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果其實是不願意去懷疑荊墨的動機和企圖,但是這一切都像是他早就策劃好了的一般,所以陸小果難免是容易多想。她神情懨懨的鬆開荊墨的衣襟,從二樓的窗口直接朝下面的杏花林裡跳下去,一面扔下話:“我去逛一逛。”
荊墨看著她漸漸消失在杏林中的背影,目光才緩緩的收回來。而此刻荊墨的身後,那自從紫徵山上分別就後就沒出現(xiàn)的滿月此刻猶如幽魂一般出現(xiàn)。
“這一次,終南君也算是無功而返了吧。”他忽然提起紫徵山之事。
滿月連忙上前回話:“王爺當真是料事如神,那伽羅城早就是一座空城,四大諸侯的家眷早就已經(jīng)遷移,如今倒是叫梵淨王那裡撲了個空,空不說,紫徵山上終南君雖然手握重兵,可四大諸侯毫無壓力,全力對抗,這一次他的損失也不小。”
“幾大家族呢?”荊墨有問,這一次梵淨王兄弟倆,算是挑釁了整個東部,而不止是伽羅城那麼簡單。
只聽滿月高興的回道:“已經(jīng)在開始打壓留在東部的西部子民。”只是滿月有些不解,王爺跟梵淨王雖然沒有跟白玉王城那樣的生死之交,但中間也沒有任何仇怨啊?可是爲何王爺這一次怎麼會突然出手?
荊墨這一次,的確是忽然出手的,而這個決定,正是在紫徵山做出來的。
終南君,當初妄想利用感情騙取幽州大權(quán),想要於四王並肩而立,成爲第五位王爺,可是他太心急了。
他當年重傷昏迷,其中一縷神魂竟然誤打誤撞的去了六界。雖然只是一縷神魂,但是荊墨那日在陸小果的心裡看得清楚。
胤瑯!
到底是終南君,最擅長的便是攻心,既然知道小果心中沒了他的位置,索性以這樣的手段來某得小果心中的一個位置。
的確,他是成功了。小果至今都還在耿耿於懷,當日沒能救下他,此事於小果而言,就如同心中的一根刺。
不過荊墨沒有想過要將這根刺拔掉,而是要看著,這根刺如何在小果的心裡滿滿的**不堪,最後化爲虛有。
不過這一切,待幽州帝姬復(fù)活之後,好戲便開始了。不過在幽州帝姬復(fù)活之前,他也會時常送給終南君一些小驚喜。
就比如紫徵山一戰(zhàn),只怕他如今都想不清楚,那些精密的部署,爲何在這場戰(zhàn)役中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吧。
滿月不知道王爺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看著王爺眼角那抹笑容,不覺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
荊墨見他還沒走,不禁挑起俊眉:“還有事?”
“哦。”滿月連忙垂下目光,“墨王城那邊,只怕瞞不了多久,現(xiàn)在幾位諸侯已經(jīng)開始起了疑心,王爺您要不要先回墨王城?”
“是該發(fā)現(xiàn)了。”荊墨一點沒有意外,只是目光卻朝餘家這一片杏花山水望去:“一日的時間足矣,你先回去吧。”
滿月聽著這話,難道王爺明日就要取那余天權(quán)的性命麼?可是王爺不是帶陸姑娘接了懸賞樓的任務(wù)麼?一日的時間只怕不夠吧,畢竟是這麼多年的陳年舊事,那些個恩恩怨怨,哪裡是一日就能解決的。
不過他哪裡敢質(zhì)疑,當即得了王爺?shù)拿睿懔⒖掏讼拢刃汹s回墨王城。
又說陸小果,從這玉磯閣裡出來,見餘小樓那裡也是冷冷清清的,便沒有進去。這餘家雖然美,但是她已經(jīng)能猜到大概的佈置,遊玩起來便沒有多大的興趣,而且此刻也無心遊玩。
正欲轉(zhuǎn)身回去,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站住!”
