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烈天怒斥:“胡說,本皇子怎麼會中毒?”
衆人全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夜潼,不明白南宮烈天是真的中了毒,還是夜潼故意忽悠他。
夜潼柳眉一挑,好整以暇地說:“此話還得從我們被迫來南宮國的路上說起,當日在涵虛關,我用魔術變酒,爲了讓酒更美味,我在裡面加了一點東西。也算大皇子有口福,別人一滴沒喝,全都進了你的肚子。”
南宮烈天回憶當時的情景,他是第一次見識魔術這種神奇的東西,所以印象很深刻。記得夜潼先後變出一小杯酒和一大樽酒,他喝之前都仔細嗅了看了,並沒有任何異常,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沒覺得身體不舒服。
他不相信,擰眉厲喝:“妖女,你還敢胡編亂造,本皇子若中了毒,如何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到?”
夜潼冷冷嘲諷:“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真是可悲可憐可笑。我秘製的毒藥,無色無味,縱使這世上專門製毒的高手,也察覺不到,何況是你這種狂徒蠢貨。此毒在你體內可潛伏三個月,你不會覺得任何不適,然而一旦點中鳩尾穴把毒性激發,你就只剩下一個月的陽壽了。”
“就憑你,也會秘製毒藥,本皇子不信你這個妖女的瘋言瘋語,軍醫快來,給本皇子把脈。”南宮烈天嘴上說著不相信,心裡卻難免害怕,他現在渾身麻木,內力全失,若不是身體底子好,早就癱倒在地上了。
剛纔那個出聲提醒南宮烈天小心霹靂珠的侍衛,聞言急忙上前兩步,他就是南宮烈天的隨身軍醫。他本是南宮國最有名的醫術世家岐黃谷的傳人,精通醫術和毒術,且武功高強,南宮烈天把他招攬來後,每次出征都帶著他。
溫流年揮手攔住了他,溫流年從來沒見夜潼使過毒,對她的話半信半疑,以爲她多半故意嚇唬南宮烈天,若是軍醫一把脈豈不露餡了。
夜潼明白溫流年的心思,語氣輕鬆地說:“妖孽,放軍醫過來,讓南宮烈天徹底死心。”
“這……”溫流年有些猶豫。
步驚鴻見夜潼雙臂交疊,一派悠閒自得的樣子,似乎在等待一出好戲上演。步驚鴻不會忘記這個狡猾的女人曾在他的雞尾酒裡下過迷藥,她給南宮烈天下毒也不是不可能。這個女人本就神秘莫測,她的來歷和身份至今不明,她異於別的女子的諸多行爲,常常令他困惑。
步驚鴻揚眉,淡然道:“溫流年,放他過去,南宮烈天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軍醫把手指放到南宮烈天的手腕上一試,臉色突變,眉頭越皺越緊,須臾,額頭上就滲出了一層冷汗。
看到軍醫眼裡的驚詫和絕望,南宮烈天心裡滾過一陣驚雷。他低吼:“快說,什麼情況?”
軍醫撲通跪地,臉色灰白一片:“大皇子,您脈若體虛,內力渙散,氣滯血瘀,確係中了劇毒……”
南宮烈天急問:“本皇子真的中了劇毒,有解嗎?”
軍醫低頭請罪:“屬下無能,查不出是什麼毒,無法,無法解除。”
南宮烈天拳頭緊握,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手心裡,這個軍醫的醫術比宮裡的御醫還高超,在南宮國幾乎無人能比,他要是說無解,看來就沒有希望了。
魔醫聽說南宮烈天中了奇毒,一時心癢,快步走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宮烈天擡頭瞥見魔醫,他眼珠一轉,怒火中燒:“本皇子被下的毒,一定是你這個老東西研製的,快把解藥拿來。”
“南宮烈天,你這個殺人如麻的屠夫死有餘辜,日後必遭天譴,毒死你還嫌髒了老夫的藥。”魔醫袖中三道金光一閃,三條纖細的金絲突然纏到了南宮烈天的手腕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懸絲診脈啊,大家靜等魔醫的診治結果。
可是這次連大名鼎鼎的,能研製出洗髓丹的魔醫也被難住了,只見他皺眉搖頭,滿臉疑惑。
魔醫慢慢收回金絲,轉身冷肅地問夜潼:“小巫婆,你到底使的什麼毒?下的什麼蠱?”
“原來神乎其神的魔醫老先生也有弄不明白的時候,難得。”夜潼不想跟這個態度惡劣的老頭子解釋,讓他帶著滿肚子疑惑,急死他得了。
南宮烈天一雙兇悍的狼目怒視著夜潼,咬牙切齒地說:“妖女,你到底給本皇子下的什麼毒,快把解藥拿出來!”
