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流年一直在暗中觀察著,看到教主過了一個時辰後,從夜潼的房間裡出去了,他才放下心來。
第二天早上,他們出發時,大街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說昨天武王把邑官斬首示衆。邑官作奸犯科,魚肉百姓,百姓早就對他深惡痛絕,此舉真是大快人心,百姓對武王歌功頌德。
夜潼看了看步驚鴻說:“爺,上此在北涼城中,你剿滅土匪,被百姓當做救世主,現在又獲得了一片讚揚,我總是給你提供這樣的契機,你怎麼感謝我?”
“還是讓封子感謝你吧,你行俠仗義,不是得了他的真傳嗎?!辈襟@鴻微微一笑,心情不錯。
“清陽知道,肯定會高興的。”夜潼知道要是清陽在這裡,也一定會出手懲治狗官的。
溫流年抱怨:“還感謝呢,爺恩將仇報還差不多,昨天趕我去看馬,害得我一晚上沒睡覺,現在頭暈暈沉沉的。也不知道爺怎麼算的帳,要是把我這個天才的腦袋累壞了,可就得不償失嘍?!?
“昨天懲罰你還是輕的,不懷好意,和那個邑官一樣花心。”步驚鴻瞪了他一眼。
夜潼心想:步驚鴻懲罰溫流年,難不成他生氣了,嫌溫流年花心,看到他們倆好基友反目,真是大快人心。
衆人出了城邑,行至郊區時,有千軍萬馬浩浩蕩蕩而來,揚起滾滾塵土。領頭的將軍疾馳而來,滾鞍下馬,在步驚鴻面前跪下:“王,末將此行率領一千精兵,負責保護您的安全。”
步驚鴻威嚴地揮揮手““辛苦了,傳令向邊關行進?!?
“諾。“將領聲音洪亮,軍人的氣勢十足。
夜潼以前見過他,上次武王府的宴會,他也參加了。
夜潼回頭看看浩浩蕩蕩的軍隊,心中升騰起一種豪邁感,她骨子裡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軍人情結,她一直想去馳騁戰場,在激昂的年華,譜寫一首壯麗的篇章。
步驚鴻看到她眼裡涌動的銳氣,心想:這女人野心不小啊,她絕對不只是想習武這麼簡單。
步驚鴻加快了行進的速度,這些士兵騎的都是矯健的駿馬,傍晚時分,他們就趕到了邊關。
遠遠的只見黃沙漫漫,一輪殘陽如血,天空蒼涼高遠,凜冽的北方呼嘯而過,似乎能穿透人的五臟六腑,這是夜潼喜歡的壯麗磅礴的景色。
邊關守將張大旗是個豪爽的硬漢子,率領守城士兵熱情歡迎武王,步驚鴻命令自己的軍隊在城池外圍安營紮寨,他和魔教弟子則入住在城池中。
守城官兵見威震南宮國的武王來了,心裡一下子安穩了許多。步驚鴻這樣的男人走到哪裡,都能給人一種強大的力量支撐,有了他,便有了精神支柱。
晚上他們舉行盛大的宴會,爲武王接風,都是軍隊裡的熱血男兒,張大旗令人擡了一大缸酒過來,要和武王一醉方休。
好傢伙,直接把大缸整出來了,步驚鴻也是豪爽之人,當即點頭答應了。
步驚鴻讓夜潼坐在他的身邊,毫不掩飾對她的優待,溫流年捱過來坐到夜潼的身邊,溫流年的另一邊則坐著魔醫。
步驚鴻跟張大旗介紹他帶過來的人,說夜潼是他的徒弟。
此話一出口,衆人均很驚訝,張大旗驚訝的是武王這麼年輕,就收徒弟了。魔教衆人驚訝的是,從來沒聽說過教主收徒。
溫流年這才明白昨天晚上教主在夜潼的房間裡,是教她學武功,他們竟然成了師徒,這輩分一下子就岔開了。也許教主對她並不是那種男女間喜歡的關係,如此一來,自己就更有希望追求夜潼了,溫流年從昨晚就鬱悶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了。
夜潼心中一震,沒想到步驚鴻當衆宣佈了兩人的師徒關係,這就說明,這個男人公開地宣佈要更進一步保護她。有了教主徒弟的身份,魔教的人都不敢欺負她了。
魔醫擔憂地看了看教主,自從這個女人來了後,教主做了很多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這個女人身份不明,教主卻收她爲徒,實在很不妥,他要找個時間勸勸教主。
邊關沒有女人,宴會上表演節目助興的清一色的男人,基本是舞劍之類的節目,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喝酒上。
張大旗和幾個守城將領,以及步驚鴻領過來的幾個將領,依次敬武王喝酒,他不推杯,喝得酣暢淋漓。
在這樣的環境下,別人也很容易被感染,夜潼也一口氣喝了好幾杯了,溫流年勸她少喝,她說一直想找個機會,不醉不歸。她喜歡這種地方,灑脫不羈,沒有那些厭煩的女人,只有豪爽的熱血男兒。
她的外祖父是東旭國的大將軍,她小時候經常聽外祖父講戰場上的故事,她的頭腦中時常映著那些令人熱血沸騰的畫面。
夜潼豪氣地說:“來,妖孽,我們乾杯?!?
