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丹藥終究是沒有尋到,陸小果也開始懷疑也許不只是四海水域出了叛徒,她這城主府中也許也有,不然的話那顆丹藥怎麼會出現問題。
只是此刻陸小果並不敢聲張,畢竟敵在暗她在明,所以不聲不響的在府外有擺下了幾處陣法這才放心。
阻擋英招那樣的人上古神獸是不可能,但是妖界的這些所謂大妖,還說極其有用的。
得知小蠻今天早上就醒過來了,所以陸小果中午得了空閒便抽空過去看她。
這院中並沒有任何僕人,只見長安負手佇立在院中的瓊花樹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陸小果進來他都不曾察覺。
“小蠻怎樣了?”陸小果看了小蠻緊閉的房門一眼,便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長安這才轉過身,看到陸小果之時,目中閃過一抹複雜情緒,只是很快的,沒有等陸小果察覺,他便垂下了眼簾:“並沒有什麼大礙,四海水域那邊已經通知人查了,想來很快就有消息。”他說著,示意陸小果到旁邊小竹亭中坐。
陸小果頷首,她此番除了來看小蠻,還有些事情要問長安。
亭中的小紅泥爐子上正煮著熱水,翻滾的熱氣將銅壺蓋子不斷的衝起來。長安走過去將水壺提起,簡單卻極有韻味的沖泡了兩杯茶,往陸小果面前遞了一杯:“人界的雨前龍井,嘗一嘗。”
“是很香。”只是陸小果不知,自己可否還能回人界?又或許這個時候的她根本不應該去人界,不然的話定會給他們帶來危險。她緩緩的擡起眼簾,也不知道在心裡琢磨什麼,無憂也不開口,二人就這樣乾乾的坐著,直至那茶水都涼了,陸小果這才問道:“無憂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吧?”
“你所指?”長安的確是知道,但是北辰無憂一直叮囑不能告訴小果,所以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小果說的是什麼。
卻只聽陸小果說道:“他的心。”
長安神情頓時一怔,那原本要伸去擡起茶盅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你都知道了?”
陸小果頷首,“你知道哪裡有雙心果?”雙心果乃上古神果,可讓人的心重生。
傳聞之中,便有一個男人,因爲喜歡一個女子求而不得,所以便將此女的心剜掉,只留下一點點,然後將雙心果與她再服下,那女子果然重生出一心,只是女人依舊不喜歡他。
所以陸小果想要找到雙心果,她敢肯定北辰無憂既然早就已經查過了,長安必定也是知道的。
其實現在北辰無憂仙骨被剔,又只剩下半顆心,完全可以用這半顆心重塑肉身,只是陸小果卻知道,那要很多年的時間,而且僅僅靠著她的力量也不可能成功,想當初她重塑肉身之時,花了鬼界諸君的多少力量?
所以將北辰無憂的另外半顆心爲他重塑肉身便有些不現實,最好的辦法就找到雙心果,讓另外半顆心重生。
“我……”長安張了張口,有些猶豫,片刻之後纔開口道:“無憂他是爲了你好,現在你們的身份都沒有泄露出去,爲今之計還是先恢復法力吧。”
長安寡言,也不善說謊,所以一開口陸小果就曉得,他也是知道法子的,因此當即便繼續道:“你應該知道,他若是隻有半顆心,根本不可能重新煉化仙骨。雖說此刻那些人沒有發現我和無憂都恢復記憶了,可倘若他們察覺,那麼以我同無憂此刻的力量,絕對不能與之抗衡。”
長安垂著頭,似拿不定主意,陸小果也不逼迫他。
半盞茶過後,長安才緩緩的開口道:“妖界就有一枚雙心果,乃妖界新晉權貴,石家所屬。”
“石家?”陸小果腦子裡不由得出現琉璃閣當日那個石妖,莫非就是他的家族。但卻是有些不解,“既然只是一個新晉家族,爲何無憂不願意告訴我?”難道里面還有什麼兇險不是?
