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果也開始第一次注意這所謂的天胎,賀小小就是因爲身懷天胎,所以沒有被神塔強行傳送,那這樣說來,這天胎豈不是有篡改本身血脈的力量?但陸小果覺得又不對,這賀容若也是天胎啊,他怎麼也被傳送進神塔了?
賀容若自打將賀蘭若送到牛家,這便追隨在陸小果身後,此刻見她疑慮,方解釋道:“你只怕是不知,我當日傳入神塔之前,身上所帶著有賀家精血所制的扳指。”他說著,一面將一個翡色扳指給陸小果遞過去,“此物在九天之上,其實算是十分尋常的東西,許多人家都是用此物給天胎,以進入家族秘境。”
他後面的這句話,意思十分明顯。陸小果並沒有接過戒子,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淡笑道:“我還以爲,你永遠都不敢開口問賀小煙的蹤跡。”
她此刻,還頂著賀小煙的臉。
賀容若目光平靜的望著她,“這幾日,我想的很清楚了。”就算是她殺了小煙,冒充小煙的結果,自己都想到了,難道還有比此更讓他難以接受的麼?
這時,只聽陸小果徐徐說道:“我那日初到九天,便正好看到神魂俱滅的她,臨死前讓我保護妹妹,我便幻化成爲她的模樣,回到了樊城。”
賀容若雖然已經知道賀小煙早已銷香玉殞,但身子還是蹌踉往後退去,癱軟的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擡頭朝陸小果問道:“你可知,害她者何人?”生前不能將她守護,那應該總能爲她報仇了吧?
“你也知道,她體中有女媧的魂魄,而且你母親早就知曉此事。”此話,在明顯不過。但陸小果並未留時間給賀容若調理,便繼續道:“只是可惜,女媧並未覺醒過來,她神魂俱滅之時,我便撿到了蘊含女媧魂魄的女媧之淚。”
原本萬般痛苦的賀容若得知是母親殺了賀小煙,心裡到底是痛苦不堪,然聽到陸小果這話,不由得滿臉愕然,甚至是有些不解:“你將此事告知於我,難道就不怕我將消息暴露出去麼?”
陸小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一臉自信道:“你也看到了,身爲崑崙第一世家的賀氏,在我眼中也不過螻蟻一羣。”
此話倒是不假,賀容若也是親眼見過陸小果的實力,可以說那日,她根本沒有用什麼法術,就輕而易舉的將賀家覆滅。而且那神塔之中,自己修爲按理也不低,可是每上一層都那般吃力,她卻有履平地,暢通無阻,甚至是取了神塔之中的寶物。
可即便如此,賀容若也不以爲陸小果能戰得過上仙。“你既不是九天之上的人,那麼便不知道上仙的強大,賀家雖說爲崑崙第一世家,但其實沒什麼底蘊,倒不如那隨後崛起的王家,我聽聞王家是有上仙的。”
陸小果的確不知道上仙的強大在哪裡,畢竟她是上神,已是至高無上的等階了。從仙到神,本就是溝壑闊海的差別。而這九天一代不如一代,現在出個上仙都覺得是如何了不起的事情。忽有些覺得夏蟲不可冰語,也懶得同賀容若在爭辯,只是好心提醒道:“你這樣跟著我,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的,你資質說起來也不差,倘若我你,便找個僻靜的地方好生修煉。”
賀容若卻是悵然道:“你也不說了,你不說我。”嘆了一聲,又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還有,那女媧之淚,你打算如何處理?”
