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寧王世子送她回府之時,已經是傍晚,又有人刻意隱瞞此消息,所以即便過了幾日,都沒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高鬱鳶倒是鬆了口氣,只是高似水病著,俞氏每日都沒給自己好臉色,呂氏那裡倒是待自己和從前一樣,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高鬱鳶總覺得她看自己的時候,眼神總是很犀利。
她自打進了府邸,就沒在見過高流年,今日中午見著之時,他卻他眉目間一團青色。
府上有那方寸坐鎮,他不該會被什麼髒東西纏身才對,所以高鬱鳶便讓緋紅去打聽,這才知道他近來都不住在府上,而是在城外別苑裡溫書。
高鬱鳶對於他的印象還是算好的,這個家裡只怕最天真無邪的就是自己這位兄長了,雖然沒有感情,但高鬱鳶也不能見著他就這樣出事。
因此便讓緋紅偷偷去一趟方寸道長的院落,緋紅不知道高鬱鳶打什麼主意,只是想起方寸道長在府中地位,有些擔心自家小姐會不會惹了他不快,到時候他在說些胡話,只怕小姐又要被送回去了。
不過她還是遵循了高鬱鳶的話,趁著旁晚大家都忙的時候,迅速的去了一趟方寸道長的院落。
正好遇上那次撞上的小道,緋紅不禁有些害怕,可她這還沒張口,那小道就很客氣的迎了過來:“是三姑娘讓你來的吧,快請進,我們師尊已經等候多時了。”
不知所以的緋紅一臉茫然的隨著小道進了院子,然後被引到了花廳。方寸道長果然在裡面,一見到她來,立即起身道:“你們小姐可是說了什麼?”
這態度讓緋紅實在反應不過來,總覺得仿若夢境,有些結巴的開口道:“我……我們三姑娘請道長晚上過去見她。”
原本還一臉憂心忡忡的方寸聞言,不但沒有惱怒,反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三姑娘既然約見本道,想來是有了法子。你回去且回你們三姑娘,本道定然如約而至。”
緋紅應了聲,被小道很客氣的送出院子,還覺得整個人是飄的,這位幾乎被奉爲神仙的方寸道長,竟然對三姑娘那樣客氣,這……這實在太夢幻了。
她幾乎是忍不住要衝回去問三姑娘,爲何道長如此尊敬於她,可很快想到自己是個下人,要懂得本份,不該問的別亂問。所以他回到安苑,便將方寸道長的話一五一十的回稟了高鬱鳶。
用過晚膳,緋紅就站在院子門口翹首盼望。他們這院子雖然說不錯,可沒什麼下人,加上最近要過年了,連守夜婆子都被調走了,雜貨丫頭也沒一個,所以她只得在這裡親自等著。
快到戌時一刻,總算看到姍姍來遲的方寸道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方寸道長的模樣很是狼狽。
方寸道長朝她點了點頭,便直徑朝小廳疾步走去,方到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茶盅與桌面輕輕碰撞的聲音,然後高鬱鳶幸災樂禍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那女妖少說七百年的修爲,你打不過也是正常的,不必覺得難爲情。”
方寸聽到這話,原本擡起推門的手臂頓時僵住,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覺得裡面的高鬱鳶比那女妖可怕。自己是知道那女妖法力不低,可是卻不知道她到底多少年修爲。
小跑跟隨方寸道長來的緋紅也聽到了,有些覺得像是聽天書一樣,但還是儘量保持著平靜,推開了房門請方寸道長進去。
高鬱鳶見著狼狽不堪的方寸道長,抿脣笑了笑:“可知是什麼妖?”
“在下道法淺薄,並未查出。”方寸道長倒也是能屈能伸,尤其是他知道高鬱鳶不是尋常凡人,因此對她便也不敢不敬。
高鬱鳶看了看他臉色,“好在沒傷到大礙,不過你接下來只怕也要好好修養幾日,只是這一樣一來,你怎麼出面處理此事。”
她有些爲難起來,本還想低調做人呢!
“無礙,三姑娘不方便出面,一切交給本道即可。”他懂高鬱鳶的心思,便主動請纓。
高鬱鳶也沒推辭,點點頭:“那女妖可是還在?”
“還在。”那女妖見自己敵不過她,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中,所以自然放心留在大少爺的房中。他不禁有些竊喜道:“三姑娘現在就要去麼?”
高鬱鳶已經起身準備走,聽到他的這話,不禁挑了挑眉:“難不成還要挑個黃道吉日?”
方寸被她的話噎到,但還是老實的跟著過去,見緋紅一個小丫頭也追過來,不由得蹙起眉頭道:“你好好待在院裡,別給你們姑娘添麻煩。”
方纔的話緋紅已經聽得差不多了,大約是少爺被女妖纏住了,然後她家三姑娘竟然是比方寸道長還要厲害的女神像,難怪方寸道長對三姑娘這樣客氣。
可方寸不讓自己去,不由得委屈的朝高鬱鳶看去。
“道長的對,你在家裡,給我備好水,帶我抓妖回來好好的泡回澡。”高鬱鳶笑嘻嘻的說著,一手將院門給關上。
有方寸道長在,高鬱鳶也就不必去躲那巡邏的護衛,反正方寸道長光明正大的去找大少爺,她尾隨在後面不遠處便是。
高流年的院子很別緻,竟然是建造在湖面的一處小築,二樓寢房燈火還亮著,一縷柔媚的旋律從中傳出來,可見此刻在彈琴的,並非是高流年一個男人。
房間中,高流年坐在燭光前正在看書,他對面擺著琴,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