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海便是一叢叢高大的珊瑚礁,悠揚的海風中,一束束暖陽透過珊瑚礁,細碎的光灑滿了整片海面。
順著這一片五顏六色的珊瑚往陸地上往去,便一片片排序有致的貝殼屋。一條條街道阡陌交錯,一個個面容姣美的人魚穿梭其中。
在一處微顯寬敞的廣場中央,以五行星陣的排列豎著幾根粗壯的珊瑚,前面的臺階上圍滿了人羣。
這些人,不管是男或是女,或是少或是老,都是人首魚身,以胸之下,便是魚尾。一頭五顏六色的頭髮,有些像是海藻一般,又卷又長,灑滿肩頭,垂落腰下。
這便是建木西的氐人國。
與他們一相比,捲縮在臺上有著雙腿的高鬱鳶就顯得稀奇無比,一個個探究好奇的目光都落在她裙下露出來的修長雙腿。
“三百金珠,還有誰能高過此價麼?”一個面長著酒糟鼻的中年男子滿臉喜氣洋洋的朝著圍觀的衆(zhòng)人大呼著。
這是高鬱鳶醒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然一睜開眼就看到這滿屏的魚尾,頓時嚇得不清輕。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還活著,只是身上被人用海藻綁著,有著黏糊糊感覺,實在不舒服。
雖然還沒弄清楚此地是哪裡,但高鬱鳶卻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自己正被當著寵物一般拍賣!心中忍不住一陣腹誹,一面打量起這些同樣在打量這她的人魚。
別說,這些人魚個個都是天生美貌,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有著一張美豔的面容,只是這些五顏六色的頭髮,看得人有些眼花繚亂,似乎覺得還是黑色的更好看。
“我在加一百金珠!”這時,有位年輕的人魚男子忽然開口。
那在海灘上撿到高鬱鳶的中年男子頓時一喜,立刻詢問還有沒有人高過此價。高鬱鳶則朝這出價的年輕人魚看去,卻見他的身後竟然跟著一個鬼魂,同樣是人魚,只是下半身的魚尾遍體鱗傷,看著血肉模糊,高鬱鳶看得都有些替她疼,下意識忍不住齜了齜牙。
年輕人魚男子正在同其他幾人相競出價。那人魚鬼魂卻是神情一遍,有些疑惑的朝高鬱鳶走進來,然後慢慢的蹲下身來,那臉幾戶都快貼在她臉上了。
高鬱鳶本能的朝後退去,不料那人魚鬼魂也是朝後仰去,甚至一臉的驚恐,好像被嚇著的是她一般。
見此,高鬱鳶不由得皺了皺眉,縱然自己真的在來此地的途中毀容了,那她也不至於把一個人魚鬼嚇成這副模樣吧?
“你……你看得見我?”她仍舊一臉的驚恐,但那焦灼的神情中分明有帶著幾分歡喜。
“嗯?!备唪d鳶點頭應聲。不過這有什麼稀奇的,她覺得稀奇的是,這豔陽天下,她一個鬼魂怎麼能隨意出現(xiàn)?
人魚鬼聽到她的聲音愣了片刻,直至聽見那邊有後來者將價格擡得更高,她才恢復過來,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先前出三百五十金珠買高鬱鳶的年輕人魚男子望去,才轉頭朝高鬱鳶小聲祈求道:“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你認得他?”那年輕的人魚男子從衣著來看,一身華貴,發(fā)冠之上還鑲滿了珠寶,想來不是尋常人家的少爺。在看在人魚鬼魂,雖然魚尾上鱗傷滿滿,但從氣質來看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於是忍不住猜想,二人不會是什麼情侶關係吧?
不過人魚女鬼根本不知道高鬱鳶此刻心中已經開始八卦,而是開口道:“你幫我給他帶一句話,讓他幫我好好照顧嵐和琦?!?
“就這樣?”高鬱鳶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朝那年輕的人魚男子喊道:“喂,你過來一下?!?
年輕的人魚男子有些疑惑,沒想到這個有兩條腿的人竟然會喚自己,不過還是朝高鬱鳶走了過來,而他的身後幾個同行而來的年輕貴族也跟著起鬨,莫不是高鬱鳶看上他一類的。
年輕男子似乎也是這樣以爲,走近高鬱鳶還隔著一尺來遠的距離就停了下來,然後一臉正經嚴肅道:“姑娘莫要想偏了,在下買你回去,不過是想送給年幼的表弟妹賞玩罷了?!?
高鬱鳶聽到這話,心中忍不住咆哮,想偏你大爺?。〔贿^面上的表情卻比那年輕的人魚男子還要正經還要嚴肅,“公子想多了,姑娘我也是有相公的人?!?
