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大小姐拋繡球反而被辱的事情,到底是被傳開來,縱然石家極力阻止,但是奈何那樣的場合,各路人馬皆是,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
不過名聲這種東西,石家並不算在乎,他們在乎的是,竟然會出這樣的岔子,本來想借此招攬些英才俊傑,縱然是沒能成爲(wèi)他們石家的東牀快婿,那也會感激石家一視同仁,讓他們有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可是石家家主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素來聰明的女兒,竟然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在繡球中暗藏符,更是讓人發(fā)現(xiàn)。
雖說當(dāng)時石三爺就立即辯解,但也得有人信啊。
不過最爲(wèi)讓人最氣憤的是,那個年輕人竟然如此放肆,絲毫不將他們石家放在眼中。此刻與石靈玉站在一起的年輕男子眼中滿是傲然:“區(qū)區(qū)一個外來小家族的子弟,竟敢辱我石家,實在是該死。”
石靈玉並不言語,似乎今日之事並非是自己而起一般。
不過石家家主石魁聽到這話,卻是沉吟了一聲,然後追問石三爺:“可是查到了那二人身份?”
石三爺聞言,不由得面露懼色,“這個,大哥,我當(dāng)時反應(yīng)過來,那倆人都已經(jīng)走了,派出去的人,就再也沒尋到他們。”
石魁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對於這個沒用的三弟,他本就不報什麼希望的,若不是小輩們都在,只怕早就忍不住罵他幾句了。
石三爺見石魁的面色不滿,連忙保證道:“大哥放心,只要他們還在皇都,必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石魁冷哼一聲,卻是沒用在理會他,而是轉(zhuǎn)朝一個管事吩咐道:“立即派人去搜查二人身份,殺無赦!”連同他們背後的家族。
在這整個妖界,只要不是皇室與煙家,便是其他三個家族,他都是敢動手的。
這就是石家的底氣!
石中玉滿臉得意,自動請纓:“父親,此事交由孩兒處理。”他的意思,是負(fù)責(zé)掃平那二人背後的家族。當(dāng)然,他並非那麼熱情的去幫姐姐報仇,而是他知道,就算是蒼蠅,腿上也是有肉的。所以即便那二人身後是不入流的小家族,但是他也願意跑一趟,還可以震懾到底的家族,其中能得到的好處,自不必多說。
石魁聞言,果然認(rèn)真的考慮了一下,“也好,你也該出去歷練一翻。”
父子倆已經(jīng)商量好了,那石三爺不由得心中有些不滿,這種事情,以往都是由著自己來負(fù)責(zé)的。
不過卻忘記了,此刻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竟已經(jīng)想到殺人家雞犬不留,難免是想得太多了些。
此事到底是因石靈玉而起,石魁縱然是寵愛於她,但是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也難免要將她訓(xùn)斥一兩句,不過那石靈玉也是面無表情,根本沒有露出半點難過自責(zé)的意思來。
好在大家都已經(jīng)習(xí)慣她的性子,到?jīng)]有多追究。
從大殿中出來,石靈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方踏入院中,就有一個年長的嬤嬤迎了上來,一面畢恭畢敬的稟道:“回稟大小姐,似有人在阻止石家查那二人的身份。”
石靈玉方纔聽石三爺說沒有查到二人的身份,心中還將其鄙視了一般,沒想到竟然連自己的人都沒有探到任何消息,不由得停駐腳步,眸中暗涌已起,“莫不是,真還是什麼隱世家族的子弟?”
那嬤嬤見此,腰又低了一截:“都是奴婢無用,還請大小姐不要生氣,最多明日,奴婢便能查到。”
“哼。”石靈玉冷哼一聲,並不在理她,大步朝著寢樓方向走去,樓梯口今日給她傳話的那個婢女正侯在樓梯口。她從小跟石靈玉一起長大,對自家這位小姐的心可比家主都還要了解。恭順的迎上去扶住她,溫言細(xì)語的說道:“大小姐也不必惱,若是依照奴婢所見,要真是什麼隱世大家族也好呢。”
她說著,見石靈玉沒有露出厭惡的表情,便知道小姐的心思,不禁笑道:“今日奴婢與他二人近在咫尺,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女人的修爲(wèi)不過七八級妖境罷了,可是小姐您不同,你是天之驕女,試問若是一隻魚眼和一顆明珠,誰會去挑選那死魚眼呢。”
石靈玉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就是那顆明珠,如果那二人真是什麼隱世大家族的子弟,那麼自己也有跟那個女人一爭高下的底蘊。不過,這世間存在與隱世大家族麼?只怕早就被上一屆的妖皇清剿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了吧。
不過石靈玉私心裡還是希望有,衆(zhòng)人只看到了石家對她的寵愛,卻不知道他們對自己的寵愛是建立在自己能力之上,她害怕如果有一天,她也如同小弟一般修煉到了窮途末路,再也不能前進(jìn)一步,是不是也會死得悽慘?
