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果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把破軍帶下來,也好投石問路。這會兒一飛雪又在旁邊催促,讓人有些心計繚亂的。
而且現在進退不得,那鮫燈也不知怎的,他們過來之後,就變本加厲的轉動著,幾乎沒有一處死角。
北辰無憂屹立於那深淵畔,幽黯的目光淡然的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淵底,“這底下似巖漿。”
“我說呢,怎麼一股灼熱的氣息。”一飛雪一臉恍然大悟,小跑到崖邊,也伸著脖子朝底下看去。忽然她身子朝後猛地一傾,一面驚恐的叫喊著。
與此同時,北辰無憂也起身朝後退了幾丈。
陸小果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見一個紅麪人從裡頭伸出腦袋來,單是陸小果看到的脖子,就足足有三丈多長,好在他像是被禁錮在深淵中的,根本不能出來,不然只怕北辰無憂跟一飛雪都兇多吉少。
他們雖然在妖界,但這夢卻是人界的,早些年大家族都有守靈童。所以北辰無憂懷疑,這些生在巖漿中的長脖子人,便是守靈童。
但,守靈童子一般是沉睡中的狀態,尋常人是很難將其驚醒的。難道是因爲一飛雪是妖,所以纔將其驚動。
哪怕現在也知道那長脖子紅麪人不可能傷到自己,但一飛雪依舊是滿臉的驚恐面容,“那……那是什麼?”
北辰無憂看了她一眼,示意陸小果遠些,一面解釋道:“這是守靈童,一般是不會輕易攻擊人的。”可這裡的守靈童像是被什麼驚動了一般,很是暴躁,一個個的從那深不見底的巖漿中爬出來。以陸小果站到這個方位,能看到他們猶如靈猴一般快速的從另外一邊被烤的發燙的勢必上爬上來,長長的脖子猶如柳枝般柔軟,像是撐不住那腦袋一般,總是東搖西晃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速度跟重心,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有的便能將大半個身子從崖下伸出來。好在他們底下有東西禁錮著,他們並不能完全到地面來,不然的話陸小果他們一行人也無從容身。
“怎麼辦?”此刻的一飛雪也不知爲何,依舊是滿臉的懼意,一步也不敢向前,哆嗦著身子躲在陸小果的身後。
“先想個辦法過去。”北辰無憂是打算借這些守靈童的身體踏過去,但是看他們能從那巖漿中爬出來,可見身體已比金堅,想要打到他們,只怕有些難,所以不敢貿然行動。
正當時,一個守靈童的脖子卻出奇的長,猛地朝陸小果這裡的方向飛過來,一口尖利的獠牙滿是巖漿的味道。
陸小果情急之下,當即使出個怒雷轟,這一般是對付鬼的招式,本來也沒想著有什麼作用,最多也就是先擋他一下。卻沒想到這守靈童子卻被她的怒雷轟驚喜到,嗖的一下又將頭伸回去。一雙血紅的眼睛卻依舊滿是恨意的盯著陸小果這裡。
一飛雪見到這守靈童子怕陸小果剛纔使用的法術,雖然對她使用的法術覺得很新奇,不過此刻也沒功夫細問,只是催促著她:“快,把這些紅面鬼都打死!”
她這樣命令的口氣讓北辰無憂很是不悅,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小果使用一次道法,要浪費不少精神,何況這些守靈童根本無法根除,倘若我沒猜錯,這條深壑便是專門用來煉製守靈童的。”他們最多也就能借幾個守靈童繃在一起過去罷了。
一飛雪似乎也不介意北辰無憂的不悅,直接問道:“那現在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們,他們就不會在從裡面爬出來?”
北辰無憂應聲,只是他聲音還沒完全落,那一飛雪就像是瘋了一般,猛地將她身前的陸小果往深淵那邊推下去。
情況發生的太突然,陸小果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慌亂之中,她滾到了橋上去。
然而,讓人心驚膽戰的場面並沒有發生,那小橋上面很是平靜,沒有機關,也沒有任何怪物。
一飛雪一反應過來,像是知道北辰無憂饒不了自己一般,便先一步朝橋跑去,想要逃到對面。
可是當她榻上橋之時,卻忽然慘叫起來,因爲但凡她所踩到的地方,都是虛空,連陸小果問她一句爲何要推自己的疑惑都沒來得及,就見她掉了下去。
如此,陸小果也不敢在動,有些害怕自己重蹈一飛雪的覆轍,然就在這時,底下卻有一條紅色的卷帶纏繞上來,一把將她的腳纏住,但見絹子的另外一端,身上受了多處重傷的一飛雪藉著此力渡了過去。
所有的一且都發生的太快,剛纔的速度絕非一飛雪的修爲能做到的。
“這些守靈童,果然是在攻擊她。”北辰無憂不禁蹙起眉頭來,大約想到了什麼。這一飛雪,只怕不是個簡單的穿山甲妖。一面見陸小果竟然站了起來,不由得擔心道:“別動。”
可陸小果不但沒聽他的,反而順著橋朝他走過來,“好像,沒什麼問題。”
北辰無憂還是覺得不對,至於是哪裡的不對,他又說不上來,但還是擡腳朝橋上踏去。
情況跟一飛雪的一樣,但凡自己腳落地的地方,必定成爲虛空,好在他只是伸出一隻腳試試罷了。
“怎麼會這樣?”陸小果滿目驚異,爲什麼自己走在上面就好端端的呢?
北辰無憂並未多深究這個問題,甚至是不著痕跡的轉過話題,最後以一飛雪的辦法過了橋。
可是在看陸小果之時,那幽黯的眼底,卻多了一抹憂心忡忡。
異世錄除了記載著那些玄妙的功法之外,還有一些上古時期的大事件。傳說,開天闢地之時,除了四方之神之外,還有一位上神。與四方之神不一樣,她在開天闢地之前便已經出現了,但她卻未於九天之上,而是在萬丈地獄之中。後來上古正邪的一場大規模戰役之後,沒有參戰的她卻忽然消失了。
有人說,她依舊在地獄,只是換了個身份,也有人說她爲了救某一位神,而飛灰湮滅。甚至有人說,她沒死,只是重生爲三生石,日日夜夜守候於奈何橋邊。
可不管她到底去了哪裡,有一條北辰無憂記得很清楚,上天入地,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那麼,小小的一座橋又能奈何?
北辰無憂是不願意去想這些,更不願意將這些事情與陸小果有所關聯,可心中還是忍不住深深的擔憂。
畢竟她生來便是鬼怪懼怕,又能通靈,知別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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