聽到這話,那年輕的人魚男子一臉‘既然如此,你叫來做什麼’的表情。
高鬱鳶見此,忍不住回瞪了旁邊還可憐兮兮等著自己的人魚女鬼一眼,這纔沒好氣的朝年輕的人魚男子道:“她說讓你好好照顧嵐和琦。”
“你?”男子表情頓時也滿是驚恐,呼吸明顯都急促了幾分,回頭朝那中年人魚直接開口道:“一萬金珠,我要了。”
這聲音一出,當場熱鬧的聲音便頓時嘎然止住,一個個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年輕的人魚公子。
這兩條腿的人雖然稀奇,但也不過是一個玩賞的物件罷了,不值這麼多。
高鬱鳶就這樣被一萬金珠從中年人魚手中到了人魚公子的手裡。
人魚公子不顧衆(zhòng)人的疑惑的表情,連忙招手讓自己的侍女給高鬱鳶解開身上的海藻繩索,迫不及待的請她上自己的馬車。
而雙腿行走的高鬱鳶一時間讓這圍觀的人魚們都露出驚詫,甚至是有些羨慕。
兩條靈活的雙腿,在陸地之上的確比肥大的尾巴要方便許多。
高鬱鳶一提著裙子上馬車,那人魚公子就立刻與自己的朋友們告別,隨即也掀起簾子上來,一進來就焦急問道:“誰告訴你的?”
“她。”高鬱鳶一上來就很不客氣的拿起馬車中的小點心,此刻這人魚公子一問,就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人魚女鬼。
人魚公子看了看高鬱鳶身旁的一片空白,忽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但良好的修養(yǎng)還是叫他忍了下來,“姑娘不要開玩笑,此事對在下很重要。”
高鬱鳶沒好氣的看了旁邊一臉苦相望著人魚公子的人魚女鬼,“你叫什麼名字,或是有什麼證明你身份的東西,他不信我?!?
人魚公子剛聽到高鬱鳶的前半句話,還以爲她問自己,沒想到她這話似乎在對另外一個人說。
可是這馬車裡除了他們之外,便無旁人,連侍女他都沒讓上來。
人魚女鬼收回目光,哀嘆了一聲:“我叫緒冄,是氐人國的三公主?!币幻嬷噶酥缸趯γ婵床灰娮约旱娜唆~公子:“他是我的表哥浚?!?
“哦?!备唪d鳶表示懂了,然後朝浚望去:“她說她是緒冄,你叫浚,這樣可以證明了麼?”
“你說什麼?”浚忽然站起身來,聲音一瞬間也提高了好幾分,驚得外面的馬車忽然停下,幾個僕人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來:“公子?”
浚仍舊是滿臉的激動,一雙閃耀著珍珠光芒一般的藍色瞳目緊緊的鎖視在高鬱鳶,不過聲音卻已經冷靜下來,朝著下面平靜的回了一句:“無事!”身子這也才慢慢的坐下來,但仍舊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高鬱鳶,時不時的朝高鬱鳶旁邊的空位看去,終究是忍不住,小聲問道:“緒冄,真的在你旁邊?”她看見高鬱鳶剛纔就是對著旁邊的空氣自言自語。
然沒等高鬱鳶回話,他又連連搖頭:“不可能的,緒冄已經死了半年,早就已經去往歸墟,開始新的人生,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呢?”
高鬱鳶聽到他提起歸墟,不禁心中好奇,只是看浚此刻的狀態(tài),只怕是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便朝緒冄望去:“歸墟,當真存在?”
緒冄知道浚不可能一時間接受,也沒急著去讓高鬱鳶給他證明,所以聽到高鬱鳶的話,便耐心回道:“我們氐人國的人魚在生命走到盡頭之後,魂魄會順著海水流到歸墟,只是不知爲何,我在大海中等了很久,仍舊沒有得到去往歸墟的指引,聽路過的魂魄說,不能通往歸墟,那是因爲我的生命沒有到盡頭,所以指引我的使者還沒有到,所以我只好回來?!?
“哦,那你怎麼死的?”她不是氐人國的三公主麼?怎麼死相這麼慘烈?難道有亂臣賊子篡位?所以她才橫死?
卻見緒冄一臉悔恨,“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父王對我施以腰刑,算是從輕發(fā)落了?!?
“呃……”高鬱鳶聞言,不禁一臉錯愕,隨即有些不解道:“可你不是生命沒到盡頭麼?”
“這也正是我不明白地方,按理說我犯下了這樣的罪孽,不可能還有那麼長的生命?!笨墒蔷褪菦]有使者來接引她,她也只得上岸來尋找答案。只是浚的府邸她都進不去,更別說是王宮了,所以纔想託浚好好照顧嵐跟琦。
高鬱鳶見她自己也不知道頭緒,那浚又還沒徹底恢復過來,所以便朝緒冄問道:“這裡是哪裡?”