陸小果佔時不急著去仙都,“我要等個朋友。至於女媧之淚麼?”美眸瞟了賀容若一眼:“這個卻不能給你,我有用處。”
賀容若聞言,大致也猜到了,那麼個至寶,她自然會據爲己有了,怎麼可能給別人。不過他對這女媧之淚也沒有什麼貪婪之心,此刻只是覺得人生沒有了方向,竟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凡是有始有終,陸小果既然從賀小煙那裡得到了女媧之淚,自然也就應下了當日她的話。只是讓自己保護那賀小小一輩子大不現實,而且坦白的來講,她並不喜歡賀小小,所以便畫了一張護身符籙,可抵擋上仙的致命一擊,以此送給那賀小小,也算是了結了自己同賀小煙之間的聯繫。
賀容若與他就住在一處客棧之中,聽聞她要去見賀小小,想來那也是自己的庶妹,又是賀小煙的親妹妹,便與她一同前往。
如今賀小小到底還未真正的嫁人王家,所以被安排在裡這西山居里,賀容若聽聞陸小果就打算這樣明目張膽的去,嚇了一跳,可是他還沒攔著,那陸小果已經上去同兩個看門的小仙童說話了。
話說此刻的賀小小,住的是瓊樓玉宇,吃的用的,無不是錦帛佳餚,便是當初賀家的賀蘭若有牛氏萬般的疼愛,也不曾有過這樣奢華的日子。
她嬌滴滴的從仙娥手中接過一顆剝好的葡萄,紅脣微啓,滑落小檀口中,一股酸甜從她脣齒間渲染化開,她的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笑容。“這股酸甜,恰好。”
身旁的小仙娥聞言,連忙又給她剝了一顆。
賀小小看著眼前的一切,哪怕是真實的,但她依舊覺得仿若夢中一般,時時刻刻都在擔心,這夢一下醒了,那可如何是好?
最爲重要的是,賀家滅了,聽說是她那姐姐得了什麼天大的造化,卻偏不爲賀家所用,於是開罪了賀家族老們,被其圍殺。
本來大都以爲她是必死無疑,可是任由誰也沒有料到,她竟然將賀家上層殺了個遍,這讓其他世家,也包括王家,從中得了不少好處。
賀家生死覆滅,其實她沒有那麼動容,她唯一有些覺得失望的是,賀家爲什麼提前覆滅了,她還想風風光光的挺著肚子從賀家東片的宅區裡出嫁呢。到時候也不知道那牛氏要氣成什麼樣子,那些自認爲高高在上的賀家嫡系們會如何的嫉妒。
可是這些,現在都不可能了。她想到此,臉上露出失望來,更是輕輕的嘆了一聲。
“怎麼,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麼,竟還唉聲嘆氣。”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從簾子外面傳進來,猶如珠玉相擊,清脆而又高雅。
滿室的小仙娥們都立即跪了下來,整整齊齊,恭恭敬敬的叩拜:“奴婢見過大小姐,大小姐金安!”
賀小小並沒有見過王家的天之驕女王懷珍,原本正在疑惑何人如此大膽,竟然不經通報就進來。卻沒想到聽到小仙娥們的聲音,得知了對方的身份,便連忙起身來,也要跟著行禮。
一身華麗的宮裳,雪白的面容,一雙雍容的美眸,怎看都不像是那傳說中如何厲害的女人。
“都起身吧。”清脆而優雅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但並不會讓人覺得慢。
王懷珍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這才朝半鞠著身子的賀小小看去:“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氣。”
賀小小這才福了一禮,撐直了腰身。如今她懷孕不到一個月,從身段上並未看出來,但是王懷珍卻一眼就看見了她腹中那抹生命氣息。
哪怕被王懷珍如此打量,賀小小也忍不住心裡緊張,更知道這個大姑姐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物,嘴上說的好聽,不用客氣,可是自己在這裡站了半天,她都沒要讓自己坐下的意思。如今又見她盯著自己的小腹看,更是有些心驚膽戰的,一面壯著膽子開口問道:“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王懷珍這樣的天驕,怎麼可能有這個閒情逸致來看孕中的自己呢。
賀小小猜得果然不錯,王懷珍的確看不上賀小小,一來是出生卑微,二來身後又無任何靠山,再者修爲又低下,竟然才幾個仙骨,還不如自己身邊的幾個仙娥。
捧過仙娥地上來的茶,王懷珍這才擡著下巴居高臨下的問道:“你那個姐姐,可不是個凡人。聽說你之前同她住在一處,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發現她的不對勁?”