看到他越急躁,夜潼覺得越解氣,不緊不慢地說:“這種毒嘛,叫‘鳩尾毒蠍’,到了日期若沒服解藥,你便會神志不清,四肢癱瘓,身體慢慢萎縮彎曲。最後變成一具蠍形殭屍,半夜在皇宮裡跳來跳去,很可怕的。”
夜潼此話半真半假,這種毒藥是現代暗黑組織的專利,雖然配方並不難尋,但古代人沒有研製,所以軍醫和魔醫才診斷不出。
魔教內管那裡什麼草藥都有,夜潼當初利用幹活之便,偷拿了草藥研製出一瓶“鳩尾毒蠍”,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給別人服用的。那日之所以下到了南宮烈天的酒中,一來是惱恨屠夫羞辱她,二來是擔心進南宮國有危險,故而設了一計,用來挾制南宮烈天。
此毒服用後再用力點擊鳩尾穴,確實能讓人神志不清,四肢癱軟,若不解毒,最後會腎臟衰竭而死,但後面那些誇張的語句,都是夜潼隨意加上嚇唬南宮烈天的。
如此可怕的毒藥,魔教衆人縱使是習武者,聽了也覺得駭然。大家疑惑,夜潼一個普通的小弟子,怎麼會有連魔醫都不知道的毒藥?南宮烈天內力深厚,都被她制住了,此女太暗黑,自己以後要離她遠一點。
步驚鴻暗道,這個小女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當初在魔教她要是給那些欺負她的女人施毒,她們一個也跑不了。那些女人該慶幸,以後別再招惹她。
溫流年吐吐舌頭:“丫頭,你有這麼好的寶貝,也不讓我知道,太小氣了。”
“怎麼,你也想試驗一下嗎?”夜潼挑眉反問。
溫流年勾脣一笑:“我是說以後咱倆一起殺怪,並肩作戰,你提前送了南宮烈天一個大禮,也不告訴我,剛纔你被抓差點把我擔心死了。”
南宮烈天暴跳如雷:“妖女,你真卑鄙,我要殺了你!”
他吼完,只覺得從鳩尾穴處傳來一股更厲害的痠麻,頭嗡嗡作響,歪倒在地上,像一頭被困住的惡狼,沒了反抗的力氣。
“大皇子,別激動,否則毒性會發作得更快。對付你這種陰毒之人,就得用陰毒的手段,說到卑鄙,我比你差遠了,當初你羞辱我的時候,就應當知道今日會遭受什麼報應。我要是不留了這一手,今天就會被你抓到皇宮中幽禁起來,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成爲你要挾別人的工具,你加註在我身上的,肯定比這痛苦一百倍。”夜潼眼中迸射出凌厲的光芒。
“少廢話,快拿解藥出來。”南宮烈天暗道不好,全身越來越麻木了,頭暈腦漲的。
夜潼冷眉一挑:“解藥,我現在拿不出來,被我藏到了東旭國邊關城池中的秘密之處,只有我能找到,路途遙遠,恐怕你是等不到了。”
“快去找解藥,如果不及時送來,本皇子就把你們趕盡殺絕。”南宮烈天猶自強橫,只是聲音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霸氣渾厚。
夜潼冷嘲熱諷:“到時候你就一命嗚呼了,怎麼殺我們,從墳裡爬出來嗎。只是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你這種惡人死了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諒你也不敢殺本皇子,你要怎樣才能給我解藥,說出你的條件,本皇子或許可以跟你交換。”南宮烈天用手拍了拍暈漲的腦袋,語氣中已經沒有先前的兇惡,帶著一絲商量的味道。
夜潼冷冰冰地說:“你剛纔讓食人鳥抓了我,我很生氣,壓根沒打算給你解藥。你如今就在我手裡,我捏死你跟捏死個臭蟲似的,所以你沒有跟我交換的籌碼。”
“本皇子的三萬大軍就在這裡,即使你殺了我,你們也逃不了。”南宮烈天還有依仗。
“你所謂的三萬大軍,在我師父眼裡,不過是羣螻蟻。你派到城牆後面偷襲的士兵,此時已經被北涼軍給甕中捉鱉了。”夜潼輕描淡寫地說。
南宮烈天大驚:“你是說來的賀親侍衛是北涼軍?”
夜潼冷嗤:“蠢貨,你現在知道我師父的謀略了吧,他們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不像你的士兵只會像老鼠似的偷襲。北涼軍可是以一敵百的好漢,你掂量掂量,你的三萬人能不能打過我們十萬人。”
“這裡是南宮國的地盤,本皇子就不信你們能插翅飛出去。”南宮烈天囂張不改。
夜潼仰頭傲然道:“你的京城不是水泄不通嗎,我們照樣輕輕鬆鬆走出來了,告訴你,傍晚我們攻佔這個關隘,只用了一盞茶工夫。你的守兵不過如此,都是色徒酒鬼,我師父一路行走下去,定會把南宮國所有的城池都給收了。”
步驚鴻看了看這個眸光明亮的小女人,衝後面揮揮手:“把俘虜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