她問這個問題,並不奇怪,畢竟她是這幾百年來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想到她一個人在這裡也是無依無靠,這種孤獨的感覺緒冄最是理解,所以便道:“這是氐人國,處於建木以西的海岸?!?
“建木?傳說中通往崑崙神山的神樹麼?”高鬱鳶早些時候看過幾本雜記,裡面略有所提,崑崙山到底有沒有存在她不知道,但想不到這建木神樹竟然真的存在的。
果不其然,但見緒冄點著頭:“對,我們人魚的壽命大約都是五百歲左右,我的父王繼位之前,曾經爬上建木,看到了崑崙山?!睄媿懮?,那是傳說中的仙山,所以緒冄說起之時,一臉的嚮往。
高鬱鳶心裡也盤算起來,如果自己想要離開氐人國,那麼要就是去往歸墟,但去歸墟要有使者引路,顯然自己是去不了。所以選擇爬上建木也不錯,崑崙來仙山,也許自己能從哪裡找到關於北辰無憂的消息,還能回到人界也說不定呢!
正當她沉思著,一直看著她自言自語的浚也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此刻很是認真的看著她,很是鄭重的問道:“姑娘,你當真看得見緒冄?”
高鬱鳶的思緒被他打亂,心裡到底是有些不舒服,又聽他重複問這個問題,不由得不耐煩起來:“是啊,她在深海中等了許久,沒有使者引她去歸墟,似乎是生命還沒有到盡頭,所以她只能回來了?!?
沒想到浚一聽到她的這話,不但不怒,面容上反而出現(xiàn)些激動情緒,“我便知道,緒冄不可能就這樣死了,她沒有錯?!?
高鬱鳶一時間莫不著頭腦,不由得朝緒冄看去。緒冄說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可浚又說她沒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禁朝緒冄問道:“你當初犯了什麼錯?”
“我……”緒冄張了張口,腦中想起那些孩子慘死的畫面,下意識的擡起自己的雙手,似乎能看到滿手的血污,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一面慢慢的將自己犯了夜遊癥之後做下的事情都一一告訴高鬱鳶。
她幼時就有夜遊的癥狀,不過一般都是起來吃東西,但當時就已經治好了??墒窃谝荒昵?,有一****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和臉上都滿身鮮血,她當時還嚇得不輕,沒有驚動婢女就急忙偷偷的擦洗,而那天就出現(xiàn)了一個案子,一個小孩被人砍去了尾巴跟雙手,心臟還被人從胸腔裡掏出,咬得破破爛爛的。
那時候緒冄就有個直覺,可能是自己夜遊之後去做的,她當時又怕又後悔,卻不敢告訴任何人,所以每日夜裡她睡覺之前,都將自己悄悄的鎖在了貝殼中。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安寧了很多天,但是沒過多久,又重新出現(xiàn)了案子,癥狀和上一次差不多,緒冄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做的,但接下來她將自己捆得更加嚴實了,可是沒想到才過幾天,大公主欽綏就死了,死相也很是慘烈。
而這一次,緒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依舊有血,指甲裡甚至還殘留著沒有洗乾淨的血跡,她嚇壞了,再也不敢在閉上眼睛,更不敢在面對任何人。
可偏這個時候,因爲殺人事件沒有追查到兇手,所以妹妹嵐很害怕,跑來跟著她一起睡。
高鬱鳶聽到此處,不由得插了一句:“你當晚又犯病了?”
緒冄緊緊的咬著牙:“我也不知道,我不忍心拒絕嵐,但我也敢閉上眼睛,可是不知何爲何,後來我還是睡著了,等再一次醒來,我已經被關進了天牢?!?
浚根本看不見緒冄,但是從高鬱鳶的問話中,大約知道她們談到了哪裡,所以便道:“在我們氐人國,每一個皇室的血脈都會有一樣拼命沒有的異能,而緒冄的便是隱身?!?
也正是這樣,所以大家都認定她在離開宮殿之時,都是隱身狀態(tài),甚至以隱身的狀態(tài)將衆(zhòng)人殘殺。
高鬱鳶見緒冄滿臉痛苦,本來這種事情自己不該打破砂鍋問到底,但是高鬱鳶卻有種感覺,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之處,何況緒冄的夜遊癥不是在小時候就已經治好了麼?但見緒冄如此痛苦,她也不好在問當時人。見浚又已經恢復思緒,便朝浚問道:“既是如此,那緒冄當時動嵐的時候,怎麼會被發(fā)現(xiàn)?”
浚聞言卻是譏諷一笑:“他們說,因爲嵐是緒冄最愛的妹妹,所以她的潛意識裡對嵐沒有隱身?!?
沒有隱身就殺人,理所當然的被侍女們發(fā)現(xiàn)。
可沒想到浚又道:“在緒冄被行刑後的幾日,我始終覺得此事不對,便偷偷的去了一趟她的寢宮,你知我在寢宮中發(fā)現(xiàn)了什麼?”