賀小小回憶起賀小煙,除了忽然變得冷漠之外,根本沒有什麼變化,自己最後見她一次,還是五根仙骨呢。但是賀小小卻知道,這不是王懷珍要聽的,所以躊躇了一下,“倒也沒什麼不同,她性格一貫冷漠,也只是心情好的時候,多同我說幾句話罷了。”
王懷珍臉上明顯的露出一抹失望,“這樣說來,你倒不瞭解她了。”
瞭解?賀小小也是此時才發現,她根本就不瞭解自己的這個姐姐。一時間總覺得是錯過了什麼,檀口微啓:“確實不算了解。”一面有些擔心,這大小姐會不會不相信自己,畢竟自己同賀小煙是自小一同長大的。她有些擔心起來,但忽然想到一個人,連忙道:“但是我大哥必定十分了解她。”
說完,她又後悔了。大哥之前不是同王懷珍訂了婚的麼。
王懷珍倒是沒有如同賀小小所擔憂的那樣,因爲提起賀容若而生氣,反而一臉恍然道:“是呢,竟將他給忘記了。”當即吩咐隨身仙娥,去打聽那賀容若的消息。
賀家雖然滅得差不多,但賀容若卻還是活著的,幾日前還見他帶他那個妹妹去往牛家。
恰是此事,一個西山居的小仙娥進來,見王懷珍也在,連忙行了禮,便直接朝王懷珍稟報道:“大小姐,外面有個姑娘自稱是賀小姐的姐姐。”
自從賀小小即將嫁人王家的消息一傳開,已經有無數自稱姐姐的人來拜訪過了。不過都是些僥倖在當日一戰中活下來的,而且好幾個賀小小根本都沒見過。當即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暗自埋怨自己怎就投生在了賀家,竟這麼多來打秋風的,這來就來吧,竟然還叫王懷珍遇到,也不知她心裡是如何笑話自己的。
這會兒,賀小小隻覺得王懷珍看自己的眼神,都慢慢的全是輕視嘲笑。
關於賀小小的那些‘姐姐們’來打秋風之事,王懷珍略有耳聞,只是並未當一回事,可是現在親自遇到,的確是極爲看不起這賀家的人,連帶著賀小小也越發的變得低微起來。所以壓根就沒問賀小小的意思,直接冷笑著回絕道:“這西山居乃王家修養院子,不是賀家,可要同他們說,以後莫要在走錯門了。”
聽到這話,賀小小臉色變得難看,頭埋得更低,可卻不敢反駁一句。她的確是在人家的屋檐底下。
外面的陸小果等了半響,那進去通報的小仙娥纔出來,一臉的高高在上,將王懷珍的那話原本原樣的說出來,口氣還學得極像。
陸小果倒也不惱,只是淡淡一笑,“原來大小姐竟然也在啊。”一面將符籙拿出來,遞給那小仙娥,“此乃我送給賀姑娘之禮,就說算是當她的嫁妝。還望這位小妹妹幫忙轉交。”
小仙娥原本趾高氣揚的,但見陸小果竟然還這般好言好語,也沒在故意爲難,接過那裝在錦囊中的符籙。
陸小果當即頷首道謝,便轉身離開,倒也沒有一絲遲疑。
小仙娥想起前幾次來的那些賀家小姐,哪個不是被拒絕了還在門口站著,於是對陸小果難免是有些好奇,便走出大門兩步,卻見她已經走到轉角處,那裡正走出一個相貌俊美的公子,也不知同她說什麼,二人看了這西山居大門一眼,便離開了。
小仙娥見此,掂量了一下那錦囊裡的東西,很輕,可見並不是之前的玩意兒,索性也就懶得打開,直接給賀小小送過去。
這廂王懷珍正欲離開,見小仙娥進來,手裡拿著東西,不禁掃視了一眼,“什麼東西?”
小仙娥連忙朝賀小小看了一眼,方回道:“回稟大小姐的話,這是方纔門外那位賀家姑娘給賀姑娘的東西,說是算嫁妝。”
倘若那是個儲物袋,說是嫁妝的話,還能讓人信服,畢竟儲物袋裡能放的東西不少,可這卻是一個陳舊錦囊,裡面能裝得了什麼?那王懷珍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笑意,直接從小仙娥手中接過來,纖纖玉手一面將錦囊打開:“呵,我倒是想瞧瞧,是個什麼寶貝,竟也能算得上是嫁妝,別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我王家塞。”就賀家那點家底,當日就被他們幾個世家分得乾乾淨淨的了,還能剩下什麼?