只聽長安解釋道:“石家能成爲新晉權貴,到底還不是因爲石家有一位老祖。天極老人與之相比,只怕連一招都不敵,如今你雖然已恢復記憶,力量想必也增長,可越是這樣,越容易讓人察覺你的身份。”所以北辰無憂不願意她去冒險。
但他的這話陸小果卻沒聽進去幾分,此刻她只想著找到雙心果,至於所謂的危險,又活著自己不能出手,一面引人注目什麼的,她完全可以讓那隻小貪蝗去。
說起這貪蝗,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竟然連鬼車那樣的上古神獸都被他吃掉了腦子,如今雖說它沒有生出心智,但卻因鬼車的記憶而多了很多技能,最起碼能敵十個天極老人吧。
陸小果得了答案,便也沒在這裡多待,只是心中已經開始計劃,去皇都石家。
正好唐四十七的消息剛查到,他人也在皇都,伺機想要劫天牢。好在束時風已經傳過消息去,只怕他不要那麼衝動。
長安見陸小果離去,心中有些後悔,深怕北辰無憂到時候出來責怪自己,正想追去,卻見陸小果又折身回來了,忽有些好奇,只是還沒等他張口,眼前一黑,人便倒在了地上。
陸小果知道,北辰無憂就在與長安簽訂協議的那個空間裡修行,所以爲了北辰無憂阻止自己,因此陸小果想了又想,覺得還是先將這空間出口封印保險一點,一來現在北辰無憂的身體狀況待在裡面也好些,二來若是自己有個萬一,北辰無憂也不會因爲衝動而去報仇!
畢竟他出不來嘛。
封印法訣一打上,裡面的北辰無憂就察覺到了。猛地站起身來,感應到外面的竟然是陸小果,一時間警惕起來:“小果,莫要胡鬧!”
這聲音傳到陸小果的耳中,陸小果也不知道自己說話北辰無憂可否聽到,只是難得一次溫柔:“相公,你好好修煉,待我回來之時,定會給你解開封印的。”
陸小果說完,一拂袖將長安移到屋中榻上,也不管那北辰無憂的聲音,便離開了。
一出來她便直接找到了束時風提起此事,所有兇險,但束時風一句話也沒說,便點頭應下:“既是如此,今日收拾,將府上事前安排好,明日便啓程吧。”
陸小果應了聲,便去尋王朝晟天,按理來說最合適將王朝晟天帶往皇都去,但是這偌大的端城也不能不留一個人看守。再有就是王朝富貴和唐晉,雖說擺了自己爲師,可陸小果也沒正經教他們什麼,縱然此刻恢復記憶,仙法隨手可來,可是卻又不敢給他們修煉,以免暴露身份。
還有欠東流檄的情,暫時也還不了,只待自己從皇都回來之後,在親自上門道謝吧。
自己從前的洞府便是在這府邸之下,只是如今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陸小果便也沒進去,反而去了上一次北辰無憂帶她去的相思花甸。
可惜,花期已過,此刻只剩下枯黃一片,只盼著自己從皇都回來之時,花開正好,能在與北辰無憂同遊此處。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陸小果只帶了束時風一人,各自騎上代步獸,便往皇都而行。
有了上一次凜然盟的震懾,端城的安危她倒也不擔心,而且此刻西部的這些稍微有實力的大家族,此刻只怕目光都對上了王朝世家吧。
“石家的是百年前剛出現的家族,在此之前,一直蟄伏於南方,不過在他們石家對於新任妖皇登上皇位,的確有無上功勞,唐四十七的唐家,正是他們石家出手才被擊潰的。”束時風簡單的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陸小果。心中也很好奇,石家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怎麼會在短時間裡從一個類似於蘇家的小家族成爲皇都權貴?
“長安說,他們家有一位老祖,天極老人那樣的修爲,在他面前一招都抵不過,興許已經活了幾萬年吧。”陸小果猜測道。
對於如何拿到雙心果的問題,陸小果也想過,換人家肯定是不同意的,畢竟是他們石家的至寶之一,明搶肯定也搶不過,所以只有偷了。
但這種事情陸小果也沒幹過,而且還不知道自己的隱身符能不能瞞過石家的那些老妖怪們。
她正在疾風獸的背上糾結著此事,忽然旁邊的束時風忽然大叫起來:“小果,那是什麼東西?”
