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潼早就料到了青衣侍女的動作,便掏出夜明珠,猛然照到了她身上,她來不及收回自己的動作,被大家看到了。
夜潼冷嗤:“你不用急著毀滅證據,乖乖地把腳擡起來。”
青衣侍女就是不肯擡,夜潼冷喝一聲,“田侍衛,你過來揮劍把她的腳砍下來。”
田七手拿寶劍上前一砍,青衣侍女嚇得擡腳避過。
田七制約著青衣侍女,夜潼趁機脫下了她的這隻鞋子,翻過來讓大家看,果然上面也有亮光粉。
“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你不承認。”夜潼轉身,挑眉問道,“慕容宮主,你的侍女跑後山去毀壞魔教的公共物品,你說她該當何罪?”
慕容煙雨不動聲色:“這裡面一定有誤會,夜姑娘也不用急著下結論,今晚風大,也許那梅花是被風颳落了。”
“這樣的天氣,不正適合她行動嗎,敗露了也可以找被風吹落的理由抵賴。如果田侍衛沒有對梅花做好保護措施,我也許會相信是被風吹落的。你的侍女笨就笨在,明知道有保護措施,還硬要掀了罩布去毀花。”
夜潼條理清晰地繼續說,“歸根結底,只怪你慕容宮主平時太囂張毒辣了,你白天在我那裡生了一肚子氣,不毀了我喜歡的梅花出氣,你就會憋死了。所以她不惜一切,也要完成你的命令,當然她沒料到我會在樹下撒亮光粉,以爲自己不會被抓住。”
青衣侍女聽夜潼準確的道出了宮主和她自己的心思,不由得駭得臉色慘白,難道夜潼會讀心術?
慕容煙雨被說中心事,略有些慌張,嘴上故意說得輕鬆:“夜姑娘想象力太奇特了,真讓人無語啊。就算我的侍女腳上沾著亮光粉,也不能確定就是她毀的花。”
“讓人無語的是你,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自圓其說。”夜潼悠閒地坐了下來。
“大家有所不知,我的這個侍女有個毛病,晚上經常不自覺地出去夢遊。許是她白天去後山那棵雪梅上折過枝,夢遊時便不知不自覺又到了那裡。她心地善良,不會做出毀花的行爲,即便是她毀的,她也是無意識的動作。”慕容煙雨眼珠一轉,想到了這麼個說辭。
她還倒打一耙,“夜姑娘爲了一棵樹,夜裡跑到老夫人住處,驚擾大家不能休息,就不怕老夫人怪罪嗎?”
步驚鴻怒火中燒,原來慕容煙雨這個渣女,白天令人去折雪梅了,這可是夜潼最喜歡的花。她不但折了,還全部毀壞,真是毒辣,今天斷然不能饒了她。
慕容煙雨真能狡辯,還拿老夫人出來壓我,以爲這樣我就拿她沒辦法了嗎?
夜潼長眉微挑:“這棵樹原本也沒什麼,但明天教主要帶領魔教弟子同遊後山,舉行賞梅賽詩的活動,所以這棵雪梅就變得尤爲重要了。你的手下毀了花,破壞了魔教的集體活動,罪不可赦,理當處死。”
被處死!青衣侍女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慕容煙雨心頭一驚,本是小事一樁,被夜潼這一說一下子上升到了生死的高度。她沒想到盟主明天要舉行活動,早知道,她拼命忍過了明天,後天再差人去毀花出氣。
慕容煙雨乖滑地轉身對步驚鴻行禮:“我的侍女並非故意破壞盟主的活動,還望盟主恕罪。”
夜潼看了看步驚鴻,師父臉色一片黑沉,顯然正在非常憤怒中,這傻瓜女人還敢去招惹他,存心找死。以爲自己裝個柔弱,師父就會憐香惜玉,真是可笑。
在師父出聲之前,夜潼搶先對青衣侍女說:“我聽田侍衛說,你易容成了我的模樣,你可真惦記我,你是覺得我這張臉比你的好看嗎?”
青衣侍女順口奉承:“是,夜姑娘當然比我漂亮。”
“我可真高興,竟然有人誇我漂亮,今天教主命我來抓賊,你的小嘴這麼甜,我就從輕懲罰你。”
夜潼頓了一下,淡淡道,“既然你對那棵雪梅樹這麼有感情,夢遊時都往那邊跑,我就把你綁到樹上,讓你和它永不分離。相信那樹得了你身上的養料,來年會開的更旺盛。”
要把她綁樹上風乾而死,青衣侍女嚇得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嘴裡哆哆嗦嗦地喊著:“夜姑娘饒命,盟主饒命啊,宮主救命啊!”