陸小果自然的轉(zhuǎn)過身,那軟風拂面,杏花如雨,她一身白衣白裙皆被吹得輕輕浮動。
對面是個年輕男子,眉目間與餘小樓是有些相似的,只是多了一分飛揚跋扈,想來這便是餘小樓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餘家真正的少爺余天權(quán)吧。
想來也是,被父母親從小寵愛著,又有湖西李家的庇佑,他的眉間也該多謝飛揚跋扈纔是。
“有事麼?”她見對方不語,便問了一句。
余天權(quán)聽到這聲音,纔將目光收回,卻覺得心裡像是一下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一般,又驚又喜。“你便是大哥帶回來的朋友?”他正是聽下人說,餘小樓這一次不但活著回來,還帶來了一男一女,想著正好無事,便來看一看。
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絕色美人,難怪餘小樓沒有帶去見父母親,只怕是想要金屋藏嬌吧。又見陸小果站在這餘小樓的院子前,心中跟是確定。
也不知怎的,一想到此,他那剛剛被甜蜜填滿的心口,竟然有些不舒服起來,像是有人拿針在上面紮了一般,頓時一股無名火從腳底一股勁兒的躥到頭頂,聲音也不似方纔那樣溫和,“姑娘雖是大哥的客人,不過最好不要四處走動,若是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在下倒是可以陪你走走。”
這般的絕色,那餘小樓有什麼資格配擁有?一個賤人的孽種罷了。
陸小果本就不想去,方纔只不過是一時氣惱,不想同那荊墨同處一室罷了。此刻自然是理所當然的拒絕了:“多謝好意,只是不必了。”說罷,便欲轉(zhuǎn)身了離開。
那余天權(quán)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只是陸小果並未看見,但他身後的小廝卻是看得清楚,當即便疾步上前去,一聲冷喝:“哼,不識擡舉,竟然敢拒絕我家少爺。”
這小廝平日裡跟在余天權(quán)身邊橫向霸道慣了,早就忘記了察言觀色一事,反正平日裡少爺說的話,在這湖東這一方水土,就如同伽羅王城的四大諸侯一般。便是黑的,只要少爺說是白的,那麼就是白的。
如此這般,他這個下人也漸漸不用腦子了。
陸小果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這小廝一眼,忽然笑起來,那明眸越發(fā)的燦爛,便是小廝也看得有些心神盪漾的。這時卻聽陸小果笑道:“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同我這般說話了。”淡淡的說完這一句,忽然又添了一句:“正好此刻姑奶奶心情不好。”
小廝聽到她這般自傲的話,也回過神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陸小果這樣的女人,不就是仗著姿色麼?難道她還以爲,少爺會寵她一輩子?哼,少爺身邊的女人,可從來沒有滿一個月的,一個月之後,還不是照樣賞給他們這些人嗎。
陸小果不知這小廝在想什麼,只是那臉上的神情變化實在是叫人作嘔得很,自己都不願意動手了。便朝那臉色同樣難看的余天權(quán)望過去,他沒有反應(yīng),甚至是這副表情,可見是默認了這小廝的做法。
到真是是應(yīng)了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主人,便有什麼樣的狗。
“餘小樓!”陸小果忽然大喊了一聲。她其實不確定餘小樓在不在,但是火把肯定在的。
果然,她這才喊出聲,就見火把急匆匆的從裡面出來,“陸姑娘,怎麼了?”
火把問完,這纔到二少爺余天權(quán)和他那小廝,一時間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正欲畏手畏腳的上去給余天權(quán)請安,卻聽陸小果平靜的吩咐到:“立刻去找你家少爺,將他帶過來,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他的安全。”
火把一臉疑惑,可就在此時,但見陸小果的身旁忽然多了一個小小的透明怪物,小怪物一出現(xiàn),一張比身子大數(shù)倍的口就將余天權(quán)那個還得意洋洋的小廝一口吞了下去。
速度之快,不但是咫尺再近的火把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連余天權(quán)也沒來得及阻止。
“陸姑娘你……”火把驚呆了,膛目結(jié)舌的看著那小怪物連掉在地上的鞋子都不放過,更是覺得心驚膽戰(zhàn)。
陸小果見他還在這裡,不禁有些不耐煩道:“還不趕緊去找你家少爺,想等一會兒你們老爺把他綁了麼?”
火把這才陡然反應(yīng)過來,陸小果是少爺帶來的朋友,如今惹了二少爺,豈不是會連累少爺,當即也來不及多想什麼,更管不得陸小果與二少爺要如何,就趕緊跑了。
不過火把心中有個十分驚駭?shù)南敕ǎ懝媚锬菢拥男宰樱慌露贍斶@會兒要倒黴了。想想連鳩摩家的天驕,秀門的神女,這些人都不是陸姑娘的對手,又何況是二少爺呢。
“你,大膽!”余天權(quán)呲牙欲裂的憤聲喝道。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可是由始至終,這個女人竟然絲毫不顧及自己在場,就將自己的人殺了。如此,向來被高高捧在手心的余天權(quán)如何能接受得了?
陸小果已經(jīng)很久沒有給人看相了,只是這余天權(quán)這面相實在是明顯,她便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我若是你,這個時候就趕緊把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卻從來不敢做的事情去做了。因爲,你活不過明日午時……”
她的前半句話,余天權(quán)還沒有當一回事,可是聽到那最後一句,他竟然覺得心驚肉跳的,就好像,她的這句話會變成真的一樣。
這一刻,美色什麼的,都抵不住余天權(quán)心中的怒火,“賤人,看本少爺如何取出你的魂魄來,將你做成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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