賀小小自覺地此刻不止是臉頰發燙,更是覺得這滿室的小仙娥們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譏諷嘲笑。可就在這時,王懷珍原本張揚的嘲諷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滿目都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張符籙。
小仙娥們修爲低,根本看不出個什麼,但是王懷珍不一樣,她一百多根仙骨,一下就感覺到了這符籙乃至寶啊,眼中頓時露出狂喜,甚至是有些失態的拽住那個小仙娥,“送東西的人呢?立刻將其帶來!”
小仙娥一臉莫名其妙,方纔大小姐不是說趕走麼?怎麼現在又?但是大小姐的話在王家,就好比聖旨,她哪裡敢質疑,敢質問,當即只得無奈的退下,急忙去追那陸小果的蹤影。
滿室的小仙娥,能有幾個不是人精的,看到王懷珍臉上的表情,便只得那張看起來泛黃的制符肯定不凡,當即便有膽子大的小仙娥詢問:“小姐,這東西是?”
王懷珍此刻滿臉的歡喜,當即就脫口而出,“此乃仙家至寶,此符足可以擋上仙致命一擊。”說完,將東西猶如捧至寶般,小心翼翼的摺疊起來,竟然就直接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而這房間中,任由是個人都忍不住唏噓一聲,竟然是如此重寶。
賀小小的內心也是狂跳,有種幸福來得突然的感覺。但是這幸福去得也十分突然,眼見著王懷珍將那符籙收入她自己的儲物袋,不由得著急起來,“大小姐既然看過沒有什麼問題,可否歸還小小。”那可是她的嫁妝啊,雖然不知到底是何人所贈。
哪怕賀小小這話說的如此直白,但王懷珍絲毫不覺得難堪,反而好笑道:“既是你的嫁妝,自然便是我王家的東西。”這王家的東西,只要她看得上的,便從來都是她的。
賀小小何曾想到過,這王懷珍竟會如此無恥,理所當然的拿了自己的東西,還沒有絲毫的愧疚感,一時間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急忙朝這滿室的仙娥望去,就指望能有一兩個公道的說一句。
可是卻不知這些仙娥們,這會兒一個個都垂著頭,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就在賀小小心灰意冷之時,有個小仙娥忽然擡起頭笑道:“恭喜大小姐,竟然機緣巧合得此至寶。”
賀小小頓時只覺得一盆冷水澆下來,身體微微顫抖。
其他的小仙娥聞言,又見王懷珍一臉讚賞那說話的小仙娥,更有人直接撿起了錦囊塞給賀小小,“賀姑娘可要拿好了,這可是您孃家姐姐送來的嫁妝呢。”
賀小小似聽不到這滿室丫鬟們奉承那王懷珍的話,只覺得自己耳邊嗡嗡的作響,她忽然十分懷念賀小煙對自己的好,那般寵愛自己慣著自己,可自己卻從來都將她當做奴役一般來使喚,她忽然十分憎恨當初的自己。
方纔吃下的那些美味佳餚,此刻猶如腐肉生蛆一般,讓她萬般噁心。她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她想離開,她想去找賀小煙。
“嘔~”終是沒忍住,一陣反胃,方纔吃下去的東西,便全都吐了出來,帶著一股濃郁的酸臭味,將那王懷珍薰得立即從屋中跑出去,只留下兩個小仙娥收拾。
賀容若雖然沒有跟陸小果去那西山居的大門口,但也看出了她被人拒於千里外,所以見她回來,立即迎過去,有些憤怒道:“她既然如此無情無義,不念舊情,你何必去自討苦吃。”
陸小果一面同他往深巷裡走,一面嘆道:“我就是求個心安而已。”
這時,卻聽賀容若詢問道:“你給她什麼?”據他所知,那日幾個世家猶如匪寇一般,衝進賀家,很快將賀家的寶物一併分完,陸小果可沒拿到什麼。所以賀容若很好奇,她送什麼給賀小小。
陸小果聞言,停駐腳步,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和這個一樣的,不過這個送你,多謝這幾日的照顧。”
賀容若看著她強行扔過來的錦囊,有些好奇的打開,卻見竟然是一張可擋上仙一擊的符籙,頓時就僵住了,“你,你不會是從神塔裡得到的吧?”這等至寶,只怕從前的賀家也不曾有。
相對於他的驚恐詫異,那陸小果卻淡淡的回了一句:“自己畫的,不花錢。”
賀容若這一次真的驚住了,幾乎是顫抖著雙手將那符籙放回錦囊,然後急步追上已經將自己甩開一大段路的陸小果,“不行,此物太過於貴重,我不能要。”
陸小果停下腳步,但眼睛卻未看賀容若,而是賀容若身後那匆匆來而的個仙娥,“不知小妹妹可還有什麼指教?”