陸小果一驚,警備的轉過身,卻發現竟然是那顆將她和小蠻引入白矖他們設置的幻界中的丹藥。
只是如何也沒想到,這丹藥竟然就藏在疾風獸的皮毛中,害得自己還費盡心思去尋了那麼久。此刻陸小果是一把將其捏碎的心都有,只是還沒容她觸碰到那顆丹藥,丹藥卻已經行動麻利的躲開,於此同時一有些飄浮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你要雙心果,我可以幫你拿到!”
一聽到丹藥的話,陸小果和束時風都震住了,這丹藥不止是活的,還有靈智,竟然連他們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這丹藥再厲害又如何,到底還說沒有手腳的丹藥,很快就被陸小果抓在手中,頓時嚇得大叫起來,“你想清楚,只有我可以幫你,而且不會暴露你的身份。”
丹藥深怕陸小果會真的一把捏碎自己,頓時嚇得大喊大叫。
“我憑什麼信你,還有,你是誰?”陸小果緊緊的捏住擔憂,不敢有一絲大意,就怕這丹藥在逃跑。
束時風也跳到她的疾風獸背上來,緊緊的盯著這顆會說話的丹藥。
“你別管我是誰,總之只有我可以幫你!”丹藥在此開口,但對於自己的身份是絕口不提。
陸小果冷哼一聲,卻不在搭理他的話,但是指尖卻蘊含了一股力量,似乎隨時可以將這顆丹藥飛灰湮滅。
果不其然,那丹藥一感受到這股危險勁兒,頓時嚇得求饒:“我乃歸墟使者南唐,本是專程來接引妖界那些老怪的魂魄帶往歸墟,沒想到被鬼車三人盯上,無奈之下我只得躲進丹爐之中,沒想到還被白矖發現。”
所以他就按照白矖的意思,將小蠻引入幻界之中,卻沒想到陸小果也跟著去了。
可是讓他更沒想到到的是,自己居然從這丹藥中出不來了,而且因爲這丹藥是陸小果所煉製的,自己根本不能遠離她。
只他所言實在是匪夷所思,別說是束時風,連陸小果短時間裡都反應不過來。不過卻也知道,六界之中不是所有死亡的妖魔都會通往鬼界,那樣的話鬼界怎麼塞得下,所以那些能力到了一定境界的老妖怪們,在化作塵土之後,會通往歸墟。
再有就是如同氐人國那樣遺留下來的國度,以及青丘或是四海水域,這裡的人倘若死了,必定會通往歸墟。
“想不到第一次見到歸墟的使者,竟然會是一顆丹藥。”束時風冷不丁的瞅著那顆小小的丹藥,忍不住發出感嘆。
他一直覺得歸墟的使者怎麼的也比地獄的黑白無常高大上,可是沒想到初見就是一顆丹藥,試著是失望之極啊。
此刻這南唐主動提出幫陸小果,縱然他是真心的,但陸小果也不敢信他,而且無功不受祿。而且自己還真不知道如何接觸自己跟丹藥之間的聯繫,所以很坦白的告訴他:“我接觸不了這種關係,除非你被吃掉,不然的話,你就這樣待著吧。”
南唐似乎早就知道陸小果會這麼說一般,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樂呵呵道:“這個無所謂,我暫時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跟著你們四處走走也好。”
“既如此,那就更不可能信你了。”束時風聞言,當即搖頭道,若是南唐有所求,那還好,沒所求而主動助人爲樂的人,是不存在的。
沒想到南唐卻著急起來:“別急啊,我話還沒說完,我幫你們拿雙心果,你們幫我一個忙。”
聽到此話,陸小果這才正眼瞧過來:“你先說說看。”
束時風也好奇的看著南唐,他如今連自由都不求了,還有什麼要求陸小果幫忙的?
