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代小姐如果方便的話,還請跟我走一趟,我們找個環(huán)境風(fēng)雅的地兒,好好的談一談!”
代硯墨看到谷以寧眼底淡淡的情緒,似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一樣,可偏偏就是吸引著人去相信她。
代硯墨有些動搖,如果谷以沓肯幫她,或許邁出第一步就不會多麼的艱難了。
思考了片刻,便同意了谷以沓的提議:“好,我們談?wù)劊 弊詈檬悄苓_(dá)成共識,她必須要將代硯懸從現(xiàn)在的位子上擠下來,但凡是代硯懸得到的一切,她都要得到。
山裡的代硯懸抱著被子站在茅屋外面,很不幸,茅屋在天快亮的時候塌了,一根竹竿直接打在了還睡著蔣薇身上,蔣薇當(dāng)場就跳了起來,罵罵咧咧的。
冷曼安去山裡採藥還沒有回來,代硯懸被打發(fā)到外面,天有些陰,似乎有暴風(fēng)雨,代硯懸抱緊了被子,相當(dāng)?shù)膿?dān)心,沒有風(fēng)雨這茅屋都能自己塌了,如果暴風(fēng)雨瘋狂的襲來,只怕是她們?nèi)硕家涣艹陕錅u了,到時候連躲雨水地方都沒有。
“CAO!”裡面的蔣薇爆了句髒話,看來修整的不太順利,一會兒她擰著眉走出來,山裡起風(fēng)了,代硯懸看到茅屋似是可憐的搖了搖,然後在她還沒有其他反應(yīng)之前,就轟隆一聲倒了下去。
塵土飛揚,剎那便成了廢墟。
代硯懸和蔣薇兩人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竹竿茅草,還有亂飛的一些碎屑,腦子發(fā)懵,一會兒後兩人面面相覷,蔣薇控制不住的嘴角狠狠抽了幾下,眉頭擰得更緊了。
代硯懸還是緊緊抱著肚子,今天的溫度有些低,現(xiàn)在又起風(fēng)了,站在這裡相當(dāng)?shù)睦洌粗┎菸莸瓜碌钠蹋耄@樣子是不是就能逼得蔣薇帶她出山了?
到時候接觸到外面的世界,她可以聯(lián)繫到蔣李晉了,心裡一時間激動不已,躍躍欲試。
冷曼安回來的時候風(fēng)已經(jīng)特別的大了,吹得人站不住,她皺著眉頭走近,掃一眼坐在邊上的蔣薇,又看了看已經(jīng)將被子披在身上的代硯懸,目光最終定在茅屋的廢墟中,挑了挑眉,又?jǐn)E頭觀了觀天色,嘆一聲:“看來沒得住了,還是等著淋雨吧!”
蔣薇嘴裡叼著根草,坐在石頭上,半瞇著眼睛打量廢墟,看來她學(xué)藝不精,沒出師就自己瞎得瑟,果然還是塌了,她原本想著應(yīng)該還能再撐上幾日呢。
當(dāng)時她建這茅屋時也不過想著住上兩三日說走,後來代硯懸在這裡後她又小小的翻修了一下,只是還是沒能停住。
唉!她這手藝還得回爐重造,對不起恩師啊。
代硯懸打量著蔣薇和冷曼安的神情,見兩人相當(dāng)?shù)ǎ矝]說要出山,冷曼安甚至在下邊架起了火熬藥,悠閒的很。
她擡頭看了看天,黑雲(yún)已經(jīng)沉沉壓了過來,如果再不走,只怕真就來不及了,只能披著被子笨重的來到冷曼安跟前,微彎了彎上半身,小聲的問:“伯母,快要下雨了,我們不走嗎?”
冷曼安挑眉,脣邊帶著淡淡的笑意,戲謔:“你是不是就等著這個機會呢?
茅屋沒塌時你找不到其他的辦法,現(xiàn)在塌了,我們沒地兒可去,所以你就想著要出去?”
心思被看穿讓代硯懸的面上有些紅,她別開視線,不好意思的蹲在旁邊,垂著腦袋看著地面上的小草,甕聲甕氣:“伯母還是不要笑話我了,您知道我一心想要出去,我明白您是爲(wèi)了我好,可是現(xiàn)在屋子塌,這大雨也快要來了,再不走的話,只怕真要淋在這裡了!”
這裡地勢較低,倘若遇到大暴雨,估計河水會快速的上漲,到時候她們?nèi)丝偛荒芘苓M(jìn)樹林裡吧?如果再不幸的遇到大雷,還不得被雷擊死。
想到肚子裡的孩子,代硯懸覺得自己一定得爭取一下。
“伯母,您說我出去後會不安全,那……那我就不聯(lián)繫蔣李晉了,與您和蔣薇一起,勞煩您兩位帶上我,去哪裡都行,重要的是現(xiàn)在先離開這裡!”這話說得相當(dāng)?shù)吐曄職猓帒业褂X得沒什麼,此一時彼一時,再說冷曼安和蔣薇除了不帶她出山,至於生活方面,還是對她照顧有加,又加上冷曼安是中醫(yī),她的身子現(xiàn)在慢慢的被調(diào)養(yǎng)的好了起來,孩子也沒有那麼虛弱了,她心裡相當(dāng)感激。
如果沒有遇到蔣薇,她只怕是早就已經(jīng)死在這山上了,帶著孩子和助理一起,成了冤魂,?那纔可怕呢。
比起這個,能活著已經(jīng)相當(dāng)萬幸,所以不能再有過多的奢望,先出去再說。
蔣薇吐掉草根,對著代硯懸揚聲:“叫誰蔣薇呢?蔣李晉在我跟前還得老老實實喚我一聲姐姐,你倒是直呼其名的膽大!”