所以,她想離開石家,只是可惜她現(xiàn)在沒有任何依仗,這些年組建的實力也不足以讓她擺脫石家的控制。
南城的小院中,陸小果雙手捧著那散發(fā)著熱氣的瓊漿。
身後的綠瓦上,露出半個皎白的月亮來,給這一院梨花都鑲上了一層銀光。她仰頭正望著那月亮,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方緩緩開口道:“看來,辭曦子沒有這麼愛他的兒子。”死了這麼幾個時辰了,這個時候都還沒聽到消息。
紅顏宮的護(hù)衛(wèi)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理解,畢竟是寄鬱自己把所有的護(hù)衛(wèi)遣開的,可是幽冥界怎麼還無動於衷呢?親兒子都死了,他不可能一點感應(yīng)都沒有吧?除非不是他親生的,不過陸小果覺得這個好像也不大可能。
“辭曦子已經(jīng)閉關(guān)百年之久,現(xiàn)在幽冥界諸事,都是由王后主持。”北辰無憂將她的疑惑解開。
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是正常的。不過當(dāng)下北辰無憂擔(dān)心的不是這個,而是石家那裡,凜然盟快擋不住了,希望石家二爺?shù)哪俏恍℃灰凶约菏u好。
北辰無憂現(xiàn)在並不想過早的將凜然盟的人暴露出來,雖然當(dāng)初他們曾經(jīng)在端城出現(xiàn)過一次,但是除了王朝世家的人和端城的人外,卻是無認(rèn)證實,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相信凜然盟又重新出現(xiàn)了。
大家只當(dāng)是王朝世家傾力而出則不覆小小端城爲(wèi)自己找的藉口罷了。不過幽冥界的太子殿下死在妖界皇都,只怕這二界的愉快合作也將劃上休止符了吧。信步上前與陸小果並肩站在一處。“妖皇是依靠幽冥界的力量纔將這皇位坐穩(wěn),如今出了這樣的大事,只怕那些沒有被屠盡的皇室直系血脈,又要重新浮出了,到時候的妖都必定是一場血雨腥風(fēng)。”
多少家族的崛起,便又多少家族的坍塌。
不過不管如何,石家的一切,陸小果必定要緊握於手中,除了那迎面撲鼻而來的天財?shù)貙毾阄吨猓€有那枚雙心果。
南唐雖說有辦法可以拿到,不過現(xiàn)在一來沒有他的蹤影,二來他們又已經(jīng)撞上了石家,既然都避不開了,那麼就直接強勢的奪取吧。
“石家雖說是靠著妖皇新晉五大家族的名單,但到底自身還是有些底蘊的,當(dāng)下我們?nèi)肆伪。€是不要硬碰硬的好。”陸小果思量一翻,開口說道。
北辰無憂緩緩一笑:“娘子有何妙計?”
陸小果見他打趣自己,狠狠的瞪了一眼:“妙計我是沒有,不過挖人祖墳或是暗殺我素來在行。”
“石家祖墳只怕不在皇都,此刻你要去蓄意破壞,時間上好像來不及。”北辰無憂伸手從她手中奪過那瓊漿放往身後的小桌上:“從前怎麼沒有發(fā)現(xiàn)你如此貪杯?”
陸小果沒不滿他不讓自己多喝一杯,所以也不理他後面那句話,只是繼續(xù)先前的話題:“祖墳既然遠(yuǎn),那石家大宅我總該能碰吧。”眼珠子忽然一轉(zhuǎn),目中閃過一抹狡黠,“相公,你把那塊玉扔哪裡了,那可是好東西,不如送給石家吧。”
卻見北辰無憂一臉遺憾,“好像已經(jīng)被人撿走了。”
“……”陸小果頓時啞然,急忙抓著他追問:“誰,我去找回來。”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啊,這借刀殺人,自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啊。
北辰無憂見她那著急的模樣,不禁好笑的颳了刮她小巧玲瓏的鼻頭,“被石家二爺?shù)膼坻獡熳吡耍矣H眼看著的。”
陸小果一愣,“有這麼巧?”還是他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忽然間陸小果覺得有些沮喪,自己去殺寄鬱他知道,連後路在自己沒有想好的時候,就已經(jīng)爲(wèi)自己鋪墊好了。那……那自己還有什麼用處?
看著她一臉的挫敗,北辰無憂無奈的笑了笑,寬慰道:“你不是要去動石家大宅麼,所以這些瑣事交給爲(wèi)夫就好了嘛,我家小果是要做大事情的人,怎麼能被這些小事兒耽擱了時間呢。”
被他這番話逗得好笑,沒好氣的錘了一下他的胸口:“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樣油嘴滑舌?”
“娘子怎麼知道我油嘴滑舌,今天好像沒有嘗過。”隨著他的聲音,緩緩的彎下腰,朝著那張小臉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