此刻只見聽南唐乾咳了一聲,丹藥身子也滾了一圈,這才緩緩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未婚妻,我就是爲了躲她才自願做的歸墟使者,沒想到她還是不放過我,不過如今正好,我變成了這個樣子,她肯定要解除婚約,所以我想麻煩你們帶我去一趟歸墟。”
“你未婚妻很醜麼?”束時風忍不住問。
陸小果也有些好奇。
卻只聽南唐嘆道:“若是醜還好說,我完全可以有理由拒絕,畢竟我這麼英俊的男子,怎麼可能娶個醜女爲妻。可她偏偏是我歸墟第一人美人,又身兼我歸墟太子太傅一職,賢明美德,我實在是找不到理由拒絕。”
束時風覺得這南唐腦子裡肯定有毛病,這麼個絕世的美人他竟然不要,甚至爲了逃婚,還樂呵呵的願意當顆隨時可能被吞掉丹藥。
陸小果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轉過話題:“可是,活人是去不了歸墟的。”
“是啊,你是不是在咒我們死?”束時風聽到陸小果的話,一時間也反應過來,差點一巴掌朝南唐拍過去。
南唐一面逃到疾風獸的皮毛之中,一面解釋:“我有辦法啊。”
“既然如此,那你先幫我拿到雙心果,我們在幫你,如何?”疾風獸是她的,所以她很是輕而易舉的就抓到了自認爲藏得很好的南唐。嘴上雖說是在同南唐打商量,但是捏著南唐的指尖那股力量又開始凝聚。
南唐忽然有些委屈,一面又怕陸小果一個手抖真的把自己捏碎了,嚇得連忙道:“我又沒說要你們馬上去。”
“那就好。”他有這個覺悟,陸小果也不想爲難他,當即便鬆開了手。
雖然不知道南唐單算怎麼偷雙心果,但陸小果好歹解除了一樁疑惑,也難得安心一會兒,閉幕打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隨後就聽到束時風的慘叫聲。然後疾風獸忽的往下墜,將他接住。
陸小果緩緩的睜開眼,卻見睡眼惺忪的束時風一臉驚恐之色,似乎也不知道的代步獸怎就發了狂。
恰是此時,剛纔笑聲中的一個男子聲音傳了過來:“我說鄭少,你的代步獸什麼口味,竟然這麼低等級的花虎獸?”
聽到這聲音,束時風這纔看到自己的代步獸竟然被一隻黑不溜秋的怪獸撲倒在了地上。
感情是剛纔這些人的代步獸半空中發情,衝過來撲倒自己的代步獸,所以睡夢中的自己才從上面滾下來,幸好這疾風獸接住了自己,不然這麼高地方砸下去,骨頭不斷兩根纔怪。
他不由得擡頭朝上方龐大代步獸上的幾個年輕男女,目露出憤怒,但看了看這些人的裝扮,似乎都是貴族子弟,他們這個時候的確不宜惹禍事,所以咬了咬牙,最後便作罷。不過轉頭就朝陸小果開口道:“到了皇都,給我重新買個好些的。”反正他那頭他也有些嫌棄了。
跑得慢,還吃得多。
陸小果有些意外,不過此刻的確不宜惹事,一隻代步獸罷了,所以也很爽快的應下。
卻沒想到那幫人似陰魂不散一般,竟然一直在他們的後面遲遲不走,沒多一會兒,剛纔那個開口的男子又道:“我看前面這個疾風獸不錯,何兄你不是說你代步獸也到了發情期麼。”
這些人一共五人,三男兩女,個個楚楚衣冠,男的頭戴玉冠,女的則穿著時下最流行的宮裳,全都在一匹巨大得像是一座小山般的代步獸上。
可見,這形人非富即貴啊。
果然,他話音一落下,一個身材微胖的華服青年就站出來,一揮手一隻比陸小果的疾風獸還要大上三倍的紅色豹子就朝疾風獸撲了過來。
“欺人太甚啊!”束時風嚇得連忙先從疾風獸上移開,依靠著自己是修煉風屬性妖法,勉強能穩住身子。
陸小果也沒想到這幫世家子弟竟如此行事,她們現在離城池還遠,倘若連這隻疾風獸都沒了,何時才能趕到下一個城池?而且這疾風獸從東流就一直跟著自己,也是有些感情了,陸小果怎麼能眼看著它受侮辱?
