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一晚上都歇在了這愛妾這裡,因也沒什麼大事,索性便也在她這裡,********,到底是必在外面四處奔波要舒坦啊。
他也難得好心情,答應(yīng)陪著妾室去花園逛一逛,沒想到宮中卻來了消息,他哪裡敢耽擱,只得撇下愛妾急忙去。
與宮中聯(lián)絡(luò)的人,一直是二夫人的人,二夫人也正是攥著了這一點,所以平日裡沒少以此爲(wèi)幌子,將石介硬是從這妾室的香被中喚走。
這愛妾心下氣憤,但又不能奈何,索性收拾得花枝招展的出去,自己一個人逍遙。當(dāng)然,也沒忘記把那塊心愛的玉掛在腰間。
石介到了二夫人這裡,卻見她平日裡最爲(wèi)寵信的婢女都在外面,便意識到也許真的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立即快步跨入屋中:“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二夫人轉(zhuǎn)過身來,眼圈卻是紅紅的,沒有像是往常一樣先陰陽怪氣的說他幾句,而是忽然跌倒在地上,神情木然的仰頭望著他:“二爺,幽冥界的太子殿下,薨了!”
“什麼?”石介頓時直覺得全身僵硬,有些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
二夫人卻是沒有在回他,神色蒼涼,雙目空洞:“陛下此刻無計可施,所以今晚會將通道打開,將耀兒送過去,以證陛下之清白!”
石家能成爲(wèi)五大家族之一,除了因爲(wèi)宮中有石璞玉,還有太子。他們的外孫,未來的妖皇!如果他不在了,那麼石家的命數(shù)也就到頭了。宮中的璞玉也就沒了多大的作用,與那些剛進宮的女人又有什麼區(qū)別。
畢竟子嗣,是那麼的難得。
只怕以爲(wèi)攀附石家和石璞玉的人,都會在頃刻間調(diào)頭轉(zhuǎn)向那絮嬪母子。
石介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就冷靜下來,一面安慰著妻子:“夫人莫急,此事可還有何人知曉?”
聽到丈夫沉穩(wěn)平靜的聲音,二夫人也慢慢的冷靜下來:“此事非同小可,陛下又不能確定兇手是不是餘孽所爲(wèi),所以消息一直壓著,旁人並不知曉,便是宮中也只是對外宣稱太子將去幽冥界作爲(wèi)質(zhì)子罷了。”
石介聞得此言,方鬆了一口氣,又問:“那貴妃是什麼意思?”
二夫人這才連忙起身,左顧右盼確定無人,這才湊到石介耳邊細語。
石介臉色鉅變,但如此事成了,那麼石家就邁向另外一個高度!甚至,可以成爲(wèi)新的妖皇。
畢竟耀兒還那麼年幼,單靠女兒一個人,怎麼能鎮(zhèn)得住妖界呢?這個原本的壞消息,忽然成了石介以及石家的好消息,他幾乎沒有任何耽擱,立即朝夫人吩咐道:“事關(guān)重大,我立即去見大。夫人也莫要與誰提起此事!”
二夫人此刻只想著女兒和外孫,並不知道石介心中已經(jīng)多了另外的一層想法,因此連連點頭。
日落晚霞西天舞,暮色影影淚中語。問君一句,言在否?在否?是情非情更無情!
在決定了的那一刻,公孫耀已經(jīng)被公孫雉的人帶到了殿中,而關(guān)於幽冥太子殿下的事情到底沒有對外公佈,只道是要將太子帶到幽冥界去。
傍晚的時候已經(jīng)傳遍了整座王宮,大家只是當(dāng)太子過去做質(zhì)子罷了,這個時候絮嬪應(yīng)該高興纔對。
說是做質(zhì)子,可是這歷史上去做質(zhì)子的人,能有幾個能回得來的。只要公孫耀回不來,以後她的兒子就是順理成章的太子,前路寬廣,無人能擋。而她成了太子之母,對於後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她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面色一片蒼白,猶如雷擊一般。隨即立即盛裝面見公孫雉。
這個時候,公孫雉正在璞玉的宮中陪著他們母子,算是一家三口最後一聚了。
妃嬪之間的暗鬥,公孫雉不是不知道,所以這個時候見絮嬪來求見,想來多半是要在璞玉的傷口上撒鹽,雪上加霜罷了。
石家對於他還有用處,暫時並不想將璞玉完全的得罪,不然今日也不會專門來徵求她的意見了,所以自然不見那絮嬪。
卻沒想到絮嬪卻是跪在殿外大聲道:“陛下,太子乃我之妖界之希望,還請陛下三思!”