他的這話,像是在問高鬱鳶,又像是在問他根本看不見的緒冄。
緒冄此刻聽到他的話,也是滿臉的疑惑,甚至是期望,由始至終她都不確定,那些人是不是自己的殺的,欽綏是不是也死於自己的手下,自己是不是又真的對嵐動手了?
這些事情,她是當事人,可她卻一樣都不清楚,全憑著別人來講述。
“香爐中,還殘留著沒有清理完的萍草灰燼?!碑敃r??吹竭@個東西的時候,幾乎可以肯定嵐和緒冄睡在寢宮的當日,有人在緒冄的香爐之中點燃了萍草。
萍草的無色無味,可是聞到的人會迷失自我,會將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當做鬼怪一般。而嵐分明被人提前餵了解藥,所以只有緒冄中毒,因此纔會有侍女們看到的那一幕,她緊緊地掐著嵐的脖子,一副要將嵐置於死地的模樣。
“這樣說來,那能在緒冄寢宮中點燃萍草的人不就只有她的侍女麼?”如果真是這樣,那順著侍女一查,必定會找到背後的主使者。
沒想到浚卻無奈的搖著頭:“我還沒開始查,似乎就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緒冄的寢宮忽然起了大火,所有宮女都葬身在其中?!?
“那這麼說來,線索已完全斷了?!彪m說不能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但高鬱鳶仔細想起來,緒冄殺人的其中,漏洞百出。最重要的是,她若真的殺了人,那麼就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陽界。只是可惜,這裡的人魚死了之後是通往歸墟,自己根本不可能將其召喚,不然將那些慘死的亡魂召喚出來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麼。
原本自責悔恨的緒冄聽到浚的這些話,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爲何不能去往歸墟的原因,但若那些人真的不是自己所殺,那麼這背後的兇手還依舊逍遙法外。連欽綏都殺,那麼元,還有嵐和琦,是不是也不會逃過呢?
緒冄滿腹擔憂,急得拉著高鬱鳶不顧身份就跪下求道:“姑娘,我求你幫我?!?
“怎麼幫?”求錯人了吧,就算找個普通的人魚幫忙,也好比自己這個外來客強啊。
卻沒想到與此同時,浚也朝她開口道:“我不能眼見緒冄被冤枉,也不能容忍那個兇手逍遙法外,所以求姑娘助我!”
高鬱鳶一時間朝這表兄妹望去,這麼心有靈犀,讓自己還怎麼拒絕?因此只得問道:“怎麼幫?”
“姑娘能看見緒冄,那便請姑娘當做我的眼睛?!笨Uf這話之時,目光卻是望朝高鬱鳶旁邊的空處。那裡,坐著的便是緒冄麼?
“好。”高鬱鳶沒有拒絕,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又沒有要自己去抓兇手。而且她還要了解一下怎麼去往建木,到時候興許還要浚的幫忙呢。
這時緒冄卻開口道:“我想見嵐,她是不是很恨我?”
高鬱鳶將話傳給浚,浚神情明顯變了一下,不過旋即道:“既是如此,那明日一早便帶你們進王宮,只是……”他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有些擔心的朝緒冄的方向望去。
“嵐怎麼了?”緒冄是見他神情,忽然揪心起來,急促的問著。
浚卻慢慢的垂下了頭,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嵐半月前從珊瑚礁上摔下來,尾鰭劃傷了,而且很嚴重,以後只怕再也不能在海中自由行動了?!?
“什麼?”緒冄情緒瞬間變得激動,沾滿了血污的面容一時間顯得十分扭曲。
作爲一隻人魚,卻不能在海中自由翱翔,這會給她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的自卑?“怎麼會這樣,她還那麼?。俊彼粫r間急得六神無主的哭起來。高鬱鳶側目看著她,雖然她站滿了血污的面容看起來有些可怕,但是她的眼淚卻沒有一滴的虛僞的,而且她在這一瞬間只是本能的擔心妹妹,並沒有像是其他人一眼去責怪別人。
按理說,此刻大部分不是應該責問伺候嵐的侍女們麼?
如此,可見緒冄本身就是個善良的人,如此的她即便是夢遊癥犯了,那也不可能去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因此,高鬱鳶越加可以確定,緒冄也許沒有殺人,一個也沒有,至於她爲什麼在早晨醒來的時候滿手血污,也許和她被大火燒死的宮女有著密切的關係。
只是可惜,這宮女早就死了,不然的話也許還能查出些什麼來。
這時浚忽然擡頭朝高鬱鳶看過去:“我覺得,這並不是偶然?!?
“何以覺得?”懷疑是很正常的,但是證據(jù)呢?又或者是說……高鬱鳶下意識的朝緒冄望過去,難道此事跟緒冄的事情有關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