所以當即御著代步獸猛地朝上一升,躲過來那紅色豹子的猛撲。
因爲剛纔忽然提速,南唐差點滾落下去,此刻是心有餘悸,見束時風跳上來,便朝他抱怨道:“讓你沒出息,剛纔你要是出手的話,他們哪裡敢在打這疾風獸的主意?”
束時風此刻也是一肚子的窩囊氣,聽到南唐的話,恨不得一腳踩碎他,“我不是不想給小果添麻煩麼,我哪知道這妖界的貴族子弟都是衣冠禽獸,不講道理?”
“衣冠禽獸?說的很好,他們本來就不是人。”南唐贊同的應了聲。
可那些世家子弟卻不高興了,尤其是那位身材微胖的何少爺,小小疾風獸能叫他的紅豹看上,那是它的福分,竟然還敢躲開,當即生氣的喝道:“給本少爺直接咬死!”至於上面的人,一看就是些小妖罷了,根本不用管他們的生死。
不止是這位何少爺不高興,連那頭紅色的豹子也不悅了,虛空之中一副兇惡的表情,很快就跳到前面將疾風獸攔住,張口咧呀咆哮著。
陸小果本沒打算能同他們糾結,將疾風獸速度提升以後,只想趕緊離開,哪曉得不止是主人不要臉,連這紅豹也如此欺凌。
只是這紅豹體型太大,疾風獸到底是有些膽怯,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下,陸小果見此,當即示意束時風出手,“打死打殘,隨你高興。”
“好勒。”束時風得了他的話,自然不會客氣。當即張開雙臂,憑空凝出一道道風刃,直接朝那紅豹的皮肉颳去。
代步獸到底是代步獸,面對同類尚且能分個高低,可是在人的面前,就有些雞肋了。所以還沒等那紅豹反應過來,一身紅色的皮毛就被颳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光禿禿的身子,醜陋無比。
那南唐見此,被逗得大笑:“束兄,你太無恥了,代步獸也是要臉的。”
“我呸。”束時風吐了一口氣,要臉能當空就把他的代步獸撲倒啊?
“大膽,竟然敢傷我紅豹!”隨著紅色豹子慘叫朝下墜,何少爺憤怒的聲音也響起來了。
他堂堂江南何家的少爺,竟然被一個小妖當衆侮辱,他何時受過此等委屈?
其他的公子小姐們也跟著紛紛附和。他們都是江南幾個大家族的小姐少爺們,幾個家族同氣連枝,如今何少爺受了委屈,就等同於他們臉上無光,當即就御著那隻龐大入小山的代步獸追上來,似有一種要將陸小果一夥人活生生壓死的意思。
“你下手還是太輕了。”陸小果眉頭微蹙,長袖一挽,但見一股氣流忽然憑空而生,將那隻沒了皮毛的紅豹代步獸給捲了上來。
束時風不解,何少爺等人也是不解,不知道陸小果這是要做什麼,倒是看到她忽然擡起來的絕色面容,三個男子都露出猥瑣無比的神色,色瞇瞇的盯著陸小果。
忽的,‘砰’的一聲沉悶響聲,那隻沒了毛的代步獸被扔到了他們那猶如小山般巨大的代步獸背上,只是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和何少爺忽然覺得周身涼颼颼的,然後其他同行的兩個女子就尖叫起來,連連蒙著眼睛背過身去。
何少爺這也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有一絲一線,下意識的夾住雙腿,在看虛空中如履平地的陸小果,心頭忽然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聲音顫抖著:“你……你要做什麼?”