小仙娥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追到她。
這會兒聽到陸小果問話,連忙笑意盈盈的迎上前來:“賀姑娘,我們大小姐要見你。”
“大小姐?”陸小果一臉迷惑,賀小小就算身懷天胎,在王家也不至於會有這麼高大上的身份吧,而且能被稱作大小姐的,除了那王懷珍,還有誰?
賀容若見有外人在,只得先將錦囊收起,然後防備的朝那小仙娥望去:“你說的大小姐,可是王懷珍?”
竟然膽敢直呼自家大小姐的閨名,那小仙娥面露不悅,直接反問道:“這位是?”
“在下賀容若。”到底是大家族之中出來的,哪怕家族此刻覆滅,賀容若也都保持著以往的溫潤貴氣。
沒想到那小仙娥臉色一變,神情有些凝重,與另外一位小仙娥相視一眼,那小仙娥便退了下去。就在方纔,大小姐還在吩咐人四處尋找這賀容若的蹤跡,卻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人竟然就在他們西山居的大門口。
明顯覺得不對勁,但陸小果依舊沒有出手去攔住那小仙娥,反而是淺淺一笑,朝她說道:“我不想見她。”
她陸小果雖然素來不講究身份排場這東西,但她也是誰想見就能見,更不可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方纔只怕將自己拒絕於門外的,也是這位王家大小姐吧?至於忽然反悔讓小仙娥來追自己,興許是她看到了自己送給賀小小的嫁妝吧。
小仙娥覺得自己一定是發現了賀容若的蹤跡,所以有些緊張,才聽錯了。不然怎會有人膽敢拒絕大小姐,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呢。
可是,她卻又看到那位賀家小姐竟然轉身走了。
她不禁著急起來,急忙上前去,想要將其攔住,慌忙之中,一把拽住落在後面的賀容若,“大膽,我家小姐召見,你膽敢拒絕!”
聽到這話,陸小果腳步驟然一停,轉過身來正巧看見她拽住賀容若的衣裳,不禁惡趣味的看了賀容若一眼,方朝那小仙娥道:“小妹妹年華正好,賀公子也是年輕有爲,你若看上他便直說,在下雖不才,但是若是要做這媒人,卻也是做得的。”
原本被一個小仙娥拉住不讓走,就已是十分尷尬,此刻在聽陸小果這話,賀容若臉色更是難看得很,“什麼時候了,你竟還有心思胡鬧。”他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西山居方向,又不少人正從此處趕來。
而且來勢洶洶。
對比賀容若的窘迫,那小仙娥卻是小臉蛋一紅,看都不敢在看賀容若一眼,猶如碰到燙手山芋一般,連忙鬆開手,身子是退出一丈遠。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這才一鬆開手,那陸小果竟然就提著賀容若,轉身消失於夜幕之中,這才陡然發現,自己上了當。
頓時小仙娥又氣又急,回頭正巧見到那匆匆而來的衆人,便被質問,“爲何不將他們攔住?”
“那女子,是賀小煙!”王懷珍的聲音從人羣身後懊惱的傳出來。她早該想到了,能拿出這樣寶貴禮物給賀小小的,除了賀小煙,還會有誰?還有,她跟賀容若的那關係,既然見了賀容若,自然也就能見到她賀小煙。
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都沒能活著回來,王懷珍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當即大喝一聲,命令道:“都給我追!務必要將其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