弟子。”
夜潼心中一凜,步驚鴻介紹只說她是魔教弟子,意思是不承認他們的師徒關(guān)係了。這才幾天時間,當(dāng)初他堅定地收她爲(wèi)徒,兩人還立了師徒責(zé)任書,在邊關(guān)時,他和守將張大旗及他的部將,高聲說她是他的徒弟,現(xiàn)在什麼都不是了。爲(wèi)什麼人和人的關(guān)係會這麼脆弱,不堪一擊,夜潼難免傷心。
但在衆(zhòng)人面前她從來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她很快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清冷地說:“對,我是魔教弟子。”
“那你武功高強嗎?”宮女A試探著問。
“我入教時間不長,武功低微。”夜潼冷淡地說。
宮女們相視一笑,對夜潼更加輕視了,更是肆無忌憚的議論她。
宮女B意味深長地說:“你長得倒有些像我們南宮國的人。”
夜潼不動聲色地說:“怎麼可能呢,你們都那麼美。”
宮女B 扯了扯嘴角,譏諷道:“我是說黑,你像我們南宮國的男人那樣黑,我一直以爲(wèi)東旭國的女人都白皙漂亮,今天一見才明白,恰恰相反。”
“我是東旭國最醜的女人,很抱歉,見到我,讓你們失望了,想必你們是南宮國最美的女人了。”夜潼挑眉,瞅了她們一眼。
“那是當(dāng)然了,讓你長長見識,看看我們南宮國的女人個個貌美如花。”宮女C大言不慚地說。
夜潼不緊不慢地反問道:“你們幾個是南宮國最美的女人,前面桌坐著的那些公主們都比你們醜嘍。”
一句話把宮女們給嚇住了,得意的表情全變成了驚恐,要是剛纔的話被公主們聽到了,還不得殺了她們。
“我們開玩笑呢,姑娘別當(dāng)真,先喝水吧。待會兒有精彩的節(jié)目表演,我們南宮國的女子多才多藝,能歌善舞,你可瞧好吧。”宮女D還不忘吹噓。
夜潼冷聲問:“都多才多藝啊,那你們幾個會說東旭國的語言嗎?”
“我們不是東旭國人,會說那個幹嘛。”宮女D不屑地說。
夜潼撇撇嘴,用東旭國的語言說了一句:“一羣討厭的八婆。”
宮女們見夜潼目露譏諷,神色怪異,懷疑夜潼在罵她們。她們聽不懂,只能乾著急,生氣地問:“你說什麼?”
“連一句話都聽不懂,還多才多藝呢。連我這個東旭國最笨的人,都會說你們南宮國的語言,可想而知,我們東旭國的女人多麼有才。”反脣相譏。
“說不定你是爲(wèi)了討好我們七公主,才刻意學(xué)了我們南宮國的語言,這沒什麼難度,我們學(xué)也能會。除了這個,你還會什麼?”宮女E挑釁地問。
夜潼看到圍著桌子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一隻飛蛾,靈機一動說:“我什麼都不會,只會玩飛刀。”
她話音剛落,手中柳葉飛刀驟然飛出,一下子刺穿了飛蛾的身體,刀貼著宮女E的頭頂而過,釘入了牆上。
宮女E摸著頭頂,嚇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討厭的蟲子,飛來飛去的,影響我吃飯的心情。”夜潼揚眉道,“猜猜看,剛纔我隨手一刀子,有沒有刺中它?”
“不可能吧,那麼小的蟲子,跟個豆粒似的,你怎麼能刺中?”她們不相信。
夜潼從包裡掏出一個金元寶,朗聲道:“反正還沒開飯,我們來打個賭,如果我沒刺中飛蛾,這個金元寶就是你們的了,如果我刺中了,你們就換個地方吃飯,我喜歡清靜。”
看到金燦燦的大元寶,誰不想要啊,她們在宮裡沒有月俸,要是把這金元寶幾個人一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贏了的得到金元寶,輸了頂多換個地方吃飯,這筆買賣怎麼算都覺得合適,她們都點頭應(yīng)了這個賭。
夜潼柳眉一揚:“你們?nèi)タ纯礌澤暇椭懒恕!?
飛刀只插在牆上一點,她們拔下來一看,竟真的看到了插著一隻飛蛾。她們驚住了,這個女人的飛刀太厲害了,還是趕緊撤吧,免得被她傷著。
她們一走,夜潼一下子清靜了。卻見又過來一個人,是溫流年,他剛纔站起來尋找夜潼,正看到她柳葉飛刀的亮光閃過,不知道她爲(wèi)什麼使用飛刀,他擔(dān)心她有危險,趕緊從前面走過來看。
待明白怎麼回事後,他哈哈大笑:“丫頭,你刺了一個飛蟲,把一羣飛蟲嚇跑了。”
“哪有啊,又來了一隻特別聒噪好動的小萌蟲,妖孽,我看你在南宮國的這段時間,都別想清靜了。”夜潼回頭看了看南宮凌霜又跑過來了。
溫流年超級鬱悶啊,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什麼小萌蟲,在哪裡,我看看。”南宮凌霜好奇地問。
夜潼打趣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
“你說的是美人大叔嗎,他確實很可愛,還是一隻皮膚嬌嫩的蟲蟲。”南宮傲雪說著,伸手就要捏溫流年的臉。
溫流年閃到一邊:“公主,你臉上的酒窩怎麼不見了?”
“啊,我去找個鏡子照照。”她吃驚地跑去照鏡子了。
這丫頭總算暫時離開了片刻, 溫流年笑嘻嘻地說:“教主要成親了,我好羨慕,我也想體驗一下成親的感覺。”
“好啊,你在南宮國找個美女嫁了,直接留在這裡就行了。”夜潼故意裝作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
“倫家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倫家要和自己的心上人成親。”溫流年嘟嘴賣萌。
“是呀,我都忘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看,你的小娘子回來了。”
溫流年有話還沒和丫頭說完呢,又被南宮凌霜給攪和了:“美人大樹,你真是老眼昏花了,我的酒窩還在,你看。”
“我聽說有酒窩的人,酒量都挺大的,來,我敬公主一杯。”溫流年想把她灌醉了。
“來,美人大叔,爲(wèi)我們的相識乾一杯。”她高興地說。
溫流年端起來的是一杯白水,南宮凌霜的是白酒,這小公主酒量還行,但不頂溫流年灌呀,沒多久,就被他給灌醉了。
別的桌上還沒開始,他們這邊就已經(jīng)吃飽了。宴會前面的這些禮節(jié)太繁瑣,無非是說著歡迎武王,兩國和平,郎才女貌之類的話,夜潼也不願意聽,打算先回去。
南宮凌霜喝得暈暈乎乎的,夜潼對她說:“小公主,我們回去把。”
“我要和美人大叔,乾杯。”她還想喝呢。
“走了,下次再喝,回去睡覺覺了。”夜潼哄她。
“我頭暈,美人大叔你抱著我。”南宮凌霜仰著紅撲撲的臉蛋,伸出胳膊要溫流年抱。
夜潼衝溫流年努努嘴:“快點把你的小娘子抱回去吧。”
溫流年正色道:“公主,我的懷抱是留給丫頭的,你就甭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