陸小果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目光卻是盯著何少爺後方的某一物:“不是我要做什麼,是你的代步獸要做什麼。”
隨著她的冷笑聲,何少爺覺得眼前一陣陰影,然後他一轉頭就看到了目露兇惡的紅豹眼中,有種怪異的神色,可是還沒容他反應,那代步獸就將他壓在了身子地下。
何少爺竟然被自己的代步獸……
這一幕嚇壞了這些從來都是處尊養優的少爺小姐們,別說是那兩位小姐,就是其他兩位少爺,頓時也被嚇得面色慘敗,看著那瘋狂無比代步獸,也不敢上前阻止。
而此時,陸小果已經回到疾風獸上,御著疾風獸遠走而去。
束時風整個人反坐著,雖然已經看不清後面那座‘小山’上是什麼情況,但依舊是目不轉睛的盯著。
南唐也嚇傻了,倘若此刻他有五官的話,定然是膛目結舌。
好一會兒他才一個激靈,有些恐懼的偷偷望了一眼前面端坐著閉目養神的陸小果,小聲嘀咕道:“束兄,看到了吧,我我堅持退婚是個明智之舉,這越漂亮的女人,心就越是歹毒啊!”
束時風雖然很想反駁,但他此刻還真沒法反駁。畢竟小果這也太不手下留情了!一面小心的提醒著陸小果:“那個小果啊,咱們獸糧也快吃完了,在過一天的時間,興許就到江南最大的麗城了,咱們還是下去買些東西吧。”
“嗯。”陸小果應著,在看那些人行走的方向,和他們差不了多少,便道:“到時候快些,方纔那幾人,恐怕就是麗城幾大家族的公子少爺,咱們現在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同他們糾纏。”
麗城,乃江南最大的城池,除了城主之外,還有四大家族,便是何家,鄭家,馬家和孫家。
而剛纔被陸小果扔給代步獸的正是何家的少爺,雖說不是何家重點培養的對象,但卻很是得何家長輩們的換心,再加上他出生嫡系,上又有一個天才的哥哥,所以一家老小都將其寵著。
可眼下他卻受了這麼讓人難以啓齒的侮辱,倘若沒有人知道,他自己忍了就好,尋了機會在去找陸小果報仇就好,可偏偏這麼多人看著,最可恨的是他們竟然就這樣看著自己被一隻發狂的代步獸侮辱,還不來救自己。
這種情形之下,何少爺的內心要是在不扭曲不記恨,那他就是聖人了。
他覺得此刻全身所有的骨頭都斷裂了,身體的某一個地方甚至火辣辣的撕裂疼痛讓他生不如死,平日裡與自己稱兄道弟的鄭三和馬二,此刻竟然纔來將那代步獸打死。
鄭三少爺看著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何白綢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心底有些發涼,也有些慶幸,幸虧自己的代步獸口味低,要是自己的代步獸撲的是那個美人兒的代步獸,只怕此刻躺在這裡生不如的就是自己了。
馬二少爺也有些心虛,畢竟是他開口促使此事發生的,他雖說是馬家二少爺,但在家中卻沒有什麼地位,倘若何白綢到時候追究起來,只怕家裡也不會保自己。
不過馬二少爺此刻也有些雀躍,同樣生爲世家少爺,不是天子驕子,爲何何白綢能被他家裡的人寵上天,而自己卻要受冷眼。可是如今何白綢丟了這麼大一個人,何家只怕以後也不會在如此寵著他了吧?
如此一想,馬二少爺心裡的擔憂也就少了幾分。在看何白綢之時,眼中難免多了幾分幸災樂禍之色。
“我,我要殺了那個女人,我要讓她被一百隻,不,一萬隻代步獸,咳咳……”何白綢咆哮怒吼,可是因爲被那代步獸壓了那麼久,五臟也受了不少傷,所以話還沒說完,就又吐了幾口血,頓時嚇得他臉色慘敗,生怕自己一命嗚呼,拼命的朝鄭三使著眼色,加快速度趕緊回麗城。
他還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