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秀驚叫著一下慌張的跑出院子,白色的身影一如幽靈般在這縱橫交錯的小巷子裡穿梭著,很快便逃離了陸小果等人的視線。
束時風見著泄氣的陸小果,忍不住擡手想要摸她的頭,可是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有些尷尬的在半空中頓住,嘴角逸出一抹苦笑,很是自然的收回手,轉頭朝這荒院看去:“這裡看起來,不過也是荒廢了半年而已,若是想查,也不是什麼難事。”
陸小果並未發現束時風方纔的尷尬,晶亮的美眸裡滿是疑惑:“嗯,這個不用急,咱們先去探探那叫聲。”
尋聲而去,竟然已經到了城牆下,而那聲音此刻聽起來格外的清晰,似乎就只有一牆之隔而已,城牆上的守衛已經下作一團,瑟瑟的所在牆根下,連從他們頭上越過的陸小果和束時風都不曾發現。
“怎麼了?”陸小果見先一步上城牆的束時風僵直著身子不動,不禁有些擔心。生怕他所看到的場景與水生意料的一樣。
束時風沒有回話,神情有些愕然的轉頭來拉了她一把,才朝城牆外指了指.
但見城牆下面,十來個身材僵硬且散發著濃烈陰氣的屍體豎在牆下,有的正蹦著,似乎想要蹦到牆上來,可他的修煉顯然不過關,蹦得最多也不過是兩丈多高罷了。
水生已經興奮的叫嚷起來了:“對,就是這個,他們不會說話!”
相比之下,陸小果的臉色卻不大好,束時風並不意味她會害怕這些東西,所以有些擔心是不是她身體不舒服,輕聲問道:“小果,你怎麼了?”
陸小果目光變得黯然,卻一直鎖視著城牆下的殭屍們,小檀口微微張合,只聽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殭屍,四肢不發達,腦袋也不靈光。”
束時風一聽,不禁釋然道:“既是如此,有何擔心的,縱然數量在多,那也不過是烏合之衆,想來不會多甘州百姓造成什麼威脅。”
卻又聽陸小果繼續說道:“活人若是還未斷氣就被強行下葬,所葬之地三月之內若是沒有陽光照射到,那必定自成爲陰氣濃烈的養屍地。加上屍體生前被埋葬時併爲斷氣,那麼就會生成所謂的殭屍。他們雖然沒有多少意識,但腦子裡還會留著些基本,就如此刻這些殭屍,他們想要進城。”
任束時風性子在如何的灑脫肆意,但當她聽到陸小果的這話,眉宇間也不由得露出一片鬱色,“你的意思是,這些殭屍是被活葬的。”
“不錯。”陸小果頷首,“這種事情極少發生,所以殭屍很少出現在大衆的眼中,便是聊齋雜記中,也極少。”
“到底是何人,竟如此大膽,將如此諸多之人活葬。”他雖是個江湖野鶴的閒雲性子,可到底架不住有個當父母官的親爹,這自然而然的也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所以此刻他還怎能有顆風輕雲淡的心,怎能不憤怒。
“好像不止這些,你們看那邊。”水生突然指著城牆外不遠處的林子,那裡正有些僵硬的黑影從林子裡跳出來。
束時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此事重大,只怕得與無憂知會一身。”
陸小果應聲,當即朝水生看過去。
水生下意識的縮到束時風身後:“我……我纔不去。”
“可以。”陸小果抿脣一笑,竟然沒有如同往日一樣變臉,但水生依舊有種及其不好的預感,很是不肯定道:“真的?”只是話音才落就鬼叫起來,因爲他腳下已虛空,整個鬼身都被陸小果毫不留情的踢下了城牆。
而牆下,正是專心跳牆的一大羣殭屍。
束時風見他那害怕慌張的模樣,忍不住好笑提醒:“你怕什麼,一個小鬼哪裡來的實體。”
“對哦。”水生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方纔竟然怕被砸到,真是可笑。
不過在陸小果面前說不是沒有用的,在怎麼掙扎都沒有用!到底他還是去客棧給北辰無憂報信了。
而這城外的聲音,他們既然聽到了,城中的百姓不可能聽不到,而且駐守城牆的守衛也去稟報了劉知府,因此第二天,府中便多出了這樣兩位道長。
聽說是清心觀育德道長的兩位愛徒,此二人法力高深,在民間頗有名望。
陸小果昨晚回來的晚,所以正睡著大覺,因此並不知道此刻劉知府的府上已多了這樣兩位貴客,因此一醒來見到院中的二人,不禁有些詫異。
這院子是劉知府府上最好最大的客院,但先前並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便用來招待束時風了,如今請兩位道長上門,不好委屈他們住在小院,卻也不好意思讓束時風搬,索性就都安排在了這個客院。
這會兒陸小果蓬頭垢面的從廂房裡出來,正好看到端坐在院中的一男一女,頓時嚇了一跳。
當然,兩位貴客也被她這個小廝驚到。
搖光不滿的蹙起柳眉,“你是何人?怎會在我等的院中?”
陸小果的宗旨一直都是,‘不管人和鬼,不喜歡我的,我也不喜歡’。所以當這位生得又美又有氣勢的女道長看自己的時候,陸小果就感覺到了她眼中的不喜,所以自然沒有必要在賠著笑臉同她說。“我先住進來的。”說罷也不管二人,打著哈欠便去對面敲束時風的房門。
且不說清心觀在大唐到底名望如何,便是她搖光也是小有名氣的,縱然是沒有名氣,但自己的這身氣勢,上到權貴下至平民,沒有一個不尊敬不喜歡自己的。
可這個小廝不止是無禮,而且還將她徹底的無視,這讓搖光怎能接受得了,當即眉心又蹙起來,正欲出手教訓,卻被身後同樣身著白色道袍的年輕男子拉住:“師妹稍安勿躁,我方纔聽下人說,這客院中還早咱們住了一位客人,想必是他家的小廝罷了,你何畢與一個下人見識。”
搖光方罷了手,看了一眼這太陽,“果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這個時辰還不起,也難怪會養出這樣的刁奴,也不知劉知府認識的都是什麼人。
她一臉嫌棄的收回眼神,與自家師兄重新坐下,繼續討論殭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