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醫怒斥:“巫婆,你敢耍我!”
夜潼不緊不慢地說:“你也太孤陋寡聞了,竟連這種藥都不知道。”
魔醫恍然大悟:“你指的是用頭髮燒成的灰——血餘炭,原來是它!你竟然用這種不入流的噁心的藥,怪不得我怎麼也想不到。”
夜潼譏諷:“虧你還是大夫,說話也不嫌丟人,頭髮中含有很多微量元素,既可以用來入藥,也可以和別的東西摻在一起煉毒。頭髮長在你身上,你要嫌惡心,全都揪下來得了。”
狡詐的巫婆,用這種破藥就能把我的寶貝書換走,我太虧了,魔醫懊惱不已,怪自己當時沒往這方面考慮。
夜潼看到魔醫懊惱得臉都綠了,真是大快人心,就是要狠狠地收拾一下這個惡劣的老頭,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自以爲是。
夜潼挑眉冷聲道,“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還不快把書拿過來。”
魔醫握緊了書,這可是自己的獨門絕技,他實在不捨得給別人看,特別是小巫婆。他狡猾地說:“我先仔細研究一下是不是這種藥,別被你騙了。”
“原來大名鼎鼎的魔醫是個大騙子,我告訴你血餘炭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了缺的恰是這種藥,你想反悔耍賴嗎?我現在就把你言而無信的醜陋嘴臉讓北涼軍都看清楚,你自己丟臉沒關係,要是連帶著丟了魔教的臉,教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到時所有人都會覺得不該冒險來南宮國,救你這種小人。”夜潼眼神寒如冰,字字句句如刀。
魔醫理虧,知道小巫婆什麼都能做出來,真要被她嚷嚷一圈,自己丟臉倒好說,累及教主的聲譽,他就過意不去了。反正她也學不會,就給她看看吧。
魔醫把胳膊一伸,沒好氣地說:“拿去,仔細保管好我的寶貝,不許弄壞了,也不許折了書角。記住,你只有一天的時間,晚上必須還給我。”
他心想,這一天基本都在馬背上,她也看不安穩,更難以學會。
“我可提醒你,你最好回到魔教再研製解藥,路上不乏南宮烈天的暗衛,如果被他們偷走了解藥,南宮烈天好了就會來追擊我們。雖然教主有辦法對付他,但總歸是又添麻煩,耽誤我們回國的時間。”夜潼知道這種醫癡的急脾氣,不研究出來不罷休,便提前囑咐他。
魔醫心裡一驚,小巫婆考慮得倒是很周到,他嘴上兇巴巴地說:“老夫自有分寸,不用你囉嗦。”
夜潼遂不再理他,讓馬兒放慢腳步,她打開書,開始認真閱讀,好在大路上比較平坦,馬兒腳步穩健。
魔醫看著自己的寶貝書被小巫婆捧在手裡,又開始心理不平衡了,暗道她肯定學不會,光那些麻煩的穴道圖,就能把她看得眼花繚亂。
殊不知,夜潼以前練柳葉飛刀當殺人武器時,首先學的就是觀察人體穴道圖,所有的穴道她都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準確地點中南宮烈天的鳩尾穴。只不過金針點穴術的方法和技巧她不會,她現在需要學的就是這個。
夜潼正在津津有味地翻看著,溫流年從前面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嘴裡嘟囔著:“我跟教主解釋了,你剛纔是有事問我,可教主聽了更生氣了。”
夜潼頭也不擡地說:“甭理他,過會兒他自己就消氣了。”
溫流年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樣子:“哎,丫頭,你看什麼書,《春宮圖》嗎?”
夜潼戲謔:“你就知道《春宮圖》,是不是特想看?”