代硯懸:“……”這些天不都是這麼叫過來的嘛,之前蔣薇沒有意見,現(xiàn)在這大雨快來來了生命受到威脅,她居然還有心思在乎這個。
冷曼安擡腕看了看時間,又拿著筷子迅速的攪了攪湯藥,這是速成的,所以並不需要太多時間。
又燒開沸騰了一小會兒,冷曼安將湯藥倒進(jìn)碗裡,黑乎乎的,看上去特別的苦,不過代硯懸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以前忍受不了疼,嘗不得苦,這短短的一年多兩年裡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情,已經(jīng)將她原有的陋習(xí)都改掉了,疼又算什麼,苦又有何懼,她現(xiàn)在最怕的不過就是不能和蔣李晉在一起。
其實她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倘若蔣李晉真的已經(jīng)移情別戀,她就默默的帶著孩子遠(yuǎn)走高飛,母子兩個相依爲(wèi)命,陪伴著度過餘生,總之一定不能讓蔣家知道孩子的存在。
以前只覺得蔣李晉是她的命,現(xiàn)在這命已經(jīng)分成了兩半兒,父子兩人一人一半兒,所以就算是缺了一半兒,另一半兒也能讓她守著終老了。
只是這麼一想,未免有些唏噓,人生如此短暫,她倘若和孩子兩個度過,沒了那個心愛的人,怕也是漫漫長夜如一輩子般,一下子等不到天亮。
“來,喝了!”冷曼安將微微涼下來的湯藥遞給代硯懸,天邊一道驚雷砸下,代硯懸的手有些哆嗦,湯藥猛然濺了出來,溫溫的熱,並不燙,卻是讓她心如擂鼓,一直響個不停。
蔣薇擡頭看了看天,眉頭一皺,起身走
了過來,對著代硯懸道:“趕緊喝!”
代硯懸不敢耽擱,仰頭閉上眼睛將苦得作嘔的湯藥嚥了下去,冷曼安又將唯一倖存的杯子遞給她,裡面裝著小半杯溫水,代硯懸又一灌而盡。
“好了,該走了,不然這雨還沒有下呢,我們仨兒就已經(jīng)被劈上天了,我可不想做神仙,還沒有活夠呢!”蔣薇轉(zhuǎn)身去拿自己的箱子,其他的物件什麼都沒有帶,冷曼安從廢墟里翻了一件厚實的大衣出來,將代硯懸的被子扔了,給她穿上。
悶雷一聲接著一聲,代硯懸的心跳得似是隨時能蹦出嗓子眼兒。
蔣薇攬著代硯懸的肩膀,一手拎著箱子,大步往前走,順著一條小道,步子急促,冷曼安打開一包藥粉,順著風(fēng)的方向,全部都灑了出去,不多時就見有火星子飛起,呼呼的風(fēng)聲帶著火星子不多時就燎原了。
代硯懸扭頭去看,只見廢墟被火圍住,估計一場雨後,這裡什麼都不會留下,心裡驚懼著冷曼安的本事,想著這女人也太厲害了,都能毀屍滅跡了。
冷曼安隨後就跟了上去,幾人來到一處懸崖邊上,已經(jīng)有小雨在淅瀝而落,代硯懸身上穿著厚實的大衣,可還是覺得冷,牙齒上下打著顫,整個人瑟瑟發(fā)抖。
蔣薇搓了搓手,迅速的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繩子和勾子,還有一些工具,代硯懸掃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臉色有些發(fā)白,聲音被風(fēng)吹得破碎:“我們是要從這裡下去嗎?”
蔣薇利索的做著準(zhǔn)備工作,聽到這話讚許的一笑:“對!”
代硯懸瞬間有些不好了,全身都開始顫抖,有些害怕:“可……可是……”她又伸出腦袋看了一眼懸崖,後怕的退了一步,蹲在蔣薇的面前:“沒有其他路可走嗎?”
蔣薇並沒有安慰代硯懸,只說:“這樣的天氣飛機太危險,除非我們是真的想死,而且飛機太引人注目,不安全,只有從這裡下去才能平安離開,其他小路都和迷宮一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出不去!”
冷曼安過來後自動自發(fā)的將繩子往代硯懸的身上綁:“不要怕,我們?nèi)齻€一起下,你在中間,繩子很牢固,不會有問題,你只要不往下看,不要多想,很快就能到底下了!”
代硯懸臉色白的更厲害了,她抖著雙脣,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您……您之前就是從這裡上來的嗎?”
冷曼安伸手摸了摸代硯懸的腦袋,從未有過的溫柔,撫慰她焦躁又害怕的心:“是,你看我這已經(jīng)這把年紀(jì)了,還這樣折騰,你如此年輕,沒什麼好怕的!”
代硯懸一把拉住冷曼安的手,兩手冰涼:“伯母,可是孩子……萬一傷到孩子怎麼辦?”她不能讓孩子有任何的意外,否則她接受不了。
“沒事!”冷曼安笑,又掙脫手,快速的將繩子綁好,又各個角度的做了調(diào)整,試了試安全性,見沒有什麼遺漏,手這才伸向代硯懸的肚子,輕輕的拍了一下,溫柔道:“你剛剛喝了湯藥,孩子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下去後我們直接離開,你放心吧,你們母子都不會有問題的!”
(本章完)