“我還是算了吧,我還要照顧你呢。”溫流年剛纔應付場面上的活動,已經喝完一杯了,他可不敢再喝第二杯,要不當場就醉倒了,給教主丟臉。
夜潼勸不動他,便自斟自飲。步驚鴻向她這邊看過來,意思是讓她少喝點。夜潼搖搖頭,今天高興,不妨多喝。
邊關的酒很烈,宴會結束後,夜潼有點醉醺醺的了,但不嚴重,頭腦尚是清醒的。
她登上城樓的最高處,擡頭仰望天上的星辰,這裡的天空顯得更高遠,星星也似乎更明亮。
溫流年輕輕走到她身邊,許久沒有出聲,陪著她看星星,他怕自己說話多了,被她趕走。
“妖孽,你昨晚沒睡,早些去休息吧。”夜潼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果然開口就是趕他走,溫流年搖搖頭:“丫頭,讓我再陪你一會兒吧。”
“葉子,我們該練功了?!辈襟@鴻的人未到,聲音先傳了過來,今天他喝得痛快,心情舒暢。
雖然他喝了很多,但他千杯不醉,一點事兒也沒有。他走過來後,夜潼輕聲說:“師父,這樓頂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我想在這裡練功,一定可以參悟點什麼?!?
“可以,溫流年,你先下去吧,我和葉子要練功了?!辈襟@鴻點頭答應,毫不客氣地趕溫流年走。
葉子,叫的那麼親切,溫流年心裡酸酸的,自己之前好不容易和夜潼扯上點關係,卻是名義上的書童??此徒讨鲄s是真的師徒關係,如此親密。
這時,他頓感自己是多餘的,鬱郁地說:“好吧,丫頭,你喝了酒,晚上也早點休息。”他悻悻然回去了。
夜潼和步驚鴻也不耽誤時間,即刻開始了練功,夜潼這幾天在他的指導下,學得特別快,雖然剛入門,卻已掌握了不少要點。
夜潼剛開始沒覺得什麼,後來烈酒的酒勁返上來了,她在練內功時,只覺得一股氣流一下子衝撞到了心口,痛得她皺了皺眉頭。她擔心地說:“師父,我可能走火入魔了?!?
“你坐好,我幫你調理一下。”步驚鴻凝神說,他雙手抵在她後背上,運功給她把逆轉的氣流疏通。
夜潼感覺身上軟綿綿的,她著急地說:“師父,我怎麼會這樣?”
“你這幾天練功太操之過急了,今天喝了這麼多酒,不適合練內功,早些回去休息吧?!辈襟@鴻溫和地說。
夜潼想了想說:“師父,那我練一套拳腳功夫你看看,你幫我指導一下?!?
夜潼隨意的做了一個動作,她身體一歪,看似要倒在地上。
步驚鴻下意識急忙扶住了她,她溫熱的嬌軀躺在他的臂膀中,讓他一陣心跳。他身上沾了酒,此時有一種蓬勃的衝動,好想抱緊她。
夜潼卻從他的臂彎裡站了起來,她像跳交誼舞似的,扭動著身子說,“師父,我不是喝醉了要摔倒,我練的是醉拳?!?
她把從胖內管那裡偷學來的醉拳從頭到尾打了一遍,這麼長時間了,她已經練得很熟了。她身體柔軟,比胖內管動作輕盈,如風擺楊柳,姿態優美,又帶著點落拓不羈。
步驚鴻驚訝地說:“葉子,這不是魔教內管的成名絕技嗎,你怎麼會?”
“我是偷學的。”夜潼把過程簡單一講。
“好啊你,整個就是一小偷,不過你看一遍就掌握到了這種程度,的確不簡單,此拳法綿密,在原有基礎上,可隨意變化。你現在動作優美有餘,而威力不足,其實醉拳也可以殺人於無形,也很厲害?!辈襟@鴻笑著說。
在他的指導下,夜潼果然很快參悟了其中的奧妙,拳腳生風,威力增加了許多,有個師父一指導,學得就是快。
兩人在樓頂練了將近兩個時辰,夜潼的酒意被風吹散了許多。
回去時,夜潼站在樓頂說:“我要是會輕功就好了,省下走樓梯,一下子就能從上面飛下去了?!?
“輕功以後我也會教你的,我先帶你下去吧?!辈襟@鴻笑吟吟地說。
“這麼高啊?!币逛炝松焐囝^,樣子很調皮,步驚鴻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步驚鴻拉著她的胳膊,從高臺上輕飄飄向下飛,他的披風鼓漲起來,讓她想起高空跳傘的樣子,感覺棒棒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