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二個美女分成兩部分,六個人攻擊夜潼,六個人觀戰。
夜潼生氣地想,就知道老妖頭不會這麼心善,表面上痛快地給她簽字,背後又派自己的侍妾攻擊她。夜潼可不想被困在這裡,遂展開了回擊。
老妖頭走到院中的臺階上觀戰,他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夜潼的動作,他的目光中閃爍著異樣的、複雜的光彩。
夜潼身上沒有刀劍,老妖頭把廳裡那把寶劍拿出來,說爲了公平起見,送給夜潼暫用。
夜潼接了過來,現在就當是爲明天的闖關先熱熱身吧。
這些女人雖然招式凌厲,卻沒有取她的要害,在後面觀戰的女人還嚷著讓夜潼下一步出什麼招。
夜潼感覺女人們不像是教訓她,反而是在指導她。她疑惑,她們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她們肯定是閒得無聊,在故意戲耍她。
雙方走馬燈似的對戰了一個多時辰,女人們才放了夜潼。
夜潼把手中寶劍扔給老妖頭,轉身出了森林城堡。她去學堂找文管簽上字後,又到了練武場把考覈表交給武管檢查。
武管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參加闖關測試,夜潼說越快越好,就明天吧。
武管神情複雜地看了夜潼一眼,他這練武場裡每年出出進進無數弟子,但從未有人像她悟性這麼高,又這麼刻苦,她沒日沒夜的訓練,跟拼命似的,早就遠遠超過了師兄弟們。別人用五個月才能從這裡走出去,她只用了一個半月時間,雖然她已經合格,但畢竟習武時日尚短,缺乏實戰經驗,這一關恐怕過不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武管雖然嚴厲粗暴,但也是有人性的,畢竟吸了很多夜潼精心調製的香菸,再加上她如此努力,武管也不願她被淘汰。但他沒有勸阻,紅鸞小姐已經私下明確的表示過,讓夜潼儘快參加闖關。夜潼只是他練武場中的一個過客,勢單力薄,而紅鸞小姐及她背後龐大的家族,對他的幫助會大得多。
武管當即派人去找第一關“奈何橋”的橋管交涉,說明天上午第一練武場的夜潼要去闖關,這樣夜潼明天只需拿著考覈表直接過去就行了。
夜潼心裡有些激動,這是決定她是否能留在魔教的關鍵一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她揣著考覈表,看了一眼她生活了一個半月的練武場,而後毅然走了出去。
夜潼在往後山走的路上,一個男弟子從後面追了過來,說教主傳她立刻到幽冥殿去調酒。
夜潼奇怪,惡魔怎麼突然要她去調酒,恰巧在這個時候,莫非他又要像上次那樣爲難她?
夜潼推辭說她現在還有事兒,改天再去幫教主調酒。
男弟子兇橫地說教主的命令片刻都不能耽誤,如果夜潼不願走著去,就把她綁起來擡了去。夜潼知道這是在惡魔的地盤上,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任其差遣。
走到幽冥殿附近,夜潼遇見了經過這裡的左右護法。
看到她,左護法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似的,這女人來魔教這麼長時間了,沒想到她還活得好好的。
夜潼見左護法驚愕的樣子,知道他巴不得她早就死了,她偏要活得精彩讓這些人看看。她不卑不亢地問候了一聲:“左護法、右護法好!”
喲,這潑辣張狂的女人竟然學會懂禮貌了,看來魔教真是個能使人充分改造的好地方。左護法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不屑理她。
夜潼心想,我的禮節到了,你這種態度,只能折射出你的粗魯無禮。
右護法是個老謀深算的乖滑之人,面上比較和善,他微微點頭,這種小人物,還不值得他開尊口,點頭回應已經很客氣了。
接下來令左護法更驚訝的是,夜潼竟然由男弟子引領著,徑直走進了幽冥殿中。
左護法揉揉眼說:“我不是老眼昏花了吧,這卑賤的女人怎麼有資格進幽冥殿?!?
右護法也很錯愕:“是呀,真是奇怪了。”
左護法大聲喊著:“不行,我要去問問,肯定是這女人搞的鬼?!?
右護法拉住了他:“老兄,你等一會兒,守衛不加阻攔地就放她進去了,一定是教主傳喚她去的?!?
“可這樣根本不合規矩,她一個末等下賤的弟子,憑什麼和我們一樣能出入幽冥殿?!弊笞o法生氣地說。
右護法冷靜地說:“教主自有分寸,想必有重要的原因,或許是要懲罰她呢,你我當沒看見就是了。”
左護法憤憤不平,自從這女人來了,把魔教鐵打的教規都給破壞了。
夜潼見到步驚鴻時,他正悠閒地坐在偏廳精雕細琢的梨木椅上,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的琉璃酒杯,在淺飲。
自從那晚惡魔暴走後,夜潼有多長時間沒見到他了,一個月了吧,他還是那冷酷的模樣。本來以爲自己能多清靜幾天,沒想到今天又被他叫過來了。
步驚鴻藍眸微瞇,淡淡的目光掃過來,像藍色海面上徐徐揚起的細小漣漪。眼前的女子神色清冷,巴掌大的小臉又瘦了一圈,一雙幽深的眸子像黑曜石,在暗色調的廳裡,熠熠生輝,泛著冷冽的光芒。
夜潼先開口問:“教主傳我過來,只爲調酒是嗎?”