此話一出,不止是公孫雉,連璞玉都疑惑了?這個和她鬥了一百多年的女人,此刻竟然在幫她。
公孫雉目光也閃過一道玩味,這些女人的心,當(dāng)真是海底針,他還真越來越摸不準了。當(dāng)下朝石璞玉望過去,想要看她是什麼意思。
石璞玉給兒子夾著菜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陛下,請絮嬪進來吧,到底都是一家人。”她的聲音溫柔,柔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卻沒有半點的虛假。
公孫雉心裡有些不忍在面對著她,不自然的轉(zhuǎn)過臉,朝著宮人示意。
很快,就看見絮嬪進來了。
她一身盛裝,妝容精緻,但還是給了人一種急促的感覺,似乎她是在頃刻間急忙準備而來的。
石璞玉有些拿不定她的心思了,難不成她是真的爲(wèi)耀兒著想?但,這可能麼?大家都是母親,也都知道人心是偏的。這可沒聽說過會有偏愛別人家孩子的女人。“妹妹,過來坐吧。”她溫柔的招呼著絮嬪,一面讓宮女準備了碗筷。
絮嬪目光飛快的從公孫耀的臉上移過來,然後朝著公孫雉望去,‘噗通’一聲朝他跪下來,“陛下,太子身份非同小可,牽扯我妖界社稷,還請陛下三思!”頓了一頓,目光中滿是堅定道:“陛下,燁兒也是您的兒子,他完全可以代替太子去往幽冥界!”
這話,本來不像是一個母親能說出來的。但是絮嬪那一副深明大義,實在讓人找不到疑點。
石璞玉不由得朝兒子望去,這個辦法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卻覺得絮嬪不會答應(yīng),何況她那個庶子,即便是送過去了,只怕也不夠分量吧。不過她心下還是有些感動,這一次邀請她的心也就真誠了幾分。“妹妹,此時不必在議,過來一起坐下吧。”
公孫雉不言,他實在看不透這絮嬪了。
絮嬪見此,卻是著急起來,不由自主的朝石璞玉望了過去,心裡忍不住暗咐,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麼?
見她還跪在地上,公孫雉這也纔開口道:“既然貴妃讓你坐過來,你便過來吧。”眼下宮中美人如雲(yún),他確實已經(jīng)許久沒去見絮嬪了,沒有想到她竟然變化如此之大,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如此聲明大義。
原本還有些感激絮嬪的石璞玉聽到公孫雉變得溫柔的聲音,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這是苦肉計,絮嬪一定知道了幽冥太子薨了的消息,所以故意來唱一出苦肉計,以此博得陛下的聖心。
畢竟,公孫燁一個庶子,連去幽冥界送死的資格都沒有。她正是知道這個問題,所以才假惺惺的到這裡來表演她的深明大義。
這一刻,石璞玉好生憤怒。她差一點,竟然就被這個女人騙了,差點就信了她這些所謂的‘肺腑之言’。
絮嬪坐了下來,但是卑微的低俯著身子。卻沒有人看到,她那一雙眼睛,此刻正在公孫耀的身上打著轉(zhuǎn)。
公孫耀也知道自己即將去幽冥界做質(zhì)子。他很樂意去,因爲(wèi)他看到了幽冥界的太子在他們妖界橫行霸道,而且還不用讀書,不用修煉,更不用早起去給父皇母后請安。
自由自在的,最重要的是,還不會被父皇責(zé)罵。
所以他很想去,但是母妃卻一臉捨不得他去的模樣,他也不好表現(xiàn)得太開心。此刻見這絮嬪竟然想讓她的那個庶子跟自己爭這個機會,不由得有些生氣起來:“哼,幽冥界之行,父皇已經(jīng)下旨讓本宮前去,誰也不許與本宮爭。”
一聽得這話,石璞玉胸口一陣抽痛。
同樣的,絮嬪也是如此。她憎恨石璞玉,一定是她哄騙太子,讓太子不知道作爲(wèi)質(zhì)子的危險。也許,她真的知道了,所以才慫恿太子去幽冥界,也許還在幽冥界安排了不少伏兵等著太子。
無數(shù)個也許從自己的心中不斷的冒出,絮嬪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冷靜下去了。她不知道這石璞玉究竟是多狠毒,要這樣害太子。可是她卻也只得乾著急,因爲(wèi)她無計可施,身後也沒有像是石璞玉這樣的家族幫襯。
“愛妃怎麼了?”察覺到她的不對,公孫雉溫言細語的詢問,動作也很是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切,石璞玉都看在眼中。這就是今早還在給她許下無數(shù)誓言的男人,可是現(xiàn)在卻當(dāng)著即將失去兒子的自己,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不過這絮嬪還真是厲害,那小臉蒼白得,的確是很容易惹人心疼。
石璞玉無法想象,到底沒了耀兒之後,她會被這公孫雉糟蹋折磨成什麼樣子?她忍住了心中的憤怒,目光有意無意的朝著外面瞟過去。
殿門口,正站著她的親信,不著痕跡的給她回了一個眼神。
石璞玉心中瞭然,看了一眼你儂我儂的公孫雉和絮嬪,心中不由得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