溫流年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因爲沒看過纔好奇。”
夜潼挑挑柳眉:“有空我給你畫幾幅,讓你開開眼界。”
“真的嗎?”溫流年笑問。
“假的,你去和你的十二個美女侍妾研究就是了,人多花樣多。”夜潼今天大豐收,不僅賺了十五萬兩,還解決了自己的疑惑,並把自己一直想看的書弄到了手,她心情好,調侃溫流年。
“打住,越說越離譜,你到底看什麼書?”溫流年趕緊轉移了話題,再讓她說下去,內容就不太健康了。
“魔醫的寶貝書。”夜潼把書舉起來。
溫流年驚呼:“哇,是《金針點穴術》,竟然真被你給挖出來了,我才離開多久呀,魔醫怎麼捨得給你。”
“我用頭髮換的。”夜潼把交換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溫流年聽罷哈哈大笑:“丫頭,真有你的,魔醫老兒這下可虧大發了,估計得心疼得抹眼淚。”
“你快去看看他,別讓他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糊塗事來。”夜潼把溫流年打發走了,安心看書。
魔醫見了溫流年,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見了孃家人似的,哭喪著一張臉,把夜潼給討伐了一大通,就差抹眼淚了。魔醫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溫流年離小巫婆遠一些,否則必被其所害。
溫流年被逗得捧腹大笑,魔醫則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畢竟在馬背上看書不方便,夜潼把整本書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牢牢地記到腦子裡之後,再理解回顧。這個方法果然很管用,既不累眼睛,還能系統地貫穿起來。
中午休息時,夜潼才見到教主,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就像陰鬱寒冷的天氣。
夜潼腹誹:我不就開了一句玩笑嘛,教主至於生這麼長時間的氣,也不怕把一張俊臉給燻黑了。
夜潼顧不上去哄他,她拿著饅頭啃著,手裡比劃著研究點穴術。
步驚鴻瞅了她一眼,見她根本不理他,於是更生氣了。
下午,夜潼繼續在馬背上研究金針點穴術的方法和技巧,她一旦決定幹好某件事情,就會注意力特別集中,不被外界的喧鬧所幹擾。
溫流年識趣地不去招惹她,他閒著無聊,欣賞沿途景色也膩味了,就衝路上的男人們拋個媚眼,把男人們迷得神魂顛倒。走得急,他還穿著女裝呢,否則爲他癡迷的就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了。
傍晚時分,他們一行人到達一個大城邑,虎魄取出那塊沙漠金狼通關金牌,守將嚇得撲通跪下,山呼萬歲。
夜潼鬆了口氣,果然還是御賜金牌管用。
守將認識步驚鴻他們,現在看到通關金牌,更是不敢阻攔,恭恭敬敬地把他們迎了進去,一點時間也沒耽誤,一切順利。
這座城邑面積大,地理位置好,是南宮國的交通要道,經濟繁華,街上的店鋪鱗次櫛比,行人衣著光鮮。
夜潼回過神來,欣賞著城中的美景,金針點穴術的理論她已經全都記住了,技巧也爛熟於心了,現在就差實踐練習了。這座城裡賣東西的多,待會兒正好買一包質量好的金針,晚上練習一下。
步驚鴻讓北涼士兵住到城中的外賓官驛中,魔教弟子住到城中最繁華的客棧中,一切安排妥當後,他突然回頭冷著臉向夜潼走過來。
他一句話也沒說,霸道地拉起夜潼的胳膊,帶她飛掠出去了。
“教主你要幹什麼,快把丫頭放了!”溫流年驚呼著要去追趕。
虎魄和天誅攔住他:“溫先生,教主吩咐過了,他帶著夜姑娘出去有事,誰也不許跟著,連我們哥倆都不行。”
溫流年擔心地說:“教主到底要幹什麼,看他怒衝衝的樣子,顯然還在生早上的氣,莫非他真的要把丫頭賣到萬花樓去。”
天誅苦笑道:“就夜姑娘的相貌,萬花樓的老鴇也不肯要啊,溫先生放心吧,教主自有分寸。”
“我的書還在巫婆手裡呢,她要是給我弄丟了怎麼辦。”魔醫不放心自己的寶貝。
溫流年撇撇嘴:“丟了也沒關係,丫頭早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把書上的所有內容都記在腦子裡了,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啊!這麼說我的金針點穴術全被她學去了。”魔醫更加懊悔了。
夜潼被步驚鴻帶著在大街上飛掠,速度快得什麼景色都看不到,感受著他身上的怒氣,夜潼苦著臉道:“師父,你怎麼生氣沒完沒了啊。”
步驚鴻不說話,夜潼又問,“師父,你到底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步驚鴻還是不理她,真是個悶葫蘆,夜潼乾脆閉上嘴,反正他總不能把她帶到天邊去,總有停下來的時候。
沒多久,步驚鴻在一家裝飾豪華的酒樓門前停住了腳步,夜潼看到門楣上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金色大字“避風塘”。
夜潼微微一徵,避風塘是綠洲大陸最有名氣的酒樓,在各個國家都開有很多分店,生意非常好。因菜香酒美,價格昂貴,在裡面吃飯的都是達官顯貴,平民百姓根本消費不起。
夜潼仰頭道,“師父,你帶我來吃飯,明說就是了,幹嘛神神秘秘的。”
步驚鴻也不答話,帶著夜潼像一陣風似的,直接來到了二樓最東頭的雅間門口。
樓上一個小夥計揉了揉眼睛,驚訝地看到眼前突然多出兩個人,顯然是輕功卓絕的武林高手。小夥計訓練有素,雖然吃驚,但還是不慌不忙地過來招呼客人。
步驚鴻把手中的一塊玉牌亮出來,小夥計嚇得腿一軟,驚慌失措地說:“這位,這位客官,您請進,小的這就給您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