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陸小果本來以爲(wèi)是個小玩意兒罷了,沒想到這裡面竟然是條小魚精。
水球中的小鯉魚似乎已經(jīng)快要窒息了一般,廢了不少的力氣,才哈了一口氣,才水球壁上寫下幾個字。
但北辰無憂跟陸小果卻一臉茫然,他們認不得妖界的文字啊。偏這個時候唐四十七又不在,不讓還能幫門。
裡面的小鯉魚見他們沒反應(yīng),又急又慌,最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將身子撐起,拼命的撞擊著水球壁。
縱然認不得她寫的是什麼,但也知道她是求救,沒有一個生靈願意失去自由被囚禁於這一方天地間。可問題在於,這裡是千融的寢宮,她被困在這裡,水球上還下了禁制,所以不知她到底是好壞。
“相公,咱們還是先走,我方纔已經(jīng)觸動了禁制,只怕很快被下禁制的人發(fā)現(xiàn)。”陸小果猛然想起,連忙開口道。
北辰無憂也不想多惹是非,當(dāng)下頷首,同她一併迅速離開。
說來也巧,二人竟然恰好遇到垂頭喪氣的唐四十七。
“真是有病,那女人不知怎的,忽然急匆匆的爬起來,也不管那隻黃鼠狼,就往花園裡跑去了。她跑也就跑,害得我以爲(wèi)是我被發(fā)現(xiàn)了,驚了我一身冷汗。”見到北辰無憂二人,他總算多了幾分安全感,也就有這份閒工夫來抱怨了。
卻見北辰無憂一臉嚴(yán)肅,不由得推攘了他一下:“你又怎麼了?”
陸小果大抵想到了北辰無憂爲(wèi)何露出這樣的神情,連忙問道:“你可看到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就前面花園的珊瑚叢。”唐四十七一臉不解,懶散的擡手指了指陸小果他們方纔躲避巡邏的珊瑚叢。“你說這女人也真是,欺騙了那麼多人,虧得以前我還想著以後娶妻定然以她爲(wèi)楷模,這會兒不去前殿,反而往珊瑚叢裡去,莫不是這偌大的宮殿沒個出恭的地方,所以她跑那裡去?”
他越說越離譜,陸小果也懶得搭理他,而是很肯定的同北辰無憂說道:“下禁制的應(yīng)該是她。”她的意思,是在冒險回去救那條小魚精。就現(xiàn)在錦玉的立場來看,顯然是反派了,那麼被她關(guān)押在那裡的小魚精,興許知道些什麼有關(guān)錦玉的秘密呢!
北辰無憂也是這個意思,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沒正形的唐四十七,示意他跟上。
唐四十七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竟然沒敢反抗出口,只是一臉不滿的跟在後頭。
又說錦玉,發(fā)現(xiàn)禁制,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搪塞住王書生,就匆匆趕過來。卻見這元神球完好無缺,而且此處也沒有被人動過的地方,她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裡面的虛弱躺著的小魚精見到她,原本絕望的眸子裡滿是怨恨,直勾勾的盯著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可外面的錦玉看到她這副模樣,卻越是興奮,反而攤開手,將這一身大紅的霞披展示給她看:“美麼?今日是我同千融那呆子的大婚呢!而且啊,你的王家哥哥也是我的裙下之臣咯。”
小魚精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旋即眼眶裡便流出兩行清淚,美麗的雙眸卻變得空洞無神。
看到她流淚,錦玉卻著急了,但又忍不住得意好笑:“怎麼,這就受不住了?你可不要忘記了,你們絳鯉是不能流淚的,你這一哭,流去的可是你的性命哦。你說你要是就這樣死了,豈不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千融那呆子了麼?”
錦玉在說話的時候,原本宛若白玉一般的十指忽然長出三寸長的灰色指甲,與她白皙的玉手格格不入。灰色的指甲間聚集著一縷縷的灰色光芒,像是絲線一般揉在一起,然後穿透那雖未的元神球,變成一隻長滿長甲的爪子,也不管那小魚精撕心裂肺的疼,活生生的從她的尾巴上又扒下來一片魚鱗,然後直接從自己的眉心暗下去。
做完這一切,她才滿意的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小魚精,“你可不要死的這麼快,不然的話,沒了你的鱗片,我還怎麼繼續(xù)做錦玉?”
似乎知道里面的小魚精不可能那麼快死,所以錦玉也沒把她多放在心上,從新檢查了禁制,沒發(fā)現(xiàn)什麼問題,這纔回去。
她可不能讓義兄多等了,不然定會生出懷疑的。
隨著她重新進入寢宮殿門,這珊瑚叢放元神球的地方,多出了二人一妖。
方纔錦玉的話,他們七七八八聽了不少,但並不完整,因此一到此地,唐四十七就被推過去,“看她寫的什麼?”
原本已經(jīng)一心求死的小魚精見方纔的這些人再一次回來,似乎又見到了一線的生機,連忙用自己僅存的那點妖力,在元神球壁上重新寫下一行字。
“她寫的什麼?”北辰無憂覺得,有必要習(xí)一下妖界文字,別說這唐四十七如此不靠譜,就算靠譜也不能每次指望他啊。
唐四十七一臉的震驚,他那神情就好比突然知道自己不是從他老孃的蛋殼裡爬出來一樣。他指著元神球裡的小魚精:“她說,剛纔的那個錦玉,是黃鼠狼……而且她要死了,想在臨死前見一眼千融。”
“她是錦玉。”北辰無憂已經(jīng)得到了結(jié)論,方纔的那個錦玉,從她身上扒下魚鱗,大約就是用來僞裝氣味罷了。
陸小果雖然也想到了,但還是忍不住的詫異,想起那個假的錦玉口口聲聲說河伯千融是呆子,這到底是得多呆,連身邊的錦玉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那相公,咱們要不要幫她找千融過來?”
雖然唐四十七很想幫忙,但他們現(xiàn)在也是逃犯身份,所以聽到陸小果的建議,連忙攔住她:“可別,咱們現(xiàn)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何況千融這會兒在前殿待客,多少隻眼睛都放在他的身上,咱們?nèi)羰且唤咏偷褥蹲酝读_網(wǎng)了。”
此話也說的有幾分道理,可看到這奄奄一息,滿身創(chuàng)傷的小魚精,陸小果又於心不忍,扯著北辰無憂的袖子開始撒嬌:“相公,熟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咱們今日若是種下善果,他日必定能收得好報,也許再尋鏡玉碎片的路上,也就平坦了許多呢!”
其實這話,大抵如同是自我催眠一般,這鏡玉如此珍貴,哪裡有這樣好尋?
北辰無憂幾乎是從來不會多她說拒絕,自然是同意了,只是這個去找千融的重任,還是落在唐四十七的身上,至於陸小果也沒閒著,那個假的的錦玉如此跟王書生鬼混,也不能讓她繼續(xù)在別人眼中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聖女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