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鬱鳶的話音落,“砰”的一聲,文安侯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像是銅鈴一般滿是怒意的瞪著高鬱鳶:“反了!”
高修永被高進這一吼,嚇得差點站起身來,一面也有些氣憤的朝高鬱鳶望過去,滿臉失望之色,忍不住也想訓斥兩句,卻見高進竟然轉頭朝鄭家老爺歉意道:“鄭老弟,你看這……”
鄭大師早就知道,高進不可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答應自己,不然此刻就不會只是簡單的訓斥那丫頭一句了。他心知肚明高進要什麼,但自己卻不能答應,因此只得咬牙起身,“罷了,既然如此,那便聽天由命吧。”
高進竟然也沒去攔他,倒是高修永一臉急色,不知父親怎就放棄了這樣的大好機會,一面也顧不得什麼,追出去送鄭大師。
而廳中,高進看了一眼廳中垂著頭的高鬱鳶,此刻的目光纔算得上是真正的嚴厲,甚至帶著些威懾。
便是高鬱鳶垂著頭,也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憤怒。
“隨本侯到書房。”高進冷冷的甩下一句話,便先一步走了。
說是去書房,可是半路纔到一處折廊,走在前面的高進忽然停駐腳步,就在高鬱鳶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之時,高進那看起來猶如鷹爪般的手掌,已經緊緊的捏在高鬱鳶的喉嚨上,那帶著殺伐的聲音在高鬱鳶的頭頂響起:“文安侯府中,第一次有人敢用這的口氣同本侯說話。你或許是有些本事,但在本侯的面前,你依舊猶如一隻螞蟻一樣,只要本侯輕輕一捏!”隨著他最後的這一個字,指尖的力道也加了幾分,高鬱鳶的臉色也從方纔的蒼白變得青紫。
但她並未掙扎,一雙妖媚的明眸直直的看著高進。
也不知怎的,高進心裡忽然有些被她看得發毛,手臂猛地一甩,將她扔了出去。
脫離了高進的挾制,高鬱鳶並未摔倒在花圃之中,而是輕飄飄的落入那打著花苞的薔薇花嶂上。
高進眉宇間蹙起一條深深的溝壑,“哼!”
高鬱鳶這是第二次接觸自己的祖父,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之重的殺心,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不過他剛纔將鄭大師打發走,只怕是想要從鄭大師那裡謀取更多的好處吧。
只是他憑什麼能確定,鄭大師還會來?
就在高鬱鳶疑惑之時,卻聽他說道:“即日起,但凡如今的方士道士,本侯都會派人阻攔,鄭家那裡,你應該知道如何辦吧?”
他是祖父,但也只僅僅是那點血脈上的關係而已,對於所謂的祖孫情意,他們之間是沒有的,高鬱鳶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能讓自己聽從他的安排行事。難道就是剛纔那一招麼?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指痕:“祖父可是聽過一句,斬草必須除根,不然錯過了這個機會,春風吹又生。”
高進聽得這話,卻是冷冷一笑:“年紀不小,倒是狂妄得很,不過同本侯年輕時候到有幾分相似,可惜你不是個男兒,不然的話……”
“不然又如何?”高鬱鳶的聲音很遠,身影也很遠,可就在她話音落下的那最後一刻,高進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花,一抹帶著寒意的銀色物件已經懸在了他的喉嚨上。
沒容高進反應,那銀色的簪子已經染了鮮紅的血液,一股鐵腥味瀰漫在祖孫之間。
“侯爺,我是你的孫女不假,可是你們從來沒有給過我什麼,那麼也就別想著我能爲侯府做什麼。”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可卻像是那帶著寒意的利器一般割入血管中一樣,讓人不覺膽寒。
她說著,眉目間喊著妖媚的笑意:“侯爺動不了是不是?這是因爲我已經在你身上使了定身符。”銀色的簪子從高進的喉嚨上移開,看了看那冒得並不是很活躍的鮮紅血液,“嗯,偏了呢,若有下次,定然要瞄的準一點。”
高進眉頭緊鎖著,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插在自己喉嚨間的那支利器,而全身卻像是被固定了的桌椅一般,沒有外力的幫助,便不能動半分。
終於,在高鬱鳶退遠之後,他才能勉強的擡起手來,雖然知道喉嚨上的傷口不會致命,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捂上了傷口。“你到底想要如何?”
高鬱鳶沒有想到高進沒有馬上去處理傷口,反而是問起她來。不由得幽幽一笑:“我以爲侯爺懂我的意思了。”
高進目光一冷,隨即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一般:“如若辦妥了此事,京中的三十間鋪面,任由你挑選一半做嫁妝。”
高進的武功不低,若剛纔不是自己偷襲,只怕不能傷他絲毫,若是他在藉著旁人之力,自己定然沒有半分勝算。如今他給了臺階,按理是要借坡下驢,可是鄭家的事情並不好處理,說不好小命都會丟掉的。
但高鬱鳶自從看見鏡玉碎片的那時候,心中又有一個十分堅定的信念,必須要得到鏡玉碎片。而要取得鏡玉碎片的途盡,還是要幫鄭家,讓他們以此作爲報酬。
高鬱鳶幾乎思考了半盞茶的功夫,這才點頭應下:“我可以試試,不過不能保證,侯爺還是不要在我身上寄予太多厚望,而且,我希望別人不知道此事與我有關。”
她也是佩服,鄭家身上到底有什麼好東西值得高進捂著傷口在這裡等自己答覆。
高進大約也十分明白循循善誘這個道理,並沒有要她保證完成任務,當即就應下了此話,這纔去處理傷口。
待他走了片刻之後,花圃中忽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高鬱鳶回過頭去,這纔看見一臉驚恐看著她的高茹。頓時不由得蹙起眉頭:“你什麼時候來的?”方纔她的心計幾乎都用在了防備高進之上,倒沒有注意這裡還有旁人。
至於高進是不是和自己一樣,高鬱鳶就不得而知。
高茹聽到她的話,猶如見到鬼怪一般急忙跪下來:“我……我什麼都沒看到,三姐姐你不要殺我。”
“……”高鬱鳶翻過圍欄直接走到她面前蹲下聲來,但見此刻的高茹廋了一圈不說,臉色還十分的蒼白,可見那件事情對於她來說,不止是傷心那麼簡單了。“今日之事,如若透露出去半個字,我不追究,想來祖父的手段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我懂。”高茹顫顫的點著頭,從前那樣一個意氣風發的姑娘,如今變得猶如荊刺林裡的野雞一般,一點風吹草動便嚇得她心神具滅。
高鬱鳶見她這個模樣,究竟是有些可憐她,“你回去吧,以後我會替你尋一樁婚事。”
高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就朝高鬱鳶磕頭求道:“我不要什麼婚事,只求三姐姐幫我報仇,只要三姐姐能幫我報仇,叫我做什麼我都可以。”此刻細想起來,當初她同高雅嵐一併陷害高鬱鳶,只怕這些她都是知道的,在她的眼中只怕也是笑話而已。
而且她敢同祖父動手,甚至傷了祖父之後,祖父還要倒貼十間商鋪。要知道這京中的商鋪,哪一間的年盈利不是在萬兩白銀之上,有的甚至是三萬之上,可祖父卻任由她挑選,可見她的本事,並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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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天假期了,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