慕容煙雨輕咳一聲:“夜姑娘,她罪不至死,你處罰得太重了,教訓她一番就是了。我明天會請魔醫先生給她治好夢遊癥,以後決不讓她再犯這種無意識的錯誤了。”
白蓮花直到現在還在拿夢遊說事呢,夜潼星眸中浮上一層譏色:“慕容宮主,你對手下管教無方,教主還沒懲罰你呢,你還好意思爲她求情。我們魔教的規矩向來嚴厲,破壞教中的大型活動,罪該萬死,我沒對她凌遲,已經夠客氣了。”
夜潼揮揮手,“田侍衛,把人帶走,綁到樹上去,好好照顧她,讓她多活幾天。”
言外之意是別讓她一下子咯嘣了,就不好玩了。
侍女嚇得鬼哭狼嚎,田七點了她的啞穴,把她拖走了。
步驚鴻接著傳令:“來人,把慕容煙雨也一併帶去,綁樹上。她在我魔教興風作浪,縱使手下行兇,破壞教中活動,罪不可赦。”
慕容煙雨頓時花容失色,沒想到盟主一開口就定她的死罪,盟主一點也不心疼她,恨不得置她於死地,她傷心極了。
夜潼知道,雖然慕容煙雨這個幕後指使者纔是最應該受到懲罰的,但這件事還不足以治她的死罪。她畢竟是一派掌門,如此做了她,會被武林中人非議魔教草菅人命,引起武林動盪不安。她現在是老夫人跟前的紅人,殺了她會惹怒老夫人,若把老夫人氣出毛病來,教主就會落個不孝的惡名。今天殺了她一個貼身侍女,斬去了她一個得力助手,已經懲罰她了,以後可以慢慢折磨她,不急。
夜潼急忙說:“師父,那棵樹太小,綁兩個人會被壓壞了。慕容宮主已經知道錯了,今天暫且給她個警告,日後再懲罰她也不遲。”
步驚鴻臉色冷煞:“這種惡人留著是個禍害,不如早解決了。”
“師父,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夜潼過來拉著步驚鴻的胳膊,仰著小臉央求。
步驚鴻臉色和緩了幾分,夜潼搖晃著他的胳膊,“師父,我走不動了,你送我回去吧。”
她嬌滴滴的樣子,讓步驚鴻心中一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好。”
步驚鴻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撇下慕容煙雨,轉身向外走去……
夜潼趴在師父身上,嚮慕容煙雨揮揮手,做了個鬼臉。
慕容煙雨差點氣瘋了:盟主恨不得殺了我,卻把你溫柔地抱在懷裡,憑什麼你會得到盟主的寵愛,你到底哪裡比我好?你個賤女人,我不整死你纔怪呢。
關鍵時刻,老夫人竟然沒有出來爲她說話,這老婆子怎麼睡得這麼死。
慕容煙雨恨得咬牙切齒,一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她猙獰的樣子,被老夫人身邊的這些侍女看到了。
她們撇撇嘴對視一眼,她們原先對慕容宮主印象好極了,覺得她溫柔善良,今晚她的形象卻完全顛覆了,現出原形了。
她們剛纔可都聽到了,慕容宮主因爲和夜潼的一點過節,就指使侍女去毀花。直到侍女被帶走,她也沒把錯攬過來,讓侍女當了替罪羊,心真狠啊。
當然她們敢怒不敢言,老夫人把慕容宮主當成了準兒媳,她們這些下人可不敢得罪她。憑她的狡詐,就算她們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也不會相信的,反而會責怪她們胡說。
出了老夫人的小樓,夜潼窩在師父懷裡,暖和和的,任再大的風也不怕。
感受著這個小女人對他的依賴,步驚鴻心裡溫潤潤的:“葉子,我抱你到我的寢殿中去吧,我們從透明屋頂數星星。”
夜潼輕聲拒絕:“師父,我換了地方睡不著,你送我回去吧。”
“送你回去可以,但你必須讓我留在竹屋中,這麼晚了,我跟著你破案,早就累了。”步驚鴻趁機講條件。
“好吧。”夜潼點點頭,先誑著他把我送回去再說。
步驚鴻很快帶她回到了竹屋中,他沉聲問:“葉子,今天慕容煙雨是不是過來爲難你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夜潼輕鬆反問:“師父,你是不捨得她吃虧嗎?”
“自大,我是怕你吃虧。”步驚鴻摸了摸她的頭頂。
“我什麼時候吃過虧啊。”夜潼跟步驚鴻講了,白天慕容煙雨過來找虐的事情。
步驚鴻笑道:“你這狡猾的小女人,慕容煙雨雖然手段多,可還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夜潼嚇唬他:“師父,我這麼狡猾,你還是快逃吧,免得被我給害了。”
步驚鴻笑笑:“就是被你害了我也願意,剛纔我已經說了,要麼留下,要麼帶你回我的寢殿。”
夜潼睏意上來了,只好說:“好吧,師父你不怕委屈就留下吧。”
“軟榻擡過來後,我還沒睡過呢。”步驚鴻躺在了軟榻上,抱著粉紅兔娃娃。
夜潼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師父大人,你的高冷丟到瓜哇國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