“不然呢,你還想幹什麼。”步驚鴻悠悠反問。
“我只想調酒,別的請教主不要爲難我?!币逛胂冉o他打下預防針。
狡猾的女人,想用這話先堵住本尊的嘴。步驚鴻不顯山不露水的說:“那就去調酒吧?!?
夜潼進了膳房,沒多久就端出一杯雞尾酒。
步驚鴻品了一口,皺了皺眉頭說:“原酒加少了,淡而無味,不如上次好喝。女人,你的心跑哪裡去了?”
夜潼冷淡地說:“跑回竹屋去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酒我已經調好了,水平不高,教主將就著點喝吧。既然沒別的事兒,我先回去了。”
“慢著,聽說你明天要去闖關,你的考覈表呢,給本尊看看。”步驚鴻眉峰一挑。
他的消息未免太靈通了,夜潼頓時警惕起來:“你要幹什麼?”她可還清清楚楚記得上一張考覈表被他給撕了。
“你緊張什麼,莫非做賊心虛?!辈襟@鴻脣角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武管、溫先生,文管三個人的簽字一個不少,教主無需置疑?!币逛渎暤馈?
“哦,連溫先生都給你簽字了,女人,你面子不小嘛,本尊更好奇了,拿出來看看吧?!辈襟@鴻順勢說。
看就看唄,貨真價實,我也不怕你查驗。夜潼雙手舉著考覈表,呈在他眼前:“教主可看仔細了?!?
步驚鴻只看了一眼,夜潼怕被他搶了去,快速收起來了。
步驚鴻見她如此寶貝這張紙,也沒有再爲難她,只是問:“女人,你確定要明天去闖關嗎?”
夜潼點點頭說:“對,我已經決定了,武管也跟那邊打過招呼了?!?
“本尊不明白,你是逞能呢,還是想快點被淘汰?!辈襟@鴻眸底暗光流轉。
“我如果被淘汰了,不正遂了教主的心願嗎?”夜潼仰頭冷冰冰地問。
“原來你早就做好了被淘汰的心理準備?!辈襟@鴻輕輕晃動著酒杯問。
“恰恰相反,我要的結果是闖關成功?!币逛寥坏?。
“你倒是自信心高度膨脹,本尊可提醒你,魔教的每一關都不是那麼好闖的,稍有不慎,你就會把小命丟了。所以本尊奉勸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辈襟@鴻眸光幽幽,聽不出到底是什麼語氣。
夜潼瞇了瞇眼:“謝謝教主的提醒,我想我的小命是不會丟的,因爲教主承諾過會幫助我,所以明天請教主務必去觀看,密切關注我的最新戰況。”
“怪不得你這麼自信,原來是有恃無恐。本尊倒是可以幫你,只是幫了你之後,你就犯規了,直接就被淘汰掉了?!辈襟@鴻岑冷一笑。
夜潼肅聲道:“剛纔開玩笑呢,我壓根就沒指望你幫我,放心吧,如果我笨得連第一關都過不了,我自己就會把自己淘汰掉。教主大人,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步驚鴻的目光掃了一眼她的佩劍,這是爲了參加明天闖關,武管讓她帶出來用的。
“走吧,希望下次還能喝到你調的雞尾酒。”步驚鴻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
“一定能,告辭?!币逛Z氣堅定,轉身大步離開。
步驚鴻注視著她冷傲的背影,若有所思。
夜潼回到竹屋沒多久,田七跑過來了,他關心地問:“姑娘,聽說你明天要去闖關?”
“是呀,你怎麼知道的。”夜潼疑惑地問。
“嗨,你明天要去闖關的消息在魔教已經傳遍了,你身上這把劍是練武場用來訓練的,正式迎戰不好使,你明天用我的佩劍吧?!碧锲甙岩槐p著布條的劍遞給夜潼。
“我不要你的東西。”夜潼拒絕。
“姑娘別客氣,就當是我借給你的,有一把好劍會多幾分勝算,希望姑娘能順利過關?!碧锲哒J真地說。
“好吧,那我就暫時借用一下你的劍。咦,劍鞘爲什麼纏著布條?。俊币逛婀值貑?。
田七目光閃爍了一下:“那個,我怕磨壞了,就用布條保護著。”
夜潼沒多想:“你倒是個細心之人,把自己珍愛的東西借給我,我更應該謝謝你。”
“甭客氣,那姑娘今天好好休息,我在外面給你站崗?!碧锲呃事暤?。
夜潼下午練了練劍法,晚上早些吃了飯,就躺牀上休息了,她要保證充足的睡眠,明天精神飽滿地去闖關。
夜裡,她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她立刻驚醒了,坐起來問:“誰?”
“夜潼,是我?!币粋€男人清亮地說。
夜潼豎起耳朵一聽,好像